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向天下人證明九天宗執法公正,九天宗邀請了各大宗門前來監刑。
玖茴與站在人群中,看著被鎖在高台上的銀籍,拉著祉猷往後退了退。
“玖茴道友。”人群後面,錦輕裘正搖著扇子,見到玖茴出來,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們又見面了。”
“錦少主。”玖茴瞅了眼他手裡的玉扇,這把扇子可能救過他的命,她從沒見過扇離他手。
“姑娘喜歡在下這柄扇子?”錦輕裘合上扇子,雙手捧於掌心,遞至玖茴面前:“玉扇贈佳人,請姑娘笑納。”
“此扇乃少主心愛之物,我怎麽能奪人所好。”玖茴客氣推辭。
“沒事,我這裡還有很多玉扇。”錦輕裘把玉扇塞到玖茴手裡,從納戒中取出新的玉扇:“梅蘭竹菊,桂荷月芍,應有盡有。”
玖茴摩挲著掌心的玉扇:“這扇子是單給我一人,還是我與師弟都有?”
“令師弟儀表堂堂,面如冠玉,這把蘭影玉扇堪堪配得其矜貴的氣質。”錦輕裘把蘭玉扇給了祉猷:“請道友笑納。”
“多謝。”祉猷面無表情地把扇子收下。
“聽說事發之時,玖茴姑娘在場?”送完扇子,錦輕裘看了眼高台上血流不止的銀籍,漫不經心道:“不知那位魔族公主是何等美人,竟引得堂堂九天宗長老為之背叛宗門?”
“沒來得及看清。”玖茴把玩著玉扇,滿臉爛漫與天真:“我只看到兩人吵了幾句,南碸道友想把魔族公主抓起來,銀籍真人攔著不讓,隨後便掏出一個法器幫著魔族公主逃走了。”
“愛情真是令人盲目。”錦輕裘再次掏出一把玉扇把玩著:“可惜了,銀籍真人這般驚才絕豔的人物。”
高台上,數支帶著靈力的光箭朝著銀籍穿心而過,銀籍疼得跪在地上,沒有求饒也沒有痛呼。
“銀籍,你可有悔?”執法長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狼狽的模樣。
“弟子甘願受罰。”銀籍蒼白著臉,他仰頭看著施刑的諸位九天宗弟子,口吐鮮血道:“人魔相戀,天理不容,弟子落得今日下場,無——悔!”
“好,很好。”執法長老拂袖背過身,聲音顫抖道:“繼續行刑。”
“這位執法長老是銀籍的師父,行事素來公正。”錦輕裘小聲跟玖茴講解:“親手養大的徒弟,因私情執迷不悟,其心痛可想而知。”
萬箭穿心,箭箭痛入骨髓,便是銀籍有合體期的修為,也越來越撐不住。他趴在地上,已經變成了一個看不出樣貌的血人,四周已經有人漸漸露出不忍的神色。
“繼續。”執法長老見部分施刑弟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強忍悲痛:“正道容不下這種不分是非的弟子,宗門內誰若是敢為其求情,便與他同罪。”
聽到這話,錦輕裘輕笑一聲,不允許宗門內的人求情,可沒說不允許在場其他人求情。他轉著手裡的扇子,往四周看了一眼,不知道誰願意站出來,保銀籍一命?
秋華仙尊名下沒有弟子,又因其無大事不外出,所以這次代表青嵐門來九天宗的,是大長老親傳弟子。更妙的是,這位弟子與秋華仙尊同宗同脈,不僅是青嵐門親傳弟子,還是祈月城的少城主。
平陵瑤知道四周的人都在等她開口,她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微微勾起唇角,她只是晚輩,怎麽能越過在場諸多宗主,為九天宗的人求情?
不過是萬箭穿心,活得了就活,活不下來就去死嘛。
九天宗人才濟濟,死一個銀籍,問題不算大。
氣氛漸漸凝滯,青嵐門代表平陵瑤不願開口,其他人礙於秋華仙尊修真界第一人的威名,也不好第一個站出來。
眼見銀籍已出氣多進氣少,執法長老心如刀割,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刑台上受盡折磨。
“嘖。”錦輕裘小聲道:“看來青嵐門是半點顏面都不給九天宗留。”
青嵐門不說話,他禦珍宗也不好得罪人嘛。
“請執法長老手下留情。”
眼見銀籍快要保不住性命,一位不起眼的宗主終於站了出來,只是不敢看平陵瑤所在的方向。
不過有心求情的人,皆松了口氣,順著這個台階紛紛開口,讓執法長老留銀籍一命。
要不怎麽說,活得越久的人,越能演呢。
若非場合不對,玖茴真想拉著祉猷的袖子跟他嘀咕,第一位站出來的陌生宗主,肯定是九天宗自己安排好的暗線。
這樣既證明了九天宗的大公無私,又能保下銀籍一條殘命。
九天宗大張旗鼓地讓銀籍受刑,一半是為了挽回九天宗的聲譽,另一半是為了什麽呢?
總不能是為銀籍與魔族公主的愛情,增添幾分悱惻纏綿?
求情的人懇求再三,執法長老拒絕連連,最後在眾人的求情聲中,執法長老一掌把銀籍拍出九天宗大門外,銀籍順著台階狼狽滾落。
師徒二人,一人在台階之上,一人趴在台階之下。
“從今往後,你我師徒緣盡,無論你生死病傷,都與九天宗無關。”執法長老冷漠地俯視著銀籍:“但你的修為是九天宗給的,離開之前,我要廢去你的靈台,毀去你所有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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