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歌泠眼眸斂了斂,內心震撼,眼角余光瞥到謝知棠緊閉的雙眸,沾著淚水的睫毛緊張地顫了顫。
這一幕讓她回想去年那一天早上,謝知棠也是這樣熱烈飽滿地吻上自己。
今天發生那麽多事,她心底終究是害怕的,怕自己像林女士那樣怪她。
謝知棠察覺她沒有推開自己,剛要欣喜,可馬上她又反應過來,她也沒有回應自己。
說明她是不是還是怪自己?只是為了體面才沒有推開自己?
謝知棠指尖泛冷,難受得溢出眼淚,微微松開嘴,睜開眼皮,苦澀地看著辛歌泠,“姐姐……對不起,我又冒犯你了——我下次,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
辛歌泠靜靜看她受傷如麋鹿的眼睛,胸腔湧動某種莫名的情緒。
修長的手抬起,伸到她後腦杓。
——你要是再靠近她,媽就絕食。
林女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辛歌泠猛然頓了頓指尖,意識在這一刻清醒過來。
掌心摸上謝知棠後腦杓的秀發,揉了揉。
辛歌泠目光凝視她片刻,“不用說對不起,你今天辛苦了。”
她直起腰來,把車門關上,隔著車窗對她說:“早點回去休息。”
說罷,徑直朝醫院走去。
謝知棠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腦杓,臉上錯愕和不解。
姐姐沒有像上次那樣震驚推開,可她也沒有回應。
她這是什麽意思?
是知道自己喜歡她,但不敢接受麽?
謝知棠目光往上移,眼裡映入醫院的樓層,心裡隱隱明白過來。
醫院電梯,辛歌泠按了下數字按鈕。
在等待的過程中,無意識抿了抿唇,似乎還能感受到謝知棠貼上來時的溫熱,濕鹹的淚水。
思緒混沌。
電梯門抵達樓層打開,理智回籠,辛歌泠面色平靜走出去。
去陪為自己操勞半生的母親。
半夜,辛歌泠感覺到床上的人動了動,空氣裡隱約聽到輕微的呼喊。
“歌泠……”
辛歌泠當即握緊林女士的手,“媽,我在這。”
林懷蘭聽到她的聲音,又驚又怕地雙手抓緊她的手,“你在哪?歌泠你在哪?”
辛歌泠把燈打開,坐到床上,把害怕顫抖的林懷蘭抱進懷裡,“我在這,我在這。”
“歌泠……”林懷蘭看到她女兒平安無事出現在自己面前,喉嚨裡嗚嗚哭出聲。
“媽做了個噩夢,夢到你又被警車帶走了,媽真的好害怕……”
辛歌泠眼眶溫熱,不斷摩擦林懷蘭的肩膀,安撫道:“怎麽會,你女兒出來了就不會再進去,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歌泠……”林懷蘭從她懷裡退出來,雙手用力摸上她女兒的臉,似乎要很用力才能感知她女兒的存在。
“還好,還好,你沒有事,你要是再進去,媽可怎麽辦。”
辛歌泠盯著眼前的婦女,聽她訴說內心的恐懼,神色動容,隱忍著情緒,“我不會再進去,媽,我跟你保證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冷靜,無論遇到什麽事,我都會先三思而後行。”
林懷蘭得到保證,這才稍微放了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林懷蘭心臟沒那麽難受了,“你吃飯了沒有?”
辛歌泠:“吃了,你再睡一會吧,再過三小時就早上六點了,咱們再回去。”
林懷蘭點頭,躺下來:“好。”
辛歌泠寸步不離陪著她一直到六點。
母女倆收拾了些東西,打車回去了。
謝家。
謝崢旭一邊照著鏡子,一邊和蘇美諭聊天,看著鏡子裡這腫一塊那淤青一塊的臉,晦氣地皺了皺眉。
“美諭,我今天不能過去見你了,對,今天有點忙,加班太累了。”
電話那頭:“你不是說昨晚不用加班嗎?”
謝崢旭愣了下,趕忙找補:“這不是我那個老板麽,發神經要整個辦公室加班,還沒有加班費。”
蘇美諭:“是麽?”
“是啊,不談這個了。”謝崢旭轉移話題,“我爸媽讓我問你咱們婚事能不能早點訂下來?彩禮七十萬可不可以?”
蘇美諭:“我們這邊的習俗一般是66萬,湊個好意頭,你要是出70萬的話,我爸應該挺高興的。”
謝崢旭走到陽台,對多給的4萬懊悔了一秒鍾,隨後當即想到這70萬得來不費勁,也就不可惜了,“嶽父嶽母什麽時候有空?”
蘇美諭:“這個,我今晚回去問一問吧。”
謝崢旭剛要和她蜜裡調油,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
他弟過去開門。
幾個警察戴著鐐銬進來:“誰是謝崢旭?誰是孔玲?”
謝奚哲被這個陣仗嚇蒙,語氣都不利索,“警察大哥,你們找我哥和我媽什麽事?”
謝媽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一看到穿著製服的警察,尤其看到對方手裡拿著手銬,心裡發怵“發、發生什麽事啊?”
警察上前:“你就是孔玲?”
另一個警察來到陽台:“你是謝崢旭?”
“你們二位涉嫌敲詐勒索,受害人決定追訴你們的刑事責任,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兩雙手銬一前一後哢嚓拷在母子兩人手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