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前已經停了一輛別的車,跟沈宜之的那輛不論顏色還是車型都完全不同。
寧稚暗暗想著,沈宜之有沒有看她的直播。
以前的沈宜之肯定不會那麽無聊,可是現在的沈宜之,讓寧稚有種把握不住的飄忽感。
她有些期待。
不然,問一下?
這念頭剛一冒出來,手機就響了,是沈宜之發過來的視頻通話。
寧稚的動作比腦子快,第一時間就按下了接聽。
沈宜之出現在寧稚的屏幕上,她在家裡,背景是一片白色的牆。
沈宜之把手機放在架子上,往後退了些,叫了聲:“寧寧。”然後她的視線上移,落在寧稚的帽子上,平靜的眼眸漾開了笑意。
寧稚心虛作祟,條件反射地抓住帽子扯了下來,然後就看著沈宜之笑意越來越深。
她捏著帽子紅了臉,放下也不是,戴回去更不是,僵住了。
幸好,沈宜之很上道,主動開口把話題帶開了:“我看看你睡了沒有。”
寧稚舒了口氣,一邊咕噥著:“睡了就被你吵醒了。”一邊把帽子放到一旁,自己挨著窗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不過這邊有些暗,她在鏡頭裡的面容模糊。
沈宜之沉默了一下,說:“寧寧,你開燈。”
寧稚聽話地站起身,去開燈,但嘴上總是要叛逆幾句的:“為什麽要開燈,聽聲音不夠嗎?”
她手按到開關上,輕微地一聲響,燈開了,她的面容也清清楚楚地通過攝像頭,出現在沈宜之的屏幕上。
“不夠,我想看看你。”沈宜之說道。
聽得寧稚手一抖,險些把剛開的燈又關上了。
“你好奇怪。”她竭力顯得鎮定,小小聲地抱怨。
她說著伸手拿了一個紙巾盒過來,把手機架了起來,就不用一直托著了。
“很奇怪嗎?”沈宜之問道,她的神色很認真,像是在跟寧稚探討什麽嚴肅的問題。
使得寧稚也不由自主地正色了起來:“有點吧。”又給出理由,“我們幾個小時前不是才見過嗎?為什麽又想看看我?”
沈宜之眼神飄忽起來,好一會兒才穩著嗓音說:“就是想看清楚些,黑漆漆的說話不舒服。”
邏輯稀碎,根本就是答非所問。
不過幸好寧稚一向都是她說什麽就信什麽的,還信任地點了點頭:“是的,我也喜歡亮一點。”
沈宜之本來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太直白了,這下見她一點也不懷疑,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小小的挫敗。
寧稚想到她剛剛還在糾結的事了,但她沒直接問,而是拐了個彎:“我經紀人說我今晚表現得不好。”
沈宜之沒發現她的小心機,十分詫異的樣子:“你經紀人的要求太高了。你表現得很好,很放得開,聊天的內容選得也自然,還有唱歌時自信飛揚的樣子,很吸引人。”
寧稚立即就知道沈宜之看她的直播了,而且還看了很久。
她忍不住竊喜,又有點不好意思,順著她的話問:“很吸引人嗎?”
沈宜之肯定地點頭:“很吸引人。”
寧稚笑了起來,她沒有說是從上次拍攝小玫瑰時得到的靈感。
沈宜之很喜歡那個形象,她感覺得到,否則怎麽會連送給她的帽子上都帶上玫瑰的圖案。
所以,直播開始的時候,她就冒出了一個念頭,說不定沈宜之會看,或許她可以表現得讓沈宜之喜歡。
“只是……”沈宜之又開了口,斟酌地說,“跟平時在我面前的你很不一樣。”
寧稚的竊喜當即消失,吃不準她是說她多變還是看穿了她有意表現出討她喜歡的那一面。
她飛快地掃了沈宜之一眼,打著哈哈遮掩著自己的尷尬:“不懂了吧,我們流量都是有人設的。”
沈宜之似乎也松了口氣,順著她道:“這樣嗎,那你的人設很成功。”
不論光線多亮,手機自帶的攝像頭多高清,都難免像貼了一層膜似的不清晰。沈宜之的面容有些失真,她的眼眸溫存而寧靜,像隱藏著無數細膩的情感,猶如深夜裡的湖泊,不知多深,不知多藍。
寧稚無端覺得沈宜之小心翼翼的,像她一樣,每句話都深思熟慮。
這想法實在離奇,但也確實讓她剛才的尷尬消散了不少。她轉變話題,說起了推廣曲的事:“梅導速度真快,居然就要有預告片了。”
沈宜之眉眼一松,仿佛也樂得換話題,說:“月末就能送審,順利的話,最多一個半月就能在電影院看到了。”
寧稚以前沒拍過電影,只是覺得從題材看,這效率是稱得上神速了。
她算了下時間,皺眉問:“那你是不是沒空跑宣傳了?”
沈宜之新戲簽了,聽說十一月就要進組,這麽一來,豈不是要缺席池生茵夢的宣傳了。
寧稚眉心蹙得很深,沈宜之卻笑了笑,輕松地說:“不會的,新戲的導演沒梅蘭那麽講究,允許請假。”
確定她會一起跑宣傳,寧稚才舒展了雙眉,臉上也有了笑意,酒窩深深地露了出來。
她們又說了好一會兒,最後是沈宜之見時間不早了,催促她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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