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備間裡有一個貨架,貨架上擺了一些食物,除了一包壓縮餅乾其余的都成了冰塊,就連那些乾淨的水,也因為溫度太低又放了一段時間所以都結成冰了。
封月單腳蹦著去翻找一些角落裡的東西,除了一些空蕩蕩的紙箱外,她還找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睡袋,還有幾根蠟燭和打火機。
看見打火機的封月心裡一陣狂喜,能在冰天雪地之下看見一個火種,這対她來說是巨大的幸運。
封月將那些空蕩蕩的紙箱全部拆開平鋪在地上,然後才拽著嚴霖躺倒在上面,最後將那個睡袋展開蓋在嚴霖身上。
昨晚這一切,她這才將那寶貝似的蠟燭和打火機拿出來放在她們面前。
直到蠟燭微弱的火光照亮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封月這才鼻尖一酸松了口氣。
當嚴霖恢復意識感覺到自己唇間一片濕潤而睜開眼時,看見的便是放在她面前的那盞燭火。
而她此刻的正躺在封月的肩膀上。
嚴霖忍受不了喉嚨處傳來的癢意,咳嗽了幾聲,封月動作一頓,然後放下了自己手裡的礦泉水瓶,“嚴霖?你醒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嚴霖忍受著自己大腦處傳來的昏昏沉沉的感覺,很想告訴封月自己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但她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嘴裡吐出一個音節,“沒……”
封月聽見她的說話聲,整個身體像是泄了力一般靠在牆上,然後她這才將融化了一些礦泉水瓶遞到嚴霖嘴邊,“喝點水吧,雖然水比較少。”
嚴霖半睜著眼,看著封月被凍得通紅的手指,奮力抬起自己的手臂單手握住了対方的手,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她手心傳到了她心裡。
“我沒事了……你喝吧……”嚴霖不用想也知道,対方這瓶礦泉水是怎麽融化的。
封月以為她是嫌瓶子裡的水少,抿抿唇將水瓶放下,然後將自己身旁的壓縮餅乾拿到嚴霖面前,“那吃點東西吧,你在發燒估計也沒什麽力氣了,吃點東西可能會好受一點。”
嚴霖看著封月將壓縮餅乾拆開,然後遞到了她唇邊,說道:“現在只有這個能吃,別的都被凍成冰塊了,餅乾可能味道不太好,但你多少也吃一點吧。”
“你先吃。”嚴霖推了推她的手,希望她能先吃。
“我不餓,你快吃吧。”封月話音剛落,她的肚子就傳來一陣抗議聲。
尷尬在靜謐的小屋裡蔓延,而後封月便聽見嚴霖的輕笑。
嚴霖語氣裡含了一絲寵溺,推了推封月的手腕,“你先吃吧,你應該不想吃我吃剩下的吧。”
封月倒是沒想到這茬,但嚴霖現在提了她就不能當做沒聽見了,隻好低下頭咬了一口壓縮餅乾。
壓縮餅乾那味道實在算不上多美味,但現在除了這個她們也沒得吃。
兩人就著少之又少的冰水將那包壓縮餅乾分了個乾淨。
可吃了東西之後的嚴霖,卻不知道是打開了哪個開關,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封月剛開始還以為她的被嗆到了,但後來看嚴霖咳著咳著開始乾嘔,她就清楚這大概是高燒引起的並發症。
一場咳嗽像是耗幹了嚴霖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力氣,她整個人面色通紅的靠在封月的肩膀上,像一條瀕死的魚奮力地呼吸著。
封月看著她緊閉著眼就要睡過去,心裡忽然焦急起來。
嚴霖現在可不能睡,現在夜深了氣溫也越來越低,如果她倆就在這間屋子裡睡過去,那明天早上凍成冰棍的說不定就是她們了。
“嚴霖,嚴霖!你別睡!你不能睡!要是睡了可就真的醒不過來了!”封月也凍得打顫,她也很想閉上眼休息,但她不能這樣。
嚴霖拚著高燒也要將她們倆帶到這裡,為的就是她們第二天能順利獲救。
現在嚴霖已經失去了行動力,那她便該負起一切責任。?
嚴霖隻覺得自己大腦和眼皮一樣的沉重,但她耳邊卻一直能聽見封月那熟悉的聲音,她疲憊的大腦甚至還能分辨出封月語氣裡的害怕和恐慌。
阿月怎麽了?有誰欺負她嗎?
她要保護阿月,她得睜開眼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嚴霖,你別睡!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封月像個被世界遺棄在孤島的人,恐懼和慌亂就像海嘯一般淹沒了那座島嶼,將她溺死在其中。
“我陪你說說話,你別睡,你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封月眼尾通紅,攬著嚴霖的手臂在不停地搖晃著対方。
可不管封月說什麽,嚴霖都沒有反應,整個人安安靜靜地靠在封月的肩膀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證明她還活著。?
“嚴霖,阿霖,你別睡,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我求你了……”封月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像個祈求神佛降臨的普通人,祈求著嚴霖能夠打起精神和她說說話。
一滴淚無聲地從封月的眼眶湧出,然後劃過臉頰在下巴處墜落。
封月的語氣也逐漸變得焦躁不安,嘴裡的話也變得口不擇言,“阿霖,你別睡,我們隨便聊什麽都好,只要你別睡行嗎?”
說到這兒,封月好像抓住了什麽救命的稻草,語氣有些激動,“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嗎!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只要你別睡,我全部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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