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不假思索將向影丟到劫雷落下前便退到遠處的宣萱懷裡,轉而去拉俞芷玥,想將她也丟出去。
這劫雷,只需要劈齊澤那條惡魂就行,沒必要連累自家女朋友。
但俞芷玥盯著她,眼神冰冷中帶了些掙扎。
唐清扛過第一波雷,神識清查了一圈,沒找見惡魂的影子,再看看俞芷玥的狀況,便明白了。
那狗東西還是盯上了她家廚子妄圖奪舍。
且正在進行中。
但唐清看到了俞芷玥眼中的掙扎和偶爾的清明中透露出來的情緒。
俞芷玥讓她相信她。
唐清笑著點頭。
她攜帶漫天雷雲將無法動彈的廚子擁入懷中,一邊扛雷一邊吻上俞芷玥的唇:“好,我陪著你。”
第66章
黑霧繚繞中,俞芷玥被困在自己的識海裡,像是做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夢。
夢裡的那個她,被世人稱為女魔頭,被宣萱她們追著打。
在那個夢裡,沒有唐清,只有女魔頭‘俞芷玥’短暫的一生。
同樣在吳鎮,同樣倒在無名觀外的山林裡,俞芷玥滿身是傷的躺在落葉裡絕望的看著頭頂縫隙裡透出來的藍天。
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那裡,她本該遇見唐清,然後被對方撿回去,為了療傷心甘情願成為對方的廚子,任憑驅使。
然而,她沒看見唐清。
甚至都沒看到無名觀裡傳聞中的那位觀主。
夢裡什麽都做不了的俞芷玥只能眼睜睜看著受傷的‘自己’在林子裡孤零零躺了一下午。
直到落日余暉僅剩最後的輝光,才瞧見有個人影踏著那點輝光向她走來。
俞芷玥眯眼看了看。
是有著熟悉的面孔但帶了全然不同的陌生表情的司意。
司意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男人,嘴角掛著和煦的笑。
不知道為什麽,俞芷玥一見那個男人的笑,就覺得一陣惡寒,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而地上躺著的‘俞芷玥’似乎有同樣的感受,眉頭狠狠皺了皺,藏在落葉下的手抓著泥土蓄勢待發。
事實上,那男人就是條藏在陰暗裡的毒蛇。
對方笑著蹲下來,俯視著她,像是打量商品般隨意評價道:“倒是個極好的容器,於我的大業有益,帶上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動彈不得的‘俞芷玥’當真是一個物件。
臉上沒什麽表情到有些木訥的司意點點頭,一聲不吭的背起‘俞芷玥’跟上年輕男人的步伐。
伏在司意背上什麽都做不了的‘俞芷玥’面無表情的看向這奇怪的兩人,冷冷道:“你們是誰?”
年輕男人依舊笑得和煦:“她叫司意,是我的仆人,至於我麽,你可以叫我齊澤。”
說著,他又打量了‘俞芷玥’一眼,笑裡便添了些愉悅。
他說:“我能救你,還可以幫你報仇,前提是,你得幫我做點事。”
夢中,‘俞芷玥’沉默了許久。
然後她臉上流露出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絕,朝齊澤點了點頭。
被困在一邊的俞芷玥心裡有些慌。
她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麽,但如同虛無般的幻影一般存在於夢境裡的她,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齊澤帶走。
而自始至終,唐清都沒有出現。
俞芷玥低頭看了看自己什麽都握不住的手,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是啊,這輩子唐清並沒有來,她哪裡等得到對方呢?
意識到這點,俞芷玥心裡想要見唐清的意念更加強烈了。
只是,她仍舊沒法破除困住她的夢境。
就在她愣神的那幾秒時間裡,外界的一切又發生了變化。
這回不再是吳鎮,而是一場俞芷玥記憶裡並不曾出現過的宴會。
高級宴會廳裡,站在二樓的‘俞芷玥’的身邊,是如同貴公子般被人奉承的齊澤,還有向來不離身的司意。
齊澤舉著酒杯,杯裡的紅酒如同腥紅的鮮血,微微搖晃著。
‘俞芷玥’盯著大廳裡低調和人交談著的宣萱,情緒沒什麽起伏的道:“我要對付的人,是她?”
齊澤飲一口酒,笑道:“對,拋開你想做的事不說,這個女人身負大氣運,不趁著她沒成長起來乾掉,往後會給我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他看了眼沉默著不說話的‘俞芷玥’,敲打道:“別忘了,你的命,還有你的仇家,都有我的功勞。”
‘俞芷玥’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詞的離開。
俞芷玥看得一陣頭疼。
她沒想到,上輩子的自己傻成這樣,幾句話就誆得她和整個玄門鬥生鬥死。
頭疼過後,便是一陣後怕。
如果這輩子沒有唐清,最後的結局會不會也像夢境裡的一樣,她最終走上成魔的道路?
畢竟,那齊澤為她提供的修煉功法,怎麽瞧怎麽不對勁。
似乎是為了驗證俞芷玥的猜測,夢境裡的時間流速突然加快,畫面如同走馬觀花,停在某個場景上。
熟悉的高台,和空曠到昏暗的塔樓,還有周邊用鮮血染就的詭異花紋。
齊澤泡在血池裡,閉眼一臉享受表情。
而‘俞芷玥’在他對面,身上是深可見骨的傷口,還不止一處,正浸泡在滿是藥草的幽綠色池水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