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然一愣,然後才說道:“太太您放心。”
囑咐完這一切,封月才放心地離開了醫院。不是她不想告訴她爸媽,而是她真的不願意再看見她父母出現上輩子那副憔悴的模樣了。
她媽媽和爸爸本來就是兩個樂觀開朗的人,上輩子卻因為她的病,生生愁白了頭髮。
既然這輩子她的病情有好轉的可能,那她便不願再讓這件事困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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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的某家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內,安靜、寧謐,臥室內的大床上嚴霖正熟睡著。
可不知是什麽原因,原本在床上酣睡的人突然蹙起了眉頭,額頭上還滲出了一層細密晶瑩的汗。
下一秒,嚴霖猛地睜開眼睛,一個勁兒從床上坐了起來,劇烈地喘著粗氣。
嚴霖一睜開眼入目的便是一片黑暗,單手撐住額頭,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她記得她昨晚睡覺的時候沒有關過床頭燈。
應該說,自從封月離世以後,她已經太久沒有關燈睡過覺了。
嚴霖習慣性地開床頭燈,結果一摸卻摸了個空。
燈沒了?
嚴霖心裡疑惑起來,她也不再執著與去開燈,而是去摸她放在枕頭邊的手機。
她放手機常年就放在枕頭邊,這一摸果然拿到了。
手指輕按,點亮屏幕。
凌晨三點。
嚴霖目光下移,就在碩大的時間下面,明晃晃地標注著“七月十三日”。
七月?她明明記得昨天才是冬至,她還回家陪父母吃了個飯!
嚴霖心下愈發不安,接著又點開了日歷。
2020年,7月13日。
三年多以前?
嚴霖有些不敢置信,她放下手機,靠著已經勉強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開始打量自己身處的地方。
環顧一圈,嚴霖可以肯定,這裡絕對不是她的臥室,但是她也覺得有些熟悉。
嚴霖下床,就著手機電筒找到了房間的燈光開關,下一秒,整個房間這才徹底明亮了起來。
開了燈之後嚴霖便明白了,這裡估計是酒店。
三年多以前,她記得正好是她剛上任公司沒多久的時候。七月也正好是公司一個重大項目在海外開啟的時間。
直到現在她也還能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個項目的一些細節。
嚴霖捏著手機推開臥室的門往外走,她記得她當時住酒店都會在臥室外配備一個辦公地點,那裡放著她所有需要的資料。
嚴霖一路來到臥室外,外面的辦公桌便直接出現在了她面前,她走上前,隨便拿起一份文件打開,上面果不其然,出現了曾經那個項目的名稱。
她真的,回到了三年多以前。
嚴霖愣愣地坐到椅子上,腦子裡的思緒亂糟糟的。她不是沒聽過穿越之類的詞匯,但她不知道這種事為什麽會發生在她身上。
但是……
如果她現在回到了三年多以前,那是否意味著,封月還沒死?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嚴霖的心便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住了一般喘不過氣,甚至連她捏著手機的都開始微微顫抖。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準備聯系封月,但在準備撥出那通電話時,卻奇跡般地頓住了。
她莫名地想起了她前往醫院時看見的場景,悲痛的父母,冷靜的醫護人員,還有躺在病床上像是安詳睡去的封月。
嚴霖渾身湧起的熱血像是被一通冷水澆了個滅,愣了一會兒,她又逐漸變回了往常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
嚴霖足足靠在座椅上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始沉默地翻看她的所有社交軟件。
不過,當她看見自己和戴霜霜的聊天記錄時,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掀起了一絲波瀾。
全身體檢。
嚴霖目光如炬地捕捉到了這個詞,想了想她還是找出魏玉然的電話撥通了對方的手機。
國內現在是下午,魏玉然自然很快接通了她的電話。
“魏醫生,我是嚴霖。”嚴霖清冷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回了大洋彼岸的國內。
“嚴小姐。”魏玉然對於嚴霖的來電有些意外,這位大小姐一年加起來與他通話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您有什麽事嗎?”
“我太太去做了體檢,結果如何?”問完,嚴霖便沉默下來,莫名的,她竟有些害怕起魏玉然即將給她的答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魏玉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不過他也僅僅沉默了幾秒。
他終究還是嚴家的家庭醫生,再說了,封月當時只是囑咐她不讓他告訴她父母,而嚴小姐自然沒有在其中。
魏玉然沉吟片刻,說道:“太太初步檢查是腦癌早期。”
嚴霖整個人像是被扼住了嗓子,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雖然她有心裡準備,但還是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
魏玉然自然是處理過很多這種情況,他也不出聲詢問,只是靜靜地等待嚴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嚴霖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她啞著嗓子繼續說道:“繼續。”
魏玉然了然,然後便將方教授的大致治療方案給嚴霖講了一下。
“她……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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