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垂髫稚子们换了个童谣,笑声撒落向远处,获得无数赞赏的目光和会心的微笑。
朗朗上口又有诗韵,很适合启蒙。李世民的注意力再次被活泼的孩童吸引过去,转头看向李道宗说道。承范,你和律师查查是谁写的,问问可还有别的诗句,可以编写进启蒙教材。
县试的通过率逐年提升,吏员处理事情的水准也越来越高,平民子弟入仕的数量不是很多,但是成为吏员的数量很多,策令下乡的工作也做的很好。
当然,问题不可能没有,人性复杂人心思变,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制度,但与原来的三老制度相比,已经好太多了。
李道宗看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李元婴,只好往前赶了两步,轻声说道:类似的诗句有很多,鱼伯组织扬州府学的学子编写成册,还有配上相关的白描图样。淮南道和江南道推广的效果很不错,已经由棠梨苑负责重新编撰印刷,下发到各州各府的县学和乡学。
棠梨苑那两位所上的奏表,不可能没有提及诗本画册,陛下应该是想当然地以为和原来的画册区别不大,没有翻阅就直接签了朱批。千万不能笑出声来,会被打击报复……府邸已经被拆了,再报复也不能一直拆家
……吧?阿巴阿巴阿巴!
你是说那个数字诗画册吗?李世民眉头微皱了下,想起来了刚从益州回到长安时,欧阳询和虞世南所上的奏表,摇头笑道。我当时只顾着看五年县试三年模拟,国子监博士教材解读大全,还有弘文馆学士经典点评全集。
那几套题册对于大族豪强的子弟来说,也不是全然没有参考价值,对于寒门和平民子弟来说,那可就太有价值了。尤其是国子监和弘文馆那两套,能进入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的平民子弟不多。
能见到注释版的教材,对于府学的学子来说是机会难得,而对于郡学还有县学的学生来说,不是机会难不难得的问题,而是原来根本就没有机会。
推广教育方面,欧阳询和虞世南很用心,棠梨苑的吏员也都很配合。民安署的人对于书籍的下发尽职尽责,确保做到人手一份,不贪不占……总有些人想要刷下存在感,以为他们和别人不一样,可以多用多占。
还有口算天天练,应用天天练,古诗三百首,换个角度读诗经,农家窍门一零八等等书籍。李道宗如数家珍地汇报道。棠梨苑只负责最初调版事宜,剩下的印刷工作归工部管,下发到府郡县的工作归礼部负责,而下发到学子手里的工作,由民安署和折冲都尉府共同监管。
原来只是民安署监管,结果有些人仗着脸皮厚,带着家奴闹事。魏徵和唐俭联手兵部尚书薛万彻、刑部尚书刘德威下了道制牒,折冲都尉府与民安署共同监管,便再也没人敢闹事了,折冲都尉府真的有枪,而且他们不怕开枪。
李靖和房玄龄虽然大部时间待在滕王身边,但是他们依然挂着平章政事的职守。下发制牒之前,有发消息给他们,房玄龄建议加上刑部尚书刘德威,李靖建议加上兵部尚书薛万彻。
估计陛下又只是画了个圈,不知道晋王有没有留意到这件小事。
按你的说法,这些孩童岂不是很快就没有时间,如此欢乐地奔跑?李世民想到自家小兕子背棠梨声律的那些日子,又想到她边学堪舆之术,边管理三少工坊事务,小包子脸快速消瘦的样子,声音里带着迟疑和犹豫,十分矛盾地说道。
李元婴将茶壶和茶碗交到旁边的侍女手中,对于苦你鸡娃这件事,那真是见仁见智,不好说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也要看娃的承受能力。
但是就他个人而言,若不是当年元氏夫妇夜以继日地鸡娃
穿越过来也很难做个合格的唐人,是唐人不是唐仁,那哥们的遭遇有点忒过丰富精彩,普通人根本hold不住。
那种王霸之气侧漏的歪嘴龙王,也不是谁都能当滴,反正过来十年多了,他还达不到那种高度……还好不是到曹魏末年,不用面对司马师那种动不动就夷三族的权臣,也不用见识司马冢虎指着洛水发誓。
阿兄,你先不要考虑这些童稚的快乐,你想想若是有一天,大唐五成的人都能出口成章,八成的人都能读书看报,九成的人都会算账,对于大唐来说,那将又是何等欢乐的局面?
……李世民听到五成的人都能出口成章,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到九成的人都会算账,瞪圆了眼睛,也就是说基本随便抓一个人就可以做里长亭长,稍微筛选一下就可以做乡长,再微微筛选一下就可以做主薄县尉县令……
……不小于大唐疆域的玉米大陆和凤梨大陆,甚至海外还有可能有别的大陆,也就是说那些大陆将不只是为大唐提供物资,而是能被教化成为真正的大唐疆域。
声音有些紧绷的问道:大概会用多久能实现你说的情况?
陛下,管子权修有云: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房玄龄慢悠悠地说道。
所谓的终身之计,不能以弘慎为准,当以信本和伯施观之。单就算账一事而言,算一家之账与算一里之账不同,算一县之账又与郡府州府不同,山宾他们所算的账目,更不是出口成章就能做到的。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的诗句,七岁稚童写出来,众人会惊为神童,可是考中进士科之后,只有陋室铭过秦论三都赋那种文章,才能达到洛阳纸贵的程度。
滕王所说的标准,就算不是最低浅的那种,也不会是大贤们的水准。
百年之计?李世民倒背着手看向远处在劳作的人,低声笑道。便是用上二百年,也是值得的。
房玄龄:……
李元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