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能出什麽事?”
樂地主老臉一紅。
“你懂什麽?”
念念是馳騁疆場的大將軍,她家玖玖弱不禁風的,瞧著乖,性子實野,膽子大,百無禁忌的。小孩子一個,哪曉得節製?
“我怎麽不懂了?”樂地主委委屈屈地覷著她:“你不就是在說念念厲害,為夫不厲害……”
“哦?”
樂夫人拿眼睨他。
樂地主瞧她幾眼,心癢癢的,急慌慌下床吹滅蠟燭,摸黑振夫綱。
深夜,貓兒跳上牆頭仰脖兒呼叫,叫聲甜膩,迂回婉轉。
明亮的燭光下,照得孟春池恍如白晝,樂玖撐著身子,小臉透紅,熱汗從下頜角滴落,滑過潤白的肌膚。
她眸子直勾勾盯著,想看,看上幾息,又會害羞挪開,細長的兩條腿輕微發顫。
楊念閉著眼,纖長的睫毛蒙著淺淡潮氣,發絲垂落,不經意掃過腿側,樂玖難耐地嗯哼兩聲:“楊姐姐……”
“嗯?”
對方聲音含混,百忙之中抬起頭,鼻尖濕潤,唇紅齒白,
樂玖呆了呆,咬著唇,心跳如鼓。
她搖搖頭,腰身彎出好看的弧度,如一拱橋,橋對面,系著此生沉甸甸的情緣,只需按準那個機關,滿腔的情意會一股腦奔湧,昭示她的纏綿心事。
窗外的貓兒呼朋喚友,尾巴高高揚起,衝進愈發深沉的夜。
樂玖好似做了一場夢。
夢裡她被打碎,被愈合。
醒來,身.下是柔軟的大床,入目皆喜慶。
“醒了?”
一個濕軟的吻停在眉心,伏在上方的人影退去,樂玖眼眸浸潤水色:“念念……”
音色沙啞,嚇了她一跳。
楊念拿過備好的蜂蜜水送到她唇畔:“先潤潤喉。”
樂玖忙不迭小口喝了,紅著臉清清喉嚨:“我這是,怎麽了?”
樂小娘子剛睡醒,腦袋仍是懵的,過了好一會兒,她縮回錦被,腦袋不敢冒出來。
“玖玖……”
有人在溫溫柔柔喊她。
和意識昏睡前,含著沙啞的浪漫熱情截然不同。
是溫柔的。無害的。
經歷了昨夜,樂玖哪敢信她真的無害?
沙場上永不言敗的楊大將軍,長槍弓箭所向無敵,只要她願意,哪裡都能成為她的戰場,縱橫馳騁,打得敵人毫無招架之力。
但她就是沒出息地露出小腦袋,聲音弱弱:“嗯?”
然後連弱弱的聲音都沒機會發出來了。
天光大亮,將軍的下人悄無聲息地經過主院。
樂夫人今兒個醒得遲了,臊著老臉匆匆忙忙收拾好,結果女兒女婿還在睡。她松口氣的同時,又開始為她的小棉襖擔憂。
這都太陽曬屁股了,她還沒見到她的女兒。
樂地主老神在在地坐在正堂:“都說了不用急不用急,你看,咱們來早了。”
他打了個哈欠,又挨了樂夫人一胳膊肘,疼得齜牙咧嘴。
“爹,娘。”
樂大娘子在丫鬟攙扶下邁過門檻,睡了一夜,她氣色略有恢復。
孫竹禮候在門外跟著喊了“嶽父嶽母”,樂地主沒給他好臉色,視若無睹。
樂夫人招呼女兒坐在自己身邊,揚聲道:“竹禮也進來罷。”
孫竹禮感恩戴德地謝過嶽母。
他越是卑微諂媚,距離樂荊心目中的“完美夫君”越遠。
正因為深知這點,樂夫人才要借著這機會讓女兒睜大眼睛看仔細。
樂荊道:“妹妹和妹婿這是……”
“還沒起來。”
樂荊眸子驚訝,微不可察地望了眼外面的大太陽。
還沒起來啊。
她不禁想到自己新婚那回,天沒明她就起來了,給公公婆婆上香。
眸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孫大人頭上,孫竹禮不明白夫人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樂大娘子暗忖:女人和男人原來在這事上也是有差別的。
夫君慣愛與她炫耀“他”的能力,沒見過幾個男人的樂荊毫不懷疑地就信了。這麽一想,再結合新婚夜草草了事的經過,她恍然大悟——孫竹禮,竟然在這事上也要騙她?
為何要騙她?
為了要自己崇拜他嗎?
“阿娘,咱們……”
“先等等。我得見過你妹妹才放心。”
嫁了女兒,總要問問女兒夜裡過得如何,看看她是否如她嘴上說的歡喜。
樂荊點點頭,悄悄感歎嫁得近的好。
離家近,爹娘隨時能來看看,不想走了,歇在這兒都沒問題。
等了沒多久,樂芙、趙允鉦來了。
趙二姐夫不懂一大早一家人守在正堂也不開飯是為何,但大家都在等,他喊餓,光顯得他能吃,不好,會給夫人丟顏面。
所有人都不吱聲地等在這。
樂夫人心裡拿捏不定這會見不到人是好是壞,腦子裡胡思亂想,嚇得她手心出了冷汗。
殊不知主院,正房,樂玖哭得嗓子都啞了:“我……”她打了個哭嗝:“我是不是壞了?”
做了壞事的楊念傻了眼:“不會罷?我沒……”
“你有!”
樂玖“肌無力”地拿起枕頭砸她臉上:“我都說不要了,你還不停下來,你怎麽是這樣的人!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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