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碸微微愣神,趴在銀籍懷中的沙欏葭抬起頭,趁著這個機會舉劍向南碸扎了一劍。
“大師兄!”九天宗弟子變了臉色。
“我們走!”沙欏葭拚盡魔力,打開了通往魔族的一絲縫隙。
一道靈箭劃破夜空,再次穿透銀籍與沙欏葭兩人。
射箭的人是玖茴。
“傷了我的朋友,還想輕輕松松走?”把兩人射成一串,玖茴給三皇子一個眼神,給他傳音道:“這會兒不滾,是想等九天宗把你們帶走?”
她隨即閃身來到南碸背後,扶住站立不穩的他:“看清沒有,這就是我說過的鴛鴦合意箭,跟他們是不是很配?”
南碸沉默不言。
玖茴塞了兩粒丹藥到他嘴裡:“放心吧,這魔族公主跟我打鬥時費了大半魔力,她這一劍扎不死你。”
說話間,三皇子帶著手下在祉猷身後,偷偷摸摸打開一道魔族縫隙,爬進縫隙逃走。
站在幾人面前的祉猷一次都沒回過頭,仿佛他真的不知道他們偷偷逃走一般。
步庭從空中徐徐而落,他側首看了眼祉猷,轉身走到南碸身邊:“南碸,傷勢可有礙?”
南碸沉默搖頭。
“既然仙尊與南碸都無大礙,那我就告辭。”玖茴松開南碸,轉身就準備離開。
“玖茴小友。”步庭叫住玖茴:“不知小友把玩過魔族令以後,可否借我把玩幾日。”
玖茴笑眯眯地轉頭,不言不語地看他。
“小友從魔族手中奪得令牌不易,這是兩百萬靈石。”步庭把裝著靈石的錦囊遞到玖茴面前:“請小友笑納。”
“仙尊您真是太客氣了,除魔衛道是我輩之責任。”玖茴接過靈石揣進自己袖子:“晚輩告辭。”
見她沒有提令牌的事,一位九天宗弟子忍不住:“你……”
“小友慢走。”步庭把手背在身後:“這幾日我與南碸會宿在城中,靜待小友佳音。”
玖茴挑眉。
這話的意思是,她不把令牌拿出來,他就不走了?
輕笑一聲,玖茴拱了拱手,拉著祉猷就走。
“宗主仙尊,就這麽讓她拿著魔族令牌走了?”弟子看著玖茴的背影,有些著急:“要不弟子把令牌搶回來?”
“劍修最忌心浮氣躁。”步庭面色疏淡:“回去以後,好好修心。”
“是。”說話的弟子瞬間安靜下來。
步庭望著玖茴遠去的背影,捂著胸口道:“更何況,你不是她的對手。”
以靈氣為弓,以靈力為箭,一箭射穿銀籍與魔族公主,這不是一個元嬰境修為的修士能夠做到的。
他從納戒中取出一面銅鏡,朝玖茴與祉猷的背影照去。
鏡子中,清晰地照出了他們的背影。少女牽著年輕郎君的袖子,身後的披帛凌空飛舞。
無論是妖還是魔,在這面鏡子都無所遁形,唯有人才能清晰地照出身形。
“咦?”玖茴疑惑地回過頭,看到了步庭手中的鏡子。
月亮從雲層中鑽出,月光照在鏡子上,鏡子反射出一片銀光。
鏡中少女神情疑惑,似乎不明白為什麽有人夜裡照鏡子。不過她似乎並不在乎對方這點怪異愛好,只是回頭看了眼,就與身邊的郎君一起腳步歡快地離開了。
“這老菜梆子,大晚上竟然用鏡子照我。”玖茴坐在飛舟上,拍了拍裝著兩百萬靈石的錦囊:“看在靈石的份上,原諒他了。”
“那面鏡子叫望真鏡,是九天宗開派祖師留下來的東西。此鏡能勘破一切生靈的本靈,無論是妖還是魔。”祉猷看了眼玖茴腰間的照月鏡:“與照月鏡十分相似。”
“師父的照月鏡,該不會就是用望真鏡剩下的材料做的吧?”玖茴摸了摸腰間的照月鏡,她覺得以望舒閣那些是師祖們的行事風格,他們乾得出這種事。
“他在懷疑你。”祉猷並不關心照月鏡,他的衣袍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他滿眼都是玖茴:“步庭此人善謀擅忍,偏執冷漠,從不對任何人留情。”
“只要他身邊出現計劃外的人,他可能都會懷疑。”玖茴懶洋洋地趴在飛舟扶欄看月夜下的女神山:“誰搭理他。”
“今晚他用乾坤劍替你擋開了沙欏葭的錮靈鏡,我擔心你把他當成了可信任的長輩。”祉猷扒在扶欄旁邊,仰頭看著玖茴:“我害怕你難過。”
“我怎麽會因為一個不熟悉的人難過。”玖茴低頭用指頭戳祉猷的額頭:“人一生會遇見很多的人,但很多都是過客,能傷害我的,唯有身邊重要的人。”
飛舟穿過女神山,降落在地。兩人改飛舟禦劍,祉猷操控飛劍靠近玖茴:“小師姐,我算是你重要的人嗎?”
“你怎麽會這麽問?”玖茴驚詫地看著祉猷。
祉猷眼神微微黯淡。
“你若不是重要的人,我怎麽會帶你回上荒村?”玖茴見祉猷雙目灼灼地看著自己,歎了口氣:“是,你就是我重要的人。”
祉猷笑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宛如春日積雪初融,乾淨澄澈的溪水流淌,看上一眼便覺得心神舒爽。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祉猷紅著眼睛道:“誰也比不上小師姐重要。”
玖茴聽了這話有些心
虛,她剛才好像沒有說“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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