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知道嗎?”
熱浪撲面而來,直接打在夏芷言的眼前。
她再也不能裝作不清楚,不明白,不知曉。
夏芷言無奈歎氣:“南南,你先冷靜一下。”
“冷靜什麽?”
“我們慢慢聊這件事。”
江南溪覺得很好笑:“怎麽聊?”
她把手放下來,退開一些,看著夏芷言的眼睛:“我以為這件事只有兩個答案。”
“你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我。”
江南溪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刻不停地凝望著夏芷言,沒有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姐姐,告訴我,你的心裡是哪個答案?”
夏芷言避開她的目光,看向酒店裡的花瓶。那花是前幾時她買回來的,覺得好看,插在了瓶子裡。但這才過幾天,花已經變得枯萎。原本淡粉色的花瓣染上了棕黃的痕跡,從綻得盛好的模樣變成彎著腰低下頭的情況。
花都如此。
更何況人。
愛情這兩個字,夏芷言見母親為其生為其瘋為其死。她不願自己也如此。
夏芷言的沉默被江南溪視為一種回答。
她是成年人了。
她知道,在成年人的世界裡,不回答就是一種回答。
江南溪放開抱著夏芷言的那隻手,退後一步。
“今天好像來得有點突然了。”她說,“之前忘記定房間了,我現在就去定。”
“如果姐姐你覺得不太合適,或者接下來一段時間想暫時不先看到我的話,我可以先看看有沒有明天的機票。”
“今天晚上有些來不及了。”
江南溪這話是說給夏芷言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不能死纏爛打。
她應該做個體面的成年人。
被拒絕後就轉身,收拾好自己的情感,回到自己原本該在的位置。
江南溪真真確確是這麽想的。
可夏芷言拉住了她的衣服。
“南南,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動作,這句話,一下把江南溪那墜入深淵的心瞬間給鉤回來。
“那你什麽意思呢?”
江南溪低頭看著夏芷言牽著自己衣角的手。這雙手很漂亮,很纖細,指尖上沒有美甲的裝飾時會透出一種單純的粉來,很淡很淡,柔軟到江南溪的心坎。
她幻想過很多關於這雙手的事。
最單純也最過分的,是與其十指相扣,不是姐姐牽小孩的那種,而是女朋友牽女朋友。
“什麽意思呢?姐姐?”
夏芷言牽著江南溪衣服的力道變了又變,這話才從她嘴裡講出來。
“我是想說,也許你誤會了。你對我的......喜歡,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現在還小。”夏芷言說,“你還沒見過更大的世界,沒遇到過更多的人。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遇到你真正喜歡的那個人。”
“總之,不是我。”
江南溪扯動嘴角笑了笑,笑得很痛苦。
“夏芷言,我不是三歲小孩了。”
“我分得清楚什麽是喜歡。”
“你想知道我的喜歡究竟是什麽喜歡嗎?”
她反手拽住夏芷言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懷裡一拉,然後調轉方向,將她抵在酒店的餐桌邊。
夏芷言被迫停留在江南溪用自己的懷抱與桌子構成的空隙裡。
“我的喜歡,不是什麽小孩子的依戀。”
江南溪眼眸漸暗,抬手掐住夏芷言的下頜,逼迫夏芷言抬頭看她。
“我的喜歡,是這種想吻你的喜歡。”江南溪說話的時候,唇就輕輕靠在夏芷言的唇邊。“不是剛才那種吻。”
江南溪的指腹在夏芷言的唇瓣上流連。
“我會吻你,以一種很用力的方式。你知道嗎?我沒吻過別人,但我猜我可能會想要用盡一切辦法把你唇裡的氧氣全都奪走。”
夏芷言眼眸微睜,嘴唇也因為驚訝或別的情緒而稍稍張開。江南溪的指腹就這麽闖了進入,觸碰到夏芷言的齒關,也去碰她的舌尖。
“我不會吻一下就停的,姐姐。我想吻你這件事應當是會上癮的。”
“所以我會一直吻下去,如果你呼吸不了,我就把氧氣渡給你。你可以稍稍喘口氣,然後我們再繼續。”
夏芷言想推開江南溪,叫她閉嘴,叫她不要再繼續說這些瘋狂的話,可她沒有力氣了。
江南溪光是用指尖在她的紅唇裡逗弄,都能讓她失去所有。
甚至——
被江南溪用這種瘋狂的,絕望又悲哀,深邃又執著的眼神望著,夏芷言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被谷欠望塗了滿身。
以江南溪的眼神。
原來在她的印象裡一直都是單純小狗,甚至有的時候就像綿羊一樣可愛,潔白如天使一樣的小姑娘,如今卻變得猶如暗夜裡的怪獸。
在深淵之中,那猩紅的眼眸透著惡靈才有的瘋魔。
一種愛與谷欠的怪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