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齊慰續弦的事早已傳遍京城,即使是養在深閨的陸三姑娘和陸四姑娘也聽說了,但是陸家治家嚴謹,即使陸家的老夫人隔三差五就進宮,也不會與孫女們談論皇室的八卦,因此,陸三姑娘和陸四姑娘並不知道顏雪懷與柴晏的事,更不知道顏雪懷的母親便是定國公的準夫人。
姐妹二人相互交換了目光,說了句“原來如此”,便不再多問。
馮大姑娘卻是大吃一驚,問道:“我聽說那個李氏是開酒樓的,而且她姐姐是個江湖人,那這個顏姑娘豈非也是出身商戶?”
說到這裡,馮大姑娘像是發現了真相,嘖嘖出聲:“難怪呢,跟在七殿下身邊,妻不是妻,妾不是妾,丫鬟不是丫鬟的......”
楊素雲低聲喝斥:“春表妹!”
陸家姐妹微微蹙眉,無論是定國公還是七皇子,都不是能隨隨便便議論的。
她們已經後悔了,早知楊素雲會帶著馮大姑娘一起來,她們就不來逛燈會了。
若是祖母知道這件事,少不得要責備她們。
馮大姑娘聽到楊素雲的喝斥,有些委屈:“表姐,我說的沒有錯啊,李氏是商戶,就是開酒樓的,這個顏姑娘想來......”
沒等馮大姑娘把話說完,陸四姑娘便對陸三姑娘說道:“哎喲,我的肚子忽然有點疼。”
陸三姑娘忙道:“讓你少吃幾個湯圓的,你不聽,看看,不克化了吧。”
楊素雲幼年時常出入陸家,對陸家人的行事風格最是熟悉,見陸四姑娘的肚子說疼就疼,立刻便猜到這對姐妹是怎麽回事,她連忙讓自己的丫鬟去備車,陸三姑娘擺手說道:“不用勞煩楊姐姐了,我陪著她先回去,她這是老毛病了,回家吃幾顆大山楂丸子就沒事了,只是掃了楊姐姐和馮大姑娘的興,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楊姐姐得閑出宮,一定要和馮大姑娘一起來我們府裡聚一聚。”
楊素雲還能再說什麽,隻好陪著笑,讓自己的丫鬟幫忙,送陸家姐妹先行離開。
陸家姐妹回到府裡,剛剛走到垂花門,就看到陸錦行正從青油車裡下來,看到她們,陸錦行問道:“燈會這麽早就散了?”
陸三姑娘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
陸四姑娘卻眨眨眼睛,四下看看,兩個婆子識趣地退開。
陸錦行皺眉,問道:“有什麽事嗎?在外面受欺負了?”
陸四姑娘笑道:“誰敢欺負我們啊,我們是遇到七殿下了。”
“啊?對,他今天是要去逛燈會的,怎麽了,他說我壞話了?”
陸錦行笑著說道,他其實也想去燈會,無奈被祖父叫過去一頓教導,還是他上衙時間下棋,被刑部勒令回家反省的事。
“沒有,我們是看到......”陸四姑娘說道。
“四妹!”陸三姑娘瞪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
陸四姑娘不依:“三姐,你也太小心了,這是咱們二哥,有什麽不能說的。”
陸錦行凝眉,看來還真有事,他用自認為最平易近人的口氣說道:“四妹說的對,我是你們的哥哥,有什麽事你們不能和我說的。”
陸四姑娘有了依仗,衝著陸三姑娘做看鬼臉,對陸錦行說道:“二哥,我們看到七殿下和一位顏姑娘在一起。”
“哦,怎麽了?”陸錦行不解。
陸三姑娘和陸四姑娘立刻意識到,陸錦行也認識顏姑娘。
陸四姑娘問道:“聽說這位顏姑娘是定國公那位準夫人的女兒,
她和七殿下是......”“是啥?是快成親的人.”陸錦行明白了,一定是兩位堂妹在外面聽到什麽八卦了.
“快成親?”這下子就連陸三姑娘也不顧忌了,又想到這裡是垂花門,人來人往的不太好,索性引了兩人去了不遠處婆子們值班的小屋。
幾個婆子正在屋裡磕瓜子,見到公子小姐們來了,連忙退出來,把屋子留給他們。
陸三姑娘又讓自己的丫鬟在外面守著,確定沒有人會聽到他們的對話,這才讓陸錦行詳細說說。
陸錦行被自家堂妹弄得哭笑不得:“我說,這是你們跟誰學來的,想要聽八卦還要偷偷摸摸。”
“哎呀,二哥,你不知道,我們是讓馮家那位給嚇著了,先不說她了,你快說說七閻王的事吧。這可是你自己要說, 不是我們問的,若是祖父和祖母問起來,你可不能把我們給賣了。”陸四姑娘催促。
陸錦行心道,我每天賣豬頭賣蹄膀還賣不過來,還有閑心賣你們?
好在祖父不知道他自從不去衙門之後,就在千味居幫忙,否則一定罵他不務正業。
“放心吧,這又不是什麽秘密,過不多久大家就都能知道了。”
陸錦行清清嗓子,婆子們出去時留下一壺茶,陸錦行看看桌上的茶碗就不想喝茶了,寧可嗓子乾著,也不用這種粗糙的杯子喝茶。
他又乾咳一聲,陸四姑娘連忙從荷包裡掏出一顆話梅,在他眼前晃了晃,陸錦行心想堂妹長大了,知道讓著哥哥了,可是下一刻,陸四姑娘把話梅塞進自己嘴裡。
“嘻嘻,這是望梅止渴,二哥現在不渴了吧?”陸四姑娘忽閃著大眼睛一臉壞笑。
陸錦行忽然想起周萬千來了,周萬千可沒有這麽多鬼主意,給就是給,不給就是不給,多敞亮!
“好,你真是好妹妹,好妹妹。”
陸錦行咬牙切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出嫁那天,我若是讓妹夫順利進門迎親,我就不是陸錦行!
“顏姑娘是內定的皇子妃,若不是定國公搶先一步求了陛下賜婚,七皇子今年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這番話陸錦行張口就來,因為柴晏已經在他面前念叨了至少二十五遍。
“啊?我們怎麽先前沒有聽說啊?”陸三姑娘和陸四姑娘異口同聲。
陸錦行翻翻眼皮:“因為顏姑娘一直沒答應啊,總不能強搶民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