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棠沒有掙扎讓她握住,心照不宣讓她牽著過馬路回公寓。
眼眸彎了彎,漾著笑意。
把人送回到公寓,辛歌泠就回去了,一回到家就看到林懷蘭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的絲巾。
她把門關上,“喜歡怎麽不試戴一下?”
林懷蘭鼻腔裡哼出一聲:“媽是那種人嗎?”
辛歌泠不解:“哪種人?”
林懷蘭直言:“幾個禮物就不計前嫌的人。”
辛歌泠認真想了想,“你們以前也沒有嫌隙啊。”
林懷蘭:“怎麽沒有,我以前還凶過她。”
辛歌泠:“那不都是你自己誤會了嗎,實話跟你說,你賣營養粥那個打包方式,是謝知棠想到的方法,當時弄早點的時候,她出力可不小。”
林懷蘭不敢相信:“真的?”
辛歌泠:“真的,之前燒烤店,也是她幫我挑選性價比高的器具,選址也是她幫我分析好不好。”
聽到這,林懷蘭連臉色有些緩和,“那她人還真的挺不錯,和她家裡人都不一樣。”
辛歌泠拿出那條真絲絲巾,攤開看,“真好看,來試試。”
不由分說,辛歌泠直接披到林懷蘭肩頭上,林懷蘭腦子裡想著拒絕,但手已經誠實地將絲巾兩端挽到臂彎裡。
辛歌泠幫她整理整理,“多襯你,特別顯氣質。”
林懷蘭半信半疑瞅著她,站起來小步來到鏡子前,左右照了照,還真別說,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顏色款式質地都頂頂好。
“她還挺會挑東西。”
辛歌泠聽著她這半誇不誇的語氣,失聲笑了笑,“她可是一家4A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見過的人可多了,給你挑的東西肯定是符合你氣質的。”
林懷蘭歎氣,“算了,媽也不是個固執的人,她和她家裡人鬧成這樣,她估計也不好受,也沒家了。”
“一個女孩子出生在這樣重男輕女的家庭,天天被爸媽剝削壓迫,蠻苦的。”林懷蘭想了想,“我看她今天總是叫你姐姐,你改天問她願不願意做我乾女兒,咱們以後一家人好好生活,她以後要是出嫁,好歹還有個娘家給她撐腰。”
辛歌泠愣住,一邊為謝知棠贏得林女士的認可感到高興,一邊又為“乾女兒”這個關系感到棘手。
要是謝知棠成為她乾女兒,那她們……
辛歌泠沉默了些許,“林女士,你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同性戀嗎?”
林懷蘭:“你說什麽?”
辛歌泠重複一遍:“同性戀。”
林懷蘭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以前聽說過,你讀高中的時候,咱們學校就有一對這樣的跳樓自殺了,說是要殉情。”
“這種人很偏執很瘋狂的。”林懷蘭絲毫沒有懷疑到她女兒身上,“怎麽說都不聽,跟中邪了一樣,當時學校壓了下來,也就我們老師內部知道一點消息。”
“反正,歌泠,你以後要是遇到這種人,你離遠一點。”
辛歌泠神情凝重,嘗試和她解釋:“媽,有沒有可能是你有偏見呢?”
“媽怎麽會有偏見?媽都是見過的,如果沒見過,媽又怎麽會這樣斷定。”
林懷蘭說著說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女兒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你身邊有人是同性戀?誰?小茵?還是那個謝知棠?”
“……”
“我就是問問。”辛歌泠語氣盡量自然,“之前在店裡好像有看過這種客人,沒你說的那樣偏執瘋狂。”
林懷蘭不疑有他,“那壞人臉上會刻著壞人二字嗎?人家偏執不偏執瘋不瘋狂還能讓你看到啊?”
“歌泠,你可別學那些人啊,別覺得有趣就去認識,去模仿學習。”林懷蘭提醒她。
辛歌泠覺得她媽對同性戀的態度就像對待紋身一樣,堅決否定,堅決抗拒,不容置疑。
“我做餐飲的,遇到的客人那麽多,哪能正好避開?”
林懷蘭:“我也沒說讓你避開,你只是做生意的,又不是讓你加入進去。”
辛歌泠心頭歎了口氣,和她說不明白,要糾正她腦子裡的思維很難。
晚上,辛歌泠收到謝知棠發來的晚安消息。
辛歌泠躺在床上給她打電話:“林女士今天態度松動了。”
謝知棠那邊從床上坐起來,被單從身上滑落,“真的嗎?”
辛歌泠:“嗯,她讓我問問你,願不願意做她乾女兒。”
謝知棠捂住嘴:“乾女兒?”
辛歌泠:“對,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乾妹妹。”
辛歌泠沒把林懷蘭那句讓她出嫁後把她們家當娘家的話說出來。
謝知棠有些激動,但克制住了,連續點頭:“我當然願意,姐姐,以後我就有新的家人了。”
她終於得償所願成為她們家一份子。
辛歌泠:“你現在準備睡覺了嗎?”
謝知棠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慢慢躺下來,“現在躺下了。”
辛歌泠抿了抿唇:“那……早點睡吧。”
謝知棠卻不舍得那麽快掛斷電話,把手機放到嘴邊,嗓音放輕:“姐姐,我有點想你。”
夏夜裡的蟬鳴在窗外響起,仿佛回到了高中,辛歌泠想到謝知棠曾經說過,她就住在和自己一牆之隔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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