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後院也就寸把遠,有什麽動靜的,後院兄弟們都能聽得到,放心吧。”
八斤勸說著,將那酒杯遞了過去,更是說道:“兄弟我這麽晚了又是酒又是肉的,這般的殷勤,若是進谷大哥不喝的話,哪裡對的起我這般的忙前忙後?”
“若是不喝,兄弟我當真要惱了的。”八斤見高進谷絲毫不為所動,自己勸說無果之下,便索性佯裝發了怒,將那杯子往桌子上“咚”的一放。
高進谷看八斤臉上有了慍色,呵呵一笑,道:“瞧你,這樣便生氣了?成了,兄弟我喝了還不成嘛。”
說著,高進谷端了那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更是抹了抹嘴,感慨道:“當真是好酒啊。”
“自然了,還能誑你不成?”八斤見高進谷喝了個乾淨,心中大喜,又打量了一下這高進谷人高馬大的模樣,覺得這一杯酒怕是也撂不倒,索性便又倒了一杯來,連說帶哄的勸了這高進谷喝下。
“八斤兄弟,這樣好的酒,我一個人喝豈不是浪費,你也喝些。”高進谷勸道,看了看手邊的荷葉雞,這原本要勸說八斤吃一些荷葉雞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甚至還將那荷葉雞往自己身邊略攏了攏。
當真是貪嘴的很。
八斤看高進谷那個模樣,臉上滿滿都是鄙夷,尤其是看到高進谷喝下去的酒已是見了效,這人都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了,卻還是記得獨吞那個荷葉雞,當真讓人瞧不上。
八斤滿心的鄙夷,面上卻還是做足了戲,點頭應道:“自然要喝了,來。”
說著,便佯裝將那酒杯遞到了嘴邊,卻是趁著那高進谷喝酒不曾注意到這邊的時候,將自己的酒偷偷的倒掉。
如此,高進谷便越發的放心,加上喝了幾杯之後,人便是有些酒勁兒上來,有些人來瘋的意思,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滿嘴噴著唾沫的與八斤說起了話。
紅光滿面,口沫橫飛,但也是眼神越發的有些迷離了。
再過上片刻的功夫,這酒勁兒加上的藥勁兒一同上來,讓這高進谷再也睜不開眼睛,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睡夢中卻依舊還吧唧了嘴,時不時的打上一聲的呼嚕。
這幅模樣,顯然是已經睡熟了。
“進谷大哥,進谷大哥。”八斤不太放心,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快些吃你的荷葉雞,不然我可要吃了啊。”
見高進谷並沒有絲毫的反應,八斤更是拿手拍了拍高進谷的臉,見他的確是沒有絲毫的反應,便大了膽子,拿腳踹向高進谷的凳子。
高進谷原本就因為喝酒之時不曾坐端正,這會子趴在桌子上頭,整個人往前傾斜,凳子都翹起來了半個,現下因為八斤這伸腳一踹,凳子“嘩啦”便倒了,這高進谷更是“噗通”的摔在了地上。
若是尋常人,哪怕是酒醉之人,這般摔在地上,多少都會有些吃痛,可此時的高進谷卻是倒在了地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就連八斤拿腳踹了踹他的肚子時,也沒有一丁點的動靜。
像死豬一般呢。
八斤心裡騰起一陣的鄙夷,更是感慨這的效力不差。
將那酒壇子裡頭剩下的酒盡數倒在地上,壇子更是平放在了桌子上頭,將桌子上的筷子、花生米、荷葉雞刻意弄的亂七八糟的,裝作是一副這高進谷酒醉睡去的模樣,接著看了看四周並沒有旁人,八斤將所有的門都扣上,更是從門裡頭下了門栓,保證不會有人來打擾他的好事,這才往地窖的方向走去。
一般的酒樓飯莊,都有自己或大或小的地窖,地窖冬暖夏涼,最是適合放一些不能放在外頭的東西,譬如酒水,譬如醬菜,還有許多想要保存時間長的東西。
而尋常酒樓的地窖一般都開在後院裡頭,一來地窖佔地不小,二來這開口處一般是拿了門板擋著出口,自是要放在不顯眼的地方,免得礙事。
而蜀香閣的地窖口,卻是在前堂和後院連接處的位置。
一來是因為在建造蜀香閣之時,挖地窖之時,拿了十分結實的青石板砌過,地窖也就十分結實,而那地窖口,更是選在了人來人往的門口處。
為的便是放有鍋底料的地窖,不讓有心之人能夠避人耳目,輕易進了地窖去。
地窖口處更是拿了那青石板壓著,掀開那青石板,裡頭則是一塊大大的鐵板門,門鼻子上,掛著一個大大的鎖。
當真是多重的保險,只可惜這樣一個普通的鎖頭,並不能難住他八斤。
從八斤打算到這蜀香閣偷這鍋底醬料開始,八斤便想到過這鍋底醬料必定會保存在十分隱蔽的地方,也必定會上了鎖的,因此背地裡頭便將此事告訴了閆明寬,而閆明寬便尋來了一個手腳不甚乾淨的人,特地來教了八斤這開鎖的方法。
八斤學的極快, 拿了那細細的銀耳針便能撬開尋常的鎖頭,因此三兩下便將這看似十分大,卻十分普通的鎖“哢嚓”打開了,將那鐵板“吱吱呀呀”的打了開來,接著,沿著那青石砌成的樓梯,往地窖裡頭走去。
蜀香閣的後院大,這地窖也不小,裡頭琳琅滿目的裝著不少的吃食、菜蔬、肉食一類的東西,更是擺著幾口半人高的大缸。
就著手中火折子的亮光,八斤自是能瞧得見,這幾個大缸裡頭的其中兩個,一個裝的便是這鍋底,另一個裝的是這醬料。
八斤自然大喜過望,欣喜的便要去搬那缸。
隻是,這缸原本就是粗瓷的,十分的沉重,裡頭又是裝了大半缸的東西,更是沉上加沉,八斤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憋得滿臉通紅的,也不曾將那大缸搬起來。
確切來說,是不曾挪動分毫。
也罷,這做人不能太貪心,既是不能拿這麽多,那便找個盆,先少拿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