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的功夫,又失了這麽多的血,單單喝藥怕是也不行,身子扛不住,等下讓客棧準備些清粥小菜的,喂一些看會不會好一些。”沈香苗說道。
“婢子知道了。”夏冰點頭,放下水盆喊了巧慧:“快些過來吧,洗洗臉和手,夏冰姐給你梳梳頭髮。”
“嗯。”沈巧慧點了點頭,掀開被子起床。
看沈巧慧與平常無異,完全沒有昨日的事而留下什麽陰影,沈香苗也是松了口氣的,下樓去尋這客棧的掌櫃的,問他買些柿子來。
可沈香苗這話剛說出口的,掌櫃的卻是一臉的苦相:“姑娘不早些說,這柿子方才已經都被人買下來了,這會子怕是正在後院裡頭摘呢。”
“有人買下來了?”這讓沈香苗頓時一愣。
“是呢,就在方才,估摸著也就是比姑娘早一盞茶的功夫過來,說是瞧著後院裡頭的柿子長得好,要全部買下來,起初我還不太樂意,覺得這柿子結在樹上瞧著好看,喜慶,可那人手筆甚大,給了二兩銀子呢,我也就同意了。”
那掌櫃的提及這事,十分的得意,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去,但看沈香苗似乎十分失落的樣子,急忙說道:“姑娘若是想吃柿子的話,不如待會兒我派了夥計去街上給您買去?不過怕是要等上一會兒,等著街上的人開始擺攤了才能買到……”
這樣等的時間就太長了些,沈香苗覺得不妥,但對於這家掌櫃的好意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笑道:“多謝掌櫃的好心,隻是等的時間太長,我還是去後院瞧瞧是誰買下來了這柿子,看能不能轉賣給我幾個吧。”
“也好。”掌櫃的點頭:“那姑娘請便吧,若是買不來,和我說一聲,我讓夥計的跑一趟。”
“多謝掌櫃的。”沈香苗道了謝,往後院走去。
後院裡頭,這會子似乎正熱鬧呢,依稀能聽到有人喊話:
“再高一些!”
“左邊,左邊那個……”
“最高的那個又大又紅,保準甜的很。”
這樣的聲音不絕於耳,不必猜也曉得,是那些在那摘柿子的人在那說話的,聽起來倒像是幾個年輕人。
既是年輕人的話,估摸著應該是覺得好玩吧,若是如此的話,估摸著應該能買幾個柿子的。
沈香苗想著的,走到了後院裡頭,便看到了幾個在那摘柿子的人,再看到為首的那個人的時候,更是愣了一下。
“友安?”沈香苗看著在那拿了一個大竹筐往裡放其他人摘下來的柿子的友安,頓時怔了一怔。
“沈姑娘。”友安跑了過來,笑道:“公子聽說您要做柿子餅,就讓小的讓我們把這柿子全摘了下來,你瞧瞧看夠不夠。”
合著,是因為方才她和沈巧慧在屋子裡頭談論這柿子餅,讓那盧少業聽去了,所以讓友安將這柿子樹買了下來,摘下來了柿子供他用。
撇去這豎著耳朵聽牆根的錯處不言,聽到她要做什麽便將東西都提前準備好,這樣思慮周全的心思,當真是不錯。
沈香苗的嘴角不由得都上揚了一個弧度,道:“哪裡需要這麽多的柿子,若是你們都吃柿子餅,頂多也就是十幾個柿子,剩下的你們拿去各自分了吃吧。”
“那我去將這些柿子洗了去。”友安說著,端了筐子去水缸那邊,一邊對沈香苗說道:“方才我已經和客棧掌櫃的說好,借用一下廚房,沈姑娘直接去就行。”
“多謝了。”沈香苗進了灶房,打算找找做柿子餅要用的麵粉還有平底鍋一類的東西。
剛一進去,就看到裡頭有個身影在那忙碌著的,清晨光線不足,即便就著油燈也不甚能看清那人的模樣,隻曉得那人似乎在和面的樣子,帶的那面盆碰著案板邊上的牆,咚咚的響。
“敢問,麵粉在哪裡放著的?”沈香苗開口詢問。
“嗯?”那人聞言,轉過身來。
這下子,驚得沈香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接下來則是捧腹大笑,蹲在地上直不起來。
盧少業則是摸了摸鼻子:“不過就是和面嘛,有這般好笑?”
是了,雖說他是名男子,可盧少業知道的,有不少的廚子都是男子,就好比他府上的幾位廚子也都是大老爺們,所以盧少業覺得,這男的和面,應該沒有問題。
“你快別摸自個兒臉了。”沈香苗看盧少業摸了鼻子又摸下巴的,笑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道:“和面我是見過的,可和面把自己和成大白臉貓的,到是頭一回見。”
“哦?”盧少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袖子上,衣裳上……不必想了,此時臉上估摸著也都是白白的麵粉了。
恐怕也當真是沈香苗說的,大白臉貓了。
“隻能說這面太難和了……”盧少業給自己尋了個理由。
“你無事和面作甚?”沈香苗忍了笑,去看那面盆裡頭被蹂躪的不像樣的災難現場,有些無奈的扶額:“若是餓了,可以讓客棧給做些吃的,再不濟,等我做了柿子餅再吃。”
總之,一切都好過他自己動手吧。
“方才聽到你說要做柿子餅,聽說這柿子餅要用柿子也要用面,我就讓友安去摘柿子, 我來和面。”盧少業笑著解釋道。
這讓沈香苗再次無奈的聳了聳肩:“合著你覺得這柿子餅該如何做,面和好了包個柿子,就是柿子餅?”
“要不然呢?”盧少業頗為疑惑。
……
沈香苗覺得,和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小養尊處優的盧少業談論這個事情,無異於是對牛彈琴。
無奈之下,隻是連連擺手道:“你去洗了手,把這些東西收拾了,然後……”
“看著我做!”
既是得了命令,盧少業自是滿口答應:“是,沈姑娘。”
說完,挽了袖子就開始乾活。
可收拾,收拾……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