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知千里 第190章

千里走在暗域的魔林中，身後跟著耷拉著腦袋的查爾，他的空間扣已經被千里沒收，大包小包的行李只能自己抗。雖然這些重量對他不算什麼，但左一坨又一坨，看起來就像一個被壓迫的可憐勞務工。

查爾快趕幾步，走到千里身邊，不停偷眼看她，一副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千里沒理他，昨晚的事情她非常記恨，決定跟他冷戰，讓他徹底認識到什麼是「禮、義、廉、恥」！

「千里，那裡有一種特殊規則。」查爾向前一指，找到突破口。

千里初時沒有在意，以為查爾在耍寶，因為至今為止，植物規則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誰知用感知隨意一掃，還真的發現了一個魔紋規則，精小細緻，確實非常特殊。

但是查爾是怎麼發現的？難道他只是隨口一說，其實什麼也沒看到？

「查爾，你幫我把那個規則拿過來。」

查爾一聽，高興地跳上去，準確地截取了那段規則。

千里愣了愣，想不到他還真的能看到？

「查爾，你怎麼做到的？」千里接過查爾遞過來的木枝，問道。

查爾伸出手，露出右手掌上的魔紋，回道：「自從手上出現這個之後，我就能清晰地感覺到魔植內部的能量運行路線。」

千里拉住他的手，細細摩挲，兩人同時感應到能量的波動。

原來查爾手上的魔紋有這個作用？那他豈不是能成為濁化世界的魔紋師？魔器在未來也將佔有一席之地。世間萬物的運行規律果然奇妙，平衡無處不在。

查爾見千里的表情終於緩和了，情緒不由得高漲，以為危機終於過去，誰知晚飯過後，千里將搜集到的新規則全部丟給他，叮囑道：「把這些規則刻畫好，每損壞一件，那就減少10天和我親近的時間。」

查爾驚悚，拉住千里，哀嚎道：「不是吧？千里，10天，10天？要是我弄壞三個，那不是一個月都不能親近你？」

千里肯定地點頭。

「不！」查爾一把抱住千里，叫得異常淒厲，「你不能這麼殘忍。」

「我就是這麼殘忍。」千里面無表情地將他從身上扒下來，嚴正道，「不工作，沒肉吃。」

查爾摀住臉，哀怨地瞅著千里，商量道：「10天太長了，1天怎麼樣？」

「你這折扣打得未免太狠了。」千里冷哼。

「那就2天，2天怎麼樣？」

「沒得商量。」千里捏著他的鼻子，堅決道，「再囉嗦，就改20天。」

查爾立刻像霜打得茄子，蔫了。他垂頭喪氣地撥弄著地上的木質，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全部捏碎一了百了。

「好好做吧！」千里拍拍他的肩膀鼓勵，然後若無其事地將睡袋整理出來。

查爾思忖了一下，暗自琢磨反抗無意，不如爭取點實利。於是他又湊到千里身邊，說道：「你不能只罰不賞，我若是做得好，你也應該給點獎勵。」

「哦？」千里奇道，「你想要什麼？」

「比如，我每完成一件，你就多給我11天親密時間。」

「……」千里無語。

「不同意？」查爾一見千里的表情就知道沒戲，他只能退而求次，「那麼這樣，我每完成一件，你就在床上無條件配合我一次。無論我想要什麼姿勢，你都不能反對。」

千里臉一熱，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回你不能再拒絕了！」查爾挺直腰桿，強硬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幹活！讓這些規則見鬼去吧！」

說著，用腳一掃，將幾根木枝踢得遠遠的。

「男人。」千里站起身，叉腰道，「你別的沒學會，耍賴的功夫倒是日漸深厚啊！」

「都是千里教導有方。」查爾一臉志得意滿。

她是在誇他嗎？千里氣結，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狠捏了一把。

查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嚴肅地等著千里表態。

千里翻了翻白眼，妥協道：「行，只要你做得好，我就配合你。」

她就不信查爾能這麼快掌握刻畫手法，退一步說，就算他成功了，她也不認為他這直來直往的個性能玩出多少花樣！

兩人談好條件，一個舒服地躺進睡袋睡覺，一個蹲在一邊苦哈哈地刻畫規則。

查爾拿著木枝，雙眼在黑暗中透出攝人的光芒，手執刻刀，下刀如有風——為了漲姿勢，拼了！

第二天，睡了個好覺的千里從睡袋裡爬出來，精神飽滿。

剛準備起身，就發現查爾蹲在她面前，露出一口白整齊的牙齒。

千里定了定神，隨即露出驚異的表情，查爾手上竟然拿著3把魔器。

「你……你全部完成了？」千里不敢置信。

查爾得意地點頭。

「怎麼可能？」儘管這麼問，但事實擺在眼前，千里想不信都不行。

「你怎麼做到的？」

查爾嘿嘿一笑：「跟了你這麼久，怎麼可能一點心得都沒有？我經常拿著你搜集的靈紋練習。」

千里這才想起以前工作時，查爾總會待在一邊擺弄著什麼。她只當他是畫著好玩，完全沒想到他是在練習。

查爾的學習能力一直都很強，以前看不到規則，所以好像總是在做無用功，但如今，他足以在短時間內掌握刻畫手法，過去幾年，他就是這樣陪伴她的。

千里突然感覺眼睛有些酸澀，在她忽略的角落，查爾總是默默地看著她，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學習著她做過的一切。

「查爾，你真厲害。」千里抱住他。

查爾得意了，嘴角上揚，要是有尾巴，肯定也豎起來了。

「我贏了。以後愛愛，你要聽我的！」查爾勾著千里的腰，意氣風發地宣佈。

千里突然一頓，偏過身子，古怪地問道：「你之前表現得那麼誇張，其實心裡早就勝券在握了吧？」

查爾的表情僵了僵，哈哈道：「怎麼可能？你知道10天的懲罰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為了不讓悲劇發生，我激發了我所有潛力，才勉強將這3把魔器製作出來。」

千里滿臉懷疑。

「我一個晚上都沒睡，你看，還有黑眼圈。」查爾將大臉湊到她面前，指著自己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可憐兮兮地訴苦。

千里淡淡道：「裝，你就裝吧？居然學會腹黑了，還黑得這麼天然。」

「腹黑是什麼？」查爾小心地問。

「就是滿肚子壞水！」

查爾委屈：「我這麼乖……」

「乖個鬼！今晚不許和我睡。看你刻畫得這麼駕輕就熟，我會物盡其用，多給你增加點工作量的。」

「不！」查爾悲憤道，「我要抗議！」

「抗議無效。」

查爾氣哼哼地坐在地上，看了看手上的魔器，又看了看千里，突然感覺有些不對，說道：「等等！千里，你這是在轉移話題，輸了想耍賴嗎？」

千里沉默，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

「之前我們可是約定好了，損失一件減少10天親密時間，完成一件，你無條件配合我一次！我成功製作了三件。」查爾嚴肅地伸出三根手指，「你可不能出爾反爾，我一直記著呢！」

這傢伙真是越來越難忽悠了。

千里咳了一聲，說道：「我怎麼可能出爾反爾？暗域環境不好，回去之後再說。」

「回去再說？」查爾瞇著眼，毫不退讓道，「我們約定時沒有地點限制，你得聽我的！」

「難不成你還想露天野戰？」

「不喜歡野戰，在水裡做也行。」

「你一定不是我的查爾。」千里臉色青黑。

「不要掙扎了，我會好好做的。」查爾掰著手指數道，「我算一下，我們一次在水裡，一次在樹上，還有一次可以選個漂亮一點的山洞。」

千里面無表情地站起來，直接無視。

「就這麼決定了！」查爾一錘定音，滿眼期待。

千里暗自咬牙，回頭一到睡覺就給他下藥，看他還有沒有精力鬧騰！

「千里，不要想著下藥，藥不倒我哦。」

「……」她可愛的查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妖孽了？這不科學！

至於查爾的打算有沒有一一實現，暫時就讓它成為一個不解之謎吧。大家只需要知道，千里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來過暗域……

幾天後，兩人返回明城。

聖城發了幾道邀請函，希望千里參加最終會議，正式商定各區的勢力分配。

千里沒有親自前往，只是派了靈叔代表參與，因為南區陸續將犧牲的蝶女屍體都送了過來，僅僅找回了三十二人。

千里將她們的名字一一公佈，卻沒有公開她們的身份，只是私下裡分別向其親人發去了訃告。是否要公開她們的身份，由她們的親人決定。希亞發給她的名單，只有名字和年齡，顯然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給親人造成負面影響。

這份名單一發，外界眾人才知道那一百多名蝶女竟然也是明城的人，她們的犧牲激起了無數人的熱血，也為僵持的局面打開了一個缺口。

聖城為此單獨為這些蝶女們建立了一塊墓碑，並以希亞為原型立起了一座雕塑，名為「斷翼之蝶」。

[勇敢的女孩們，請你們安息！世界會將你們銘記，因為你們擁有一顆忍辱不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