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去呢?這事兒又不是替德順樓做的,是為了咱們月滿樓做的。”沈香苗忍了笑,解釋道。
何盛雖是心裡頭帶了氣,聽不進去喬大有的話,但沈香苗的話他卻聽的進去,頗有些不解:“沈姑娘這話是何意?我怎的聽不大明白……”
“你想想看,如今德順樓降價至三成,這可是賠著老本賣的,昨兒個又來月滿樓挑釁,為的就是讓方掌櫃上當,賭氣降價,這樣便能將月滿樓帶到溝裡去,讓月滿樓賠個血本無歸。”
“他肖萬德既是打著這個主意,那咱們便不能上了這個當,所以咱不能跟著降價。再來呢,既是他德順樓現如今想著靠降價來招攬生意,那咱們便如了他的願,把這個事兒宣揚的人盡皆知,讓所有的人都去低價買他們賠錢往外賣的菜,這樣的話……”
沈香苗話未說完,便刻意停了下來,一臉笑意的看了何盛一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盛自然也就明白了方掌櫃的用意,一拍大腿:“曉得了,讓全鎮的人都去他德順樓吃飯去,賠不死他!”
“就是這個道理,那何盛哥,你這會兒還願意不願意去做這個活了?”沈文韜在一旁擠眉弄眼的笑道。
“願意,自然是願意!”何盛從門檻上蹦了起來,將方才摔到地上的紙一張張全撿了起來,也不等喬大有招呼,自己就急吼吼的跑了出去,看到人便開始招呼。
“瞧一瞧,看一看了類……”
大街上,立刻就響起了何盛抑揚頓挫的喊聲,許多人便被他的叫喊聲所吸引,紛紛駐足去看,去聽。
“這下子,不出半日,怕是這清水鎮人人都知曉這德順樓如今正三折往外賣菜呢。”喬大有摸了摸鼻子,狡黠一笑。
“等到德順樓被圍個水泄不通,肖萬德騎虎難下,即便是想不往外賣,怕是也招架不住這些人的吵鬧了。”沈香苗附和道,勾了勾唇角:“若是肖萬德當真是抵死不願意賠錢,索性關了店門,往後這德順樓的招牌也就生生的砸了,要想再做生意,怕是都難了。”
如此一來,硬著頭皮按三折的價格來賣,那便是硬生生的賠錢,而且賠的完全沒有底線。可若是不賣,那便是得罪了所有清水鎮的人,往後德順樓再也無法在清水鎮立足。
這樣的局面,對於肖萬德來說,是絕對的進退兩難。
無論走哪條路,都將會是一條荊棘之路,甚至是絕路。
然而,走到這個地步,卻完全是肖萬德咎由自取,搬了石頭砸自個兒的腳罷了,得不到旁人半分的憐憫與同情。
沈香苗揚了揚眉,想起半天也不曾看到方懷仁露面,便張口問道:“喬大哥可曾見了方掌櫃?一上午也不曾看到他的人影。”
“大約是去找上好的木炭去了,要麽便是找鐵匠來做那種鍋來。”喬大有答道:“沈家妹子說的那種鍋不常見,單單是樣子掌櫃的就描了好幾次才過關,若是真讓鐵匠打起來倒是十分的費勁呢,估摸著得費些工夫了。”
“德順樓那邊這事怕是還要鬧上幾日,這幾日的時間準備這些東西到是也夠了。”沈香苗垂了垂眼皮,略思付道。
等德順樓的事情鬧完之後,清水鎮的人怕是就要度過一個疲憊期,看尋常的飯菜便都覺得價格偏高,不夠實惠,這個時候,便需要推出不曾吃過,不曾見過的菜式來。
一來是能夠吸人眼球,快速的讓人有了興致,其次呢是新鮮的菜式獨此一份,讓大家沒的價格可對比,花錢自是也就心甘情願。
因此,沈香苗昨日晚上便和方懷仁商議著要不要考慮上這樣一道重磅菜式。
方懷仁對沈香苗的廚藝信服到幾近到了崇拜的地步,因此沈香苗提出來的重磅菜式,方懷仁僅僅是聽她大致說了一下,便急忙點頭答應,連夜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些材料去了。
這樣一來,就只等著德順樓疲於應對之時,適時的將這道新菜推出去,連同之前的新菜,再適時增加一些旁的新式菜樣與吃食,將那德順樓徹底擠垮,可以說不在話下。
沈香苗抿嘴笑了笑,也開始尋思著自己需要做的一些準備工作。
而此時的肖萬德,這會兒正沉浸在計謀即將得逞的喜悅中。
眼看著來德順樓的人幾乎就要將門檻給踩破了,顯然這會兒整個清水鎮應當都沸騰了起來,所有的人顯然都知曉降價一事,待等下月滿樓貼出紅紙告示,做出降價兩成的舉措來,這人便烏央烏央的往月滿樓而去。
到了那個時候,月滿樓便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將這賠錢的生意做到底了。
肖萬德啊肖萬德,你怎會如此的英明睿智,不得不令人欽佩啊。
肖萬德越想越覺得高興,忍不住自誇了起來。
自誇之余,又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但臉上依舊是難以掩飾的洋洋得意。
方懷仁啊方懷仁,這回你怪不得旁人,要怪隻能怪你看不清楚形勢, 意氣用事,做事過於衝動了些,這才上了我的當呢。
說白了就是,你哪裡是我肖萬德的對手呢?
肖萬德想到此處時,忍不住哈哈大笑,將茶幾上放著的剛泡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掌……掌櫃的……”郭安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怎的連門也不敲?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肖萬德頗有些不耐煩,將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摔在了茶幾上。
郭安擦擦額上的汗,也顧不得說去回答這個事,隻急急的喊道:“掌櫃的,月滿樓那……”
“哦?月滿樓那如何了,說來聽聽?”肖萬德細小的眼睛眯了起來。
盡管他曉得郭安要來說的十之是月滿樓降價搶客人的事兒,可他還是想親耳聽一聽這事,也好讓自己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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