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陳銘意料的是,他這好友竟然沒、發、飆!
小心翼翼的搗搗被他拉著擋在他身前的楚錚,陳銘心虛的說:“freda,這會兒是正常狀態吧?”
楚錚聞聲,氣笑了。
雖然和這人認識不久,但他終於明白為啥這家夥能成為他媳婦兒的好友,而他潛意識裡還挺放心噠了!
“你說呢?”楚錚其實心裡也不太有底兒――實在是他媳婦兒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些。
別看他和媳婦兒.交.心.這麽多載,就連兒子都快上小學了,可真說他能精準的猜出他媳婦兒的每一個反應,那卻當真是不可能的。
主要是吧,他媳婦兒其實有點兒喜怒無常。
同樣一件事兒,他這樣做了,她也許一笑置之,或者不予理睬;可有時候,她卻會或暴跳如雷、或冷戰以對,真真是讓他抓不到什麽規律。
所以,現在陳銘這點炮的家夥來問他,他也一頭霧水好吧!
可是呢,身為.人.夫,就算是端著也得把自己端得高大上一些,尤其是在媳婦兒的朋友跟前兒,他可萬不能露餡兒!
一個“你說呢”,把問題回去,還顯得他成竹在胸,多精妙的反應。
呃……聽到好友老公的回答,自來熟的陳銘摸摸後腦杓兒,乾笑兩聲。
他倒是沒往楚錚也莫不太準韓子禾的性格上想,推己及人,他對他那口子的脾氣秉性、行為邏輯、思維方式、情感反應,那是琢磨的透透的,不然也不會把那個憊賴的家夥緊緊的抓在手心兒裡。
當然。他沒發覺楚大隊長前一秒的不自然,更主要的是楚錚的演技好……以及他的心虛。
“那你問問唄!”看著將注意力投放到不遠處對台詞的演員身上的好友,陳銘又敲了敲楚錚的胳膊,出主意。
“呵呵。”有心想不給這家夥頂缸的,可楚錚也有自己的想法兒,這種時候,當然要顯出他這個做人丈夫的與眾不同來啊!
朋友哪能和老公比!←楚錚的.雄.性.荷.爾.蒙.在.體.內.跳.了.跳。腰板兒都不自覺的挺直了。一種源自於動物本性中的領地意識悄然的露了露頭兒。
“媳婦兒……”楚上校本著謹慎為上的原則,在給了陳銘一個“唉,還得看我啊!你等著吧!”的得瑟眼神兒後。小心翼翼的湊到自家媳婦兒跟前兒,輕問道,“內個……你沒生氣吧?”
“我生氣什麽?”韓子禾正抱著兒子看底下一組演員飆戲,正看到興頭兒上被楚錚這麽一問。不由得莫名挑眉,反問道。
“韓苗和……”楚錚一遍察言觀色。一邊兒吐出那最可能引爆自家媳婦兒情緒的名字。
沒想到,那名字一出,他媳婦兒表現得竟然特別心平氣和。
“陳銘說的對啊,韓苗到底是我侄女兒。她又是成年人,也受著正規的教育,她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力……而且。現在社會信息量多龐大啊,我不認為韓苗是一個只知道讀書的姑娘。該知道的,我想她也都知道了,至於是非曲直、好的壞的、能做的不能做的、該做的不該做的,她心裡也應該有本帳了。
就算她糊塗,她爸爸和她媽媽該說的、該講的,磨破嘴皮子也和她說了,我這個做姑姑的,也完全盡了自己做長輩的責任,苦口婆心的給她分析過了,我不認為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既然如此,她若是仍然執意這樣,大家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隨她便了……難不成非要生拉硬拽的把他們分開?先不說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就是真像陳銘說的那樣,她要和陳銳在一塊兒,棒打鴛鴦,隻能激起她的叛逆心,到最後,真讓她折騰出什麽來,又有什麽意思?”
楚錚默默地聽著,他知道,自家媳婦兒嘴上說著不想管,可她心裡卻是關心的。
隻是,到底隻是姑侄,有些事兒、有些話,她隻能說,卻不能說深了、不能說重了;隻能拿話點一點,卻不能什麽都干涉……所以,楚錚也清楚,有些事兒做親戚的,也隻能裝糊塗。
“我知道你什麽都明白,我就怕你心裡不痛快。”楚錚摸摸兒子抬起來看他的小腦袋,關切的說。
“嘁!”被關心的韓子禾聞聲,笑道,“我是那種胸懷不夠的人?”
有句話她沒說,也是怕楚錚覺得她涼薄――其實,她對韓苗的關心的確有,但也僅僅是姑侄間的關切,就像韓苗不可能把她當親媽那樣關心親昵,她也做不到像她大嫂那樣動輒著急擔心。
說到底,終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關心有之,卻不可能感同身受。
“嘿嘿。”楚錚再三地將媳婦兒神色觀察一番,確定她的確沒有動怒後,方才松了口氣,“你能這麽想就對了,說來,咱們三口兒才是一家人呢!生氣傷身傷神,為了別人,就算是親戚家的孩子,傷到了自己,心疼的還不是我們爺倆兒?……你看,我什麽時候因為楚劍鳴楚劍平那倆讓人費心的玩意兒著急過?!人家自有爸媽管教,咱們何必摻合太多,對不對?”
“嗯!你說得對!”韓子禾讓楚錚哄笑了,他和她想法上的不謀而合取悅了她,當即便毫不吝嗇的賜給了他一個柔和的笑。
“這是……沒事兒啦?”遠遠旁觀的陳銘,一見好友臉上笑意連連,當即閃身過來,將大腦袋從楚錚的肩後露出。
“沒眼力見兒呢!”楚錚心裡暗罵道。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好友老公詛咒“和愛人親密時,次次遇上收水電費”的陳銘,臉上堆著笑的湊到了好友旁邊兒,獻起了殷勤來:“今兒我請你們三口兒撮一頓去!咱們影視城最近把歐洲拿給拿下全球美食冠軍的大廚請來了,就這麽一周時間。還是限量供應美食的……怎麽樣,夠意思吧?”
擠眉弄眼的陳銘,意圖掩蓋之前的“坦直”。
韓子禾也不和他計較,果斷點頭,讓他“將功折罪”。
楚錚在一旁看著他倆互動,頗覺好笑,正要參言。忽地。略有所感一般,扭頭像一旁看去。
第五百三十四章:
正想開口的楚錚,余光正好看到一個歐羅巴模樣的男人與他擦肩而過。條件反射般的就要扭頭追看過去,不想卻被自家兒子拉住了胳膊。
“爸爸,我要看那裡!”湛湛仰著頭,眨巴起眼睛。充滿渴望的看著他,楚錚的心一化。不由得架住兒子的胳膊,小臂微微使力,便將兒子拎到了懷裡抱住。
“看什麽?嗯?”楚錚隨著兒子的目光向下看去,沒瞧見什麽有意思的。
“那兒!他們在打架誒!”湛湛看著不遠處一對兒正在“對招兒”的替身演員。雙眼放起光來,“他們這也是武術麽?”
“嗯,可以看的武術。”楚錚雖然對華夏功夫了解的不是特別深。但他有個懂的媳婦兒啊!早在兒子出生前,他就深刻的體會到了武術和國術的區別。
這會兒底下那雙替身演員的過招。在他看來,當真就是可看.性.較高的武術表演而已。
但湛湛畢竟就是個小孩子,對眼前這讓他眼花繚亂的功夫還是很感興趣的。
雖然和自家兒子的興趣點大不相同,但楚錚明白,自家兒子這會兒其實也就是把他當成個梯子,他隻要提供好“梯子的本職工作”就好。
“喜歡看,就乖乖的看吧!”拍拍兒子小腰,楚錚不禁又回頭望去。
雖然心知之前那個外國人早就離開了,可楚錚還是不由得回顧一番。
“怎麽了?”和陳銘聊了會兒,看到楚錚頻頻向後看,韓子禾不由得問起來。
她也跟著他看過去了,隻是他視線所及的地方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沒事兒,就是剛剛看到個外國人經過,看樣子也是劇組的人,覺得有些奇怪,就看了看。”楚錚其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心裡隱隱的覺得他應該看看那人,便就那麽做了,隻是當時錯過了觀察的時機,所以心底便有些不太踏實。
“外國人?”陳銘聞聲,笑道,“你是說外籍演員吧?咱們這劇組也有呢!”
說起這個,他便神色中帶出點兒矜持的得意來:“這也多虧了freda的劇本兒,《雇傭風雲》這片子也需要一些外籍面孔……哈哈,這下好了,雖然不是大屏幕製作,但咱這演員陣形,在國內電視劇裡,可也是趕了回新潮呢!”
“什麽外籍演員,說的跟你們從好萊塢請了明星似得,不就是從大學裡請的留學生麽!”韓子禾見他這般洋洋得意,手心略略發癢,便遵從損友的行事規則,給他潑了好一大桶冷水。
“誒!怎麽說話呢!咱也是有標準的人啊!”陳銘冷不丁被好友拆台,當即急可可的辯解起來,“你可不能歧視學生啊!要我說,一張白紙的可塑性才高呢!”
這麽說著,眼見得好友不認同的神色,陳銘又道:“是!科班兒出身的演員,的確是撐起影視劇的關鍵,可新鮮的血液也是必要的啊!再說了,我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啊!
跟你說吧,這些外籍學生,雖然不是什麽專業的演員,可他們個頂個兒的都有演技!
我跟你說啊,這幫學生別的不說,至少掌握了兩三種語言,他們自己的母語就不說了,英語――這是國際通用語,肯定沒問題;還有咱們華夏語,他們這些留學生都是在咱華夏呆了好幾載的,現在這話說的,跟比大陸那頭兒的好多人都強呢!
這是優勢吧?就算你從好萊塢請演員,他們都說不出這麽標準的華夏語!”
“不是有後期配音麽!我倒覺得,後期配音更重要。”韓子禾涼涼的接話道。
“是!我也承認後期配音重要,可配音再重要,若是沒有演員動情的表演,那也不是那麽回事兒啊!這些學生在校期間也有過配音經歷,咱們再給培訓培訓,讓他們自己給自己配音,那豈不是更自然?”陳銘試圖辯倒眼前這個挑剔的好友。
只可惜,他的話於韓子禾而言沒什麽說服力――“你高興就好!”她聳聳肩,如是道。
“怎麽能叫‘我高興就好’呢!我這兒又不是一言堂!說的我好想很任性一樣!”陳銘被好友三言兩語便氣得跳腳,“這些外籍學生都是有過演藝經歷的,他們可都是所在院校話劇社的優秀演員呢!咱們劇組找這些人,又要有演技、又要和角色對得上……這麽找來找去,可費了老鼻子力氣呢!……哥們兒,替我說句話啊!”
陳銘極力辯解,眼見好友沒有被“說通”,雖然心知她故意氣人,也不由得較真兒的推了推好友她老公的胳膊,力求支援。
“咳咳,子禾啊,陳先生說的沒錯兒……你應該也聽說過,這話劇是演員的底子,隻有話劇演得好,才能稱得上有演技麽!”楚錚順著陳銘的話往下說。
“嘿,叫什麽‘陳先生’啊,怪客氣的,你是freda的老公,那咱倆就是朋友,朋友之間稱‘先生’,多生疏啊!你跟著你媳婦兒的叫法就成,叫我‘陳銘’就好!”陳銘見楚錚這麽給面子,便就坡兒上,將彼此的關系拉近。
“也好……那,你也別管我叫‘楚先生’、‘上校先生’了,你叫我‘楚錚’就挺好。”楚錚笑著應道。
“那行!我就叫你名字啦!楚錚?!……哈哈哈,行,從今兒起,咱倆就是哥們兒了!”陳銘對於把損友的老公交成了哥們兒而高興,伸手和楚錚握了握, 又高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於這樣的陳銘,楚錚也爽朗的回拍了拍他:“陳銘,雖然咱們以哥們兒相交,但是遇上她的問題,我還真不能和你一個陣營。”
爽朗的楚錚爽快的開啟了“損友一擊”,非常直爽的告訴了陳銘他的選擇。
沒法子,哥們兒談崩了,大不了各走各的,可惹惱了媳婦兒,那可就是人生幸福的問題了。
“唉,這世道啊!”陳銘聞言,眉眼不由耷拉下來,鬱悶道,“也是,說什麽兄弟如手足――可手足還有假肢能代替呢!……女人如衣服――沒見誰能.赤.身.裸.體.狂奔的,除非是深井冰!”
“是啊,兄弟我可是實實在在的正常人呢!”楚錚聞言,心有戚戚焉的點頭道。
眼見新.交.的.兄弟這麽實誠,陳銘臉都綠了:泥煤的正常人啊!……老紙這是在反諷啊!在反諷啊!反諷啊!反諷!兄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