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姚氏頓時松了口氣,心裡頭便寬泛了許多。
原本姚氏便思量著,若是對方父母已經知曉的話,必定是同意的話便訂下此事,畢竟男女之間就算兩情相悅,可來往過於密切,總歸讓人在背後詬病,而若是不允的話便是早早的禁止了兩個人來往。
而像呂氏這樣說兩個人情投意合,卻不曾訂下此事的緣由怕是隻有一個了,那便是對方和沈香苗情投意合,卻也知道父母斷然不會點頭同意此事,所以不敢告知。
因此,姚氏便說了這些話,更是故意詢問是否已經得到對方父母的同意,現下從呂氏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姚氏自然也就覺得心頭一松,更是覺得此事還有轉機。
“既是和香苗兩情相悅,卻又不和父母說,此事怕是他知曉父母絕對不會點頭同意,所以才不敢張口了。”姚氏頓時歎了口氣。
“雖說說這些話有些不妥,弟妹大約聽著心裡也會有些不舒服的,可此事畢竟是一輩子的終身大事,弟妹也得仔細想想才成,我是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少爺什麽的,可他既是不肯告訴父母,卻又在這邊頻頻示好的,誰能曉得他不是貪心不足?”
“若是這人是看著咱們香苗人好又標志,又是最賢惠持家不過的,便想著先佔著,往後再遇著再好的了,就把香苗給棄之不顧的,這豈不是白白耽誤了香苗?”
姚氏說著,歎了口氣的,感慨道:“自然是不想香苗遇到這種負心之人,隻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凡事也得想的周全才行。”
聽姚氏這麽說,這讓呂氏的心裡是越發的忐忑不安。
畢竟,姚氏說的話,不無道理。
盡管現如今看著盧少業待沈香苗是極好的,真真是當成寶貝一般的捧在手心裡頭,更是慣得沈香苗說什麽便是什麽的。
盡管也從沈香苗口中得知這盧少業父母早逝,能當家作主的唯有在宮中身份貴重,位列惠妃的一位姑姑而已。
但盧少業是唐唐四品大員,往後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娶區區一介農女不曉得要承受多大的壓力,且這惠妃又是身份貴重無比,必定眼高於頂,到時候必定是要尋了高門官宦家的千金小姐,又如何輕易點頭應允了盧少業娶沈香苗?
盡管在自己眼中,自家閨女便是最好的,旁人誰也比不上,可論了實話的,這京都的閨閣女子比沈香苗品行端正,相貌更佳,才學更甚的不知道有多少個,盧少業又是年輕有為的,難保不對旁人動了心去,到時候再加上惠妃施壓……
說不準,到時候沈香苗便有可能淪為旁人的妾室,而沈香苗的性子她是曉得的,是斷斷不會
隻怕是到時候沈香苗白白空等上了一場,浪費了這麽多年,到時候等成了老姑娘不說,這麽多年的情意若是白白付諸東流的話,隻怕到時候連沈香苗自己都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退一萬步不講,即便盧少業一心思慕沈香苗,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娶了她,往後上頭有個不待見她的姑姑,往後還不得想了法子的折磨她?這日子還能好過了去麽……
呂氏這越想的,越覺得這事並不是沈香苗和她所說的往後能是一片坦途,反而可能是坎坷無比,艱辛無比。
呂氏越想,這臉色也就越發的蒼白。
而姚氏這邊的,看呂氏這般,便也就知曉她對沈香苗和那人的事,顯然心裡頭也是沒有底的。
父母不點頭同意的婚姻,自然是沒有好結果的,畢竟父母之命大於天。
姚氏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也十分慶幸當初的自己聽從了父母之命,所以現如今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對於沈香苗的這種,姚氏也隻覺得是能夠理解,卻並不以為然,畢竟呂氏現如今的種種反應便足以說明,對方並不能夠給沈香苗安定的生活,只會耽誤了沈香苗。
無論是出於對沈香苗這邊而言,還是出於對自己與蘇修遠的私心,姚氏都覺得,蘇修遠喝沈香苗才是最為合適的。
想到這一層,姚氏便接著說道:“咱們為人父母的,自然是想著兒女們好好地,穩穩當當的過日子。”
“再說說咱這邊吧,修遠那孩子樣樣是沒的挑的,往後更是前程遠大,修遠自幼沒有爹娘,唯有我與先生一直看顧,視若己出,往後必定也會視香苗如親生女兒一般,絕不苛待。”
“咱們兩家離的又近,往後有個什麽事情,彼此也能照應一番。”
“說實在的,我對香苗這丫頭是當真喜歡,我原先隻有一個女兒,遠嫁外地,一年隻能回來一次,往後香苗若是到了家裡頭,我必定也是歡喜的很的。”
“弟妹,這事兒你也想想看,既是香苗與那邊還不曾訂下,也不妨考慮一下這邊的。”姚氏苦口婆心的說道。
這番話,自然是讓呂氏十分的心動。
畢竟蘇文清和姚氏的人品, 呂氏是清楚的,別說不會苛待沈香苗了,就算是往後沈香苗和那蘇修遠起了什麽爭執的,怕是都得替沈香苗撐腰呢。
但,心動歸心動的,即便呂氏有這個意思,這婚姻大事涉及到沈香苗一輩子,自然還是得沈香苗點頭同意了才行的。
“夫人。”呂氏十分歉意:“香苗的性子不曉得你是否知道,最是有主意的,她點頭的事倒還罷了,若是她不同意,自然是不成的,因此此事還是得問問香苗的意思才成。”
“這是自然。”姚氏笑道:“強扭的瓜不甜嘛,我與先生自然也是希望孩子們兩心相悅,此事才算得上圓滿。”
“自然了,方才弟妹也說了,香苗與那人情意相投的,估摸著這會子忽的便說這個事兒,怕是香苗也沒有心思,還得弟妹花些功夫好好的說上一說,莫要強迫了孩子去。”
姚氏笑道:“就算花了時日,也是無妨的。”
姚氏態度謙卑,呂氏哪裡還有反駁的余地,便笑道:“這是自然,隻是怕是得讓你們等上些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