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繼位在即,仙尊不想你為這些瑣事操心,所以就沒告訴你。”回話的弟子見南碸真是半點不知情,連忙道:“我們還要去巡邏後山,先告辭。”
南碸的心一點點沉下來,師父布下這麽多弟子,究竟想要抓誰,為什麽不想他知道?
是因為想抓的人,他認識?
師父……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南碸心中有些苦澀,他看著滿天飄落的雪,停下走向步庭院子的腳,轉身往練武場走去。
雪花打在臉上,冰寒刺骨,他看著偌大的九天宗,明明有很多人在,他卻覺得整個宗門空蕩得令他心慌。
“大師兄,您見到四長老了嗎?”一個弟子匆匆走過來,叫住站在正殿大門外的南碸,滿臉都是焦急之色:“議事堂那邊有事找他。可他不在院子裡,也不在峰頭。”
“糟了!”路過的二長老聽到這話,面色大變,讓這名弟子退下後,匆匆對南碸道:“昨夜我與四長老爭吵過幾句,他不滿我放走了望舒閣的兩名弟子,我擔心他去追殺玖茴與祉猷了。”
“我們趕緊去阻止四長老!”南碸臉色變得難看,召出飛劍離開了九天宗,二長老趕緊跟了過去。
正殿大門後的四長老,聽到他們聲音響起時,以為自己終於能夠獲救,沒想到兩人誰也沒進殿,反而又匆匆離開去找他。
找什麽找啊?!我就在這裡啊!
你們就不能推開門看一眼嗎?
哪怕就只看一眼呢?!
四長老漫長的人生中,終於在今天體會到什麽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失望還能轉化為痛苦的絕望。
天亮了。
玖茴看著這些撤走的九天宗弟子,從納戒裡取出了一個法器。
“何人?!”
步庭察覺到他的院子被人用法器,與外界隔絕了起來。
他用神識搜索了一番,卻沒找到法器在何處。
“玖茴?”他召出乾坤劍,看著四周:“是不是你?”
他目光掃過地面,雪地中什麽也沒有,仿佛連雪花都停滯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
雪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黑陶土小人,小人學著步庭的動作,學著他的聲調大喊:“玖茴,是不是你?”
步庭一劍擊碎小人,冷笑:“雕蟲小技,魔族的臭蟲給我滾出來。”
玖茴也沒想到,就在她與祉猷準備出手的時候,會冒出兩個魔族的人,這兩位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好像是魔族的什麽護法。
【你放進來的?】
她看向祉猷,祉猷默默垂下腦袋,沒有否認。
步庭以為這個結界法器是魔族人的,魔族護法以為這個結界法器是步庭的,為了把他們甕中捉鱉。
地上的積雪動了動,很快化作兩個身穿黑衣的魔族護法。他們看著被步庭一劍擊碎的陶土小人,放肆大笑:“真沒想到,堂堂九天宗宗主,竟然把我們當成了其他女人。”
步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你們急著來送死?”
“你與魔妃勾結,讓你的女兒把我們魔族弄得天下大亂,害得我們兄弟被新魔王厭棄,還想安穩過日子?”兩位護法滿臉都是恨意:“早知道沙欏葭是你的野種,我們怎麽可能擁立她?”
魔族內鬥是魔族人的事,修士插手萬萬不行。
“魔族人也配擁有我的子嗣?”步庭舉劍逼退兩位護法,冷漠地看著他們:“我步庭如今再不濟,殺你們這種玩意兒也輕而易舉。”
“九天宗步庭仙尊修為高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兩位護法化作黑煙避開,他們就像是肮髒的黑泥,在雪中鑽來鑽去:“可是仙尊如今受了重傷,不知能否經受住魔魅蟲的誘惑?”
步庭這才發現,黑陶土娃娃並不是什麽裝神弄鬼的小玩意兒,裡面有著無數魔蟲,他的鞋面與衣擺,已經沾上了許多小若沙土的黑蟲。
他掐了一個法訣,把這些蟲子燒成飛灰,淡淡的甜香引入鼻尖。
“哈哈哈哈哈哈。”
他聽到這兩個魔族人快意的笑聲。
“受了傷的步庭,果然逃不脫魔魅蟲的香味。”
天地在步庭眼裡變了色,飛舞的雪停了,他看到了天際的圓月。
屋簷下,木棲安靜地坐著,身後的披帛在夜風中翻飛。
“步庭,你可有悔?”她突然轉過頭,星辰般的雙目流出血淚:“你可有悔?”
唰!
乾坤劍再次出鞘,步庭一劍劃破眼前的木棲,也劃破了這個無數次在夢境中出現過的月夜。
“啊!”
兩位護法發出慘叫聲,他們躺在地上,看著緩緩逼近的步庭,面上露出對死亡的恐懼。
不是說魔魅蟲能讓人看到心中最害怕的東西嗎?
為什麽受了傷的步庭,能這麽快清醒過來?
“蠢貨。”步庭一劍殺了這兩個魔教護法,鮮紅的血低落在銀白的雪地上。
她的眼睛從來不會那麽認真地看著他,更不會對著他流出血淚。
她從來只是靜靜地坐在屋簷下,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挖出那顆還在跳動著的心臟。
“咳咳咳。”步庭捂著胸口咳嗽起來,新的血滴落在雪地上,他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跡,轉身往屋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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