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
吃了之後昏迷不醒?
老天爺啊!
宋氏這番話,嚇得剛剛買了鹵串兒的人慌忙把那鹵串扔在了沈香苗面前,氣急敗壞道:“你這鹵串竟是有毒?我不買了,你退錢與我!”
沈香苗挑了眉,斜眼看了宋氏一眼,又瞥了一眼在擔架上躺著的葛長柏。
果然是衝著她來的,還是用的下三濫的招數,想著壞了她的聲譽,讓她在清水鎮無法再繼續做買賣了。
沈香苗低頭思索的片刻,方才買了鹵串、還未走遠的人紛紛都折返了回來,都如同先前那個人一般,要求退錢。
“退錢是可以,隻是我家鹵串是沒有毒的,在場的諸位絕大多數在我這裡買鹵串兒也不是一日兩日,若是這鹵串有問題,早該發現了才是,你們說呢?”沈香苗不慌不忙,說的也是有理有據。
“也是,我每日都在這裡買,不曾覺得吃下去有什麽不對。”
“是呢,我家小兒每天都吃……”
宋氏見沈香苗輕描淡寫的就破解面前的苦境,頓時氣急敗壞,高聲喊道:“前幾日吃了無事隻能說是前幾日的鹵串無事,今日我家當家的吃了之後就成了這般模樣,這怎麽說?現如今我家當家的昏迷不醒,水米不進,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說罷又是低一聲高一聲的哀嚎:“說起來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都是一個鎮上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再怎麽說你也不能因為昨日我家當家的說了幾句胡話就下此狠手,要治我家當家的於死地啊……”
宋氏句句指責,又將昨日葛長柏來找茬兒的事情連帶說了出來,倒是更讓人覺得煞有介事。
周圍的人除了是買東西,更多的是在一旁擺攤兒賣東西,對於昨日葛長柏在這裡胡鬧了一通的事大約也都有印象,如今宋氏一說,倒是都竊竊私語起來。
“是類,昨兒個就是見葛掌櫃在這和這丫頭起了爭執類,鬧得臉紅脖子粗的。”
“嗯嗯,我也看著了,這丫頭也是個厲害的,我看葛掌櫃走的時候臉都烏青烏青的……”
“嘖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瞧著頂好的一個丫頭,原來竟是心腸歹毒的。”
“哎,真是可惜……”
“我香苗姐人好著呢,才不會做這種事,你們不要瞎說!”沈文韜一張臉漲的通紅,大聲辯解,急的眼淚都差點要掉出來了,人卻是不退縮,站在沈香苗面前,梗著脖子和宋氏嗓。
“你們是一家的,自然向著自己家人說話!”宋氏不依不饒,憤憤的繼續大喊。
“若說他們是一家人護著說話,那我與他們並無乾系,總能說上一兩句話了吧,沈家妹子在這擺攤兒賣鹵串兒也有些時日了,為人善良,從未坑害過任何人!”孟維生也幫著沈香苗說話。
“睜眼說瞎話,都乾出這種事來了,還叫為人善良,這是實打實的心腸歹毒!”宋氏伏在葛長柏身上又是一通哭:“當家的,你怎麽這麽命苦,老天爺啊,你不長眼……”
末了之後指著孟維生尖聲喝道:“你這不知廉恥的,定時這丫頭片子許了你什麽好處,你才這般維護她,為她說話!莫不是你以為袒護了這丫頭,日後你便能從她身上撈些好處不成?”
宋氏的話尖酸刻薄,
又隱隱暗指一些難以啟齒之事,孟維生臉皮薄,頓時漲的通紅:“你……” “你什麽你,今天這事兒也是明擺著的了,我家當家的吃了這賣的鹵味就成了這般模樣,說什麽也要討回公道來,在這裡說這些話也是浪費口舌,不如去見了裡正,讓裡正大人為我們做主!”
宋氏說著話,伸手就去拉沈香苗。
孟維生曉得其中的關系,頓時變了臉,站在了沈香苗的面前,攔住了宋氏,小聲對沈香苗說道:“裡正叫做宋明,按輩分來講是宋氏本家的一個堂兄,也是沾親帶故的,若是到了裡正那裡,免不得宋明會替宋氏說話。若到時候稀裡糊塗的就斷了案,將錯處全都推到你的頭上,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你可千萬別跟他們走。”
對於孟維生此時的維護,沈香苗也是心存感激:“多謝孟大哥提醒,你放心,這樣的伎倆也耐不得我何。”
沈香苗捋了一下耳邊的發絲, 對幾乎哭出來的沈文韜說道:“快些去藥鋪請杜大夫過來瞧一瞧,若是杜大夫不在,水生大哥也行。”
宋氏既是說葛長柏中了毒,那請了大夫來,定然是不會錯的。
沈文韜抹了抹眼淚,點頭答應:“嗯”,便匆忙的往藥鋪跑去了。
安排好了這邊,沈香苗撥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孟維生,看了眼依舊潑婦罵街、不依不饒要拉著她去見裡正的宋氏,清了清嗓子道:“這個時候,你口口聲聲拉我去見裡正,這是為何?”
“你這鹵串兒有毒,害了我家當家的,我自是要去請裡正還我們一個公道!怎的,這還有錯?”宋氏冷哼道。
“這沒有錯,隻是有一事我深感疑惑。”沈香苗眨了眨眼睛,抬了眼皮幽幽說道:“你為何隻帶我去見裡正,卻並沒有說要去見大夫?”
“這……”宋氏心虛的垂了眼皮,心裡卻是范起了嘀咕。
這本就是假裝的,何必要去請大夫,那大夫不要診金白跑一趟的麽?
“看樣子就是還未給大夫瞧過了,那可真是怪了,你家當家的既是到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地步,你竟是未去請大夫,這細細想想的話,這其中可真是大有文章了。若不是你家當家的舊疾複發,你們想借此來訛我錢財?還是說……”
沈香苗勾唇笑道:“還是說你想謀害親夫,給你家當家的下了毒,又想撇清乾系,所以特地栽贓到了我的頭上?”
此言一出,剛剛那些七嘴八舌議論沈香苗“惡毒”的人都住了口,紛紛盯著宋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