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霖不希望她太過傷心,便轉移話題,“江阿姨,講座還順利嗎?”
嚴霖說的是江沺去隔壁市聽的一個關於植物人的講座。
江沺搖了搖頭,還寬慰地扯起一抹笑容,“哪兒有這麽順利。”
“您保重身體,阿月醒來不會樂意見到您這樣的。”
江沺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沉默地點點頭。
嚴霖說的話不假,江沺整個人和以前比起來確實憔悴了不少,雖然穿著還是和往常一樣精致高貴,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跌了一大截。
嚴霖因為待會兒還有事,沒有和江沺聊多久,交代了江沺一些事後便回家了。
嚴霖在家裡換了身衣服洗了個澡,這才和蔣姝毓坐上車,前往金台寺。
金台寺是燕京最大的一個寺廟,不僅香火旺盛而且十分靈驗。
嚴霖和蔣姝毓算是有預約留名的,所以在門口就直接被放了進去,帶領兩人的小沙彌在得知二人是慧濟大師的香客後便將兩人直接帶到了後院的禪房。
小沙彌說慧濟大師就在後院等著她們。
金台寺位於寸土寸金的燕京,後院修繕的自然也是十分具有現代感,和別的寺廟十分不同。
因為後院大多都是禪房,所以慧濟大師也沒有在屋內等待二人,而是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坐著,桌上還擺著三個杯子,只是有兩個卻是紙杯。
蔣姝毓是見過慧濟大師的,所以在看見對方時便十分禮貌地同對方打了招呼。
“慧濟大師。”嚴霖有樣學樣地也打了個招呼。
“二位施主請坐。”慧濟大師和電視裡演的那種高深莫測的得道高僧完全不同,他身材微胖,笑起來時像極了那大殿中的彌勒佛,兩撇花白的長眉毛就這麽垂在他的眼尾。
“蔣施主,我聽慧遠說您三個月前就來找過貧僧了,是所為何事呢?”
慧遠就是三個月之前接待母子二人的和尚,是慧濟大師的師弟。
蔣姝毓示意嚴霖將東西拿出來,才和慧濟大師介紹道:“大師,這是我女兒,姓嚴,主要是她找您有事。”
嚴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後放到了慧濟面前,“大師,這裡面的東西是我媽之前來向您求的。”
盒子裡擺著的便是散開的金絲楠木珠和一小袋灰燼。
慧濟看了一眼盒子裡的東西,笑了起來,問道:“小嚴施主,這東西的主人現在可還安全?”
嚴霖皺了皺眉,只是說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慧濟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它們就是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小嚴施主又有和疑問呢?”
“她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卻一直沒有醒過來。我知道她能活下來定有這兩樣東西的功勞,所以大師能否告知我她具體蘇醒的時間。”
慧濟笑著搖了搖頭,“小嚴施主這個問題您應該去問醫生,而不是來找貧僧要答案。”
嚴霖哪兒能不知道這個道理,要是醫生能給她答案她今天就不會來了。
“不過——”慧濟又道,“貧僧今日卜了一卦,意味否極泰來因災得福之意,此卦禍中有福之象,凡是先凶後吉,時機到了小嚴施主所求便能如願。”
嚴霖聽了他的話,心裡那種時刻縈繞著的恐慌感瞬間驟減,就像是一直壓在她身上的重擔瞬間消失不見了。
慧濟說完笑了笑,然後站起身道:“二位隨我來。”
蔣姝毓連忙拉著嚴霖跟上慧濟的腳步。
三人穿過長廊,一路來到了前面的大殿中,大殿裡供奉的是彌勒佛,旁邊的耳房裡則是擺滿了蓮花形狀的燈,燭火跳動著映亮了整個耳房。
“蔣施主,當初你來的時候我便說過,貧僧會贈你一盞燈,現在便將其點上吧。”
“點誰的都行嗎?”嚴霖忽然問道。
“自然。”
嚴霖和蔣姝毓對視一眼,後者朝她點了點頭,然後才跟著點燈的小沙彌去寫下封月的生辰八字。
寫上了生辰八字的黃符紙被壓在嶄新的蓮花燈下,慧濟手拿一張乾乾淨淨的黃符紙到大殿中的燭火上引下一簇火焰,點燃了屬於封月的那盞燈。
只是不知是不是蓮花燈是新的原因,那簇火焰在眾多蓮花燈中顯得十分微弱。
“蓮花是佛教中的聖物,以蓮為本蓮蕊為引,點燃的這盞燈可以照亮任何地方,貧僧會在廟裡為這位施主日夜祈福,希望她能找到回來的路,早日回家。”
隨著慧濟話音落下,那簇微弱的火苗瑩瑩閃動,竟是比剛才要亮了許多。
而在不知何處的一片黑暗中,封月隱隱看見了一絲光亮,她奮力地想要一看究竟,想要睜開眼將那一絲光亮給看清楚。
躺在病床上的封月猛地睜開了雙眼,她也看清了那一絲光亮究竟是何物。
醫院天花板上的節能燈便是她入眼看見的第一個東西,身側傳來的翻書的聲音是她入耳聽見的第一個聲音,鼻尖所嗅到的醫院消毒水是她入鼻聞見的第一個味道。
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她重回人間。
作者有話要說:
醒了醒了!大家有病又痛還是要去醫院哦!
文裡出現的有關佛教的知識來源網絡或是我自己編的,大家不要太考究哦,啵啵!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