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分別,又怎能沒有酒呢。
蘇修遠明白,點頭:“是。”隨後便是和蘇文清告別,回了自己的房間。
待關上房屋門,蘇修遠方才一直在蘇文清和姚氏面前的那抹笑意,頓時消失了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嘴角更是泛了濃濃的苦澀。
苦澀是因為蘇文清和姚氏對他的尊尊教誨和濃厚感情,讓他心中感動不已之余,更是因為蘇文清拿出來了他的心愛之物覺得蘇文清此舉帶了濃濃的無奈,因而讓蘇修遠覺得有些無能為力的無助感。
而陰沉,是因為他此時此刻,心中鉚足了勁兒。
既是那所謂的盧大人不過隻是大理寺少卿,那他便向沈香苗證明來看,他寒門子弟,終究也是可以勝過這所謂的得天獨厚的名門貴公子。
待他金榜題名之時,便是可以揚眉吐氣,讓那姓盧的乃至沈香苗都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他蘇修遠是何等的能耐。
也讓沈香苗仔細瞧一瞧,到底是誰才是她最合適的夫君人選。
因此,蘇修遠決定早些前往京都,為的便是早些趕到京都,早早適應那邊的狀況,以求考試之時不受任何的干擾。
既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那咱們便走著瞧就是。
蘇修遠的手指,緊緊的捏在了一起,但在察覺到自己因為大力之下幾乎要將手中的那幾本古籍都捏變形了之後,乾淨松開了手指,將那書本抹擦整齊,又仔細的包好。
接著,便是一臉陰沉的開始收拾自己需要帶的東西。
衣服什麽的,姚氏為其準備,他現在需要準備的,是隨時要用的筆墨紙硯,以及一些需要攜帶的書本而已,到是也好收拾。
沈家的晌午飯吃的是熱熱鬧鬧,喜氣洋洋。
隻是因為並非擺了流水席,隻是簡單的喜宴,因而所用的時間並不算長,剛過了正午一會兒,都吃了一個酒足飯飽。
吃完之後,便是收拾。
沈香苗為人和氣,呂氏更是和善不過的,平日裡能幫鄰裡的最是喜歡幫一幫,現如今沈家有事,大家自是也都自覺留下來幫忙。
人多力量大,做活自是快了不少,不出半個時辰,桌椅板凳,碗筷盤子,都歸還到了祠堂的倉庫裡頭,院子裡頭也是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就連那用來做喜宴專門用磚頭和泥巴暫時做出來的大灶,也都清理的一乾二淨的。
那邊,送親的人也都回來了,沈福海喝的有些多,紅光滿面的,說話有些不利索,走路也有些打飄。
趕緊將沈福海送到家裡頭休息,將家裡安置妥當,關上大門,眾人皆是松了口氣。
尤其是呂氏和冬青也是忙乎了好幾天的功夫,今天更是起的很早,忙裡忙外,此時已是累的夠嗆,面露疲態。
“從前隻聽說這辦喜事啊,是旁人瞧著喜慶熱鬧,主家是最累的了,以前光是聽說,現在自個兒經歷了,方知這其中的辛苦呢。”呂氏一邊揉了揉腰,一邊說道,一邊更是看了看沈香苗,不由的笑了起來。
今日隻是嫁乾女兒的,便這般忙碌,往後若是嫁親女兒,當真是不知道要忙成什麽樣子了的。
“娘這些時日忙裡忙外的,必定是累壞了,這老毛病該不會泛了吧。”沈香苗不查呂氏的心思,隻是一邊輕輕的給呂氏捶了捶腰,一邊擔憂道。
“杜大夫醫術高明,我這腰疼的毛病已經是好的差不多了,今日腰雖說酸,卻不感覺得到疼,今日應該隻是太累了,你不必擔心了。”呂氏笑道。
“既是如此,娘你就快些去歇息吧。”沈香苗勸說道,一邊轉向冬青和水蘇:“你們兩個也趕緊回去歇一歇吧,忙裡忙外的這麽多天,想必也是累壞了的。”
“嗯。”呂氏點頭,環顧了一下院子裡頭:“巧慧和夏冰終究還是沒回來,真是不曉得又跑到哪裡去瘋了,這會子竟然還不知道回家。”
“巧慧愛玩,夏冰也是小孩子心性,估摸著就是一時貪玩,待會兒就回來了,娘若是不放心,再等上一會兒我便出去找一找就是了。”
從前也有過沈巧慧和夏冰跑出去許久,到了傍晚才回來的情況,且到底是夏冰跟著的,有大人跟著,沈巧慧也不會去那些危險的地方,因此今日的事呂氏也並不擔憂,隻笑著應了一聲。
“你也歇息會兒吧。”呂氏笑道,但一看到院子裡頭站著衝他微笑的盧少業之時,便覺得這句話說得有些多余了。
沈香苗必定是要陪盧少業說會兒話的,哪裡能去休息呢?
呂氏便也就改了口,道:“那你陪盧公子一會兒,若是有事,隨時喊了娘就是。”
“夫人先去休息吧,有我在,夫人盡管放心。”盧少業笑道。
呂氏微微一笑,禮貌回應,便回屋去了。
水蘇和冬青原本還想著不必回去歇息,若是沈香苗和盧少業有什麽吩咐的話,也能隨時等候拆遷,但兩個人卻又覺得若是她們兩個人在這裡的話,怕是實在打擾了兩個人難得獨處的時間,便告退了。
臨走前, 更是衝友安使了個眼色。
友安是何等的聰慧,自是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立刻便齜牙咧嘴起來:“哎喲,好痛。”
“怎麽了?”盧少業微微揚了揚眉梢。
“真是抱歉,沈姑娘,小的肚子不太舒服,似乎是吃壞了肚子,小的去方便一下。”友安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的說道。
“嗯?”沈香苗同樣的揚了揚眉梢。
到是盧少業,忍不住想扶額歎氣。
友安也算是平日裡精明伶俐的,怎的這會子表現的像是一個傻瓜一般。
說話不衝著他這個主子說,卻去找沈香苗說,這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已是十分的明顯,傻子幾乎都能看得出來,更不要說他聰明睿智的夫人,沈香苗了。
還有那個吃壞了肚子的,理由當真是拙劣無比,甚至讓人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