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都要高中畢業了,我都沒見過你家長。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你說你,轉學到我們班上以後,從小到大都沒人來給你開家長會,每次來的都是一群西裝男。也怪不得我們叫你大小姐啊。”
江南溪聽著沈黛叨叨,晃了晃手裡的杯子,不吭聲。
沈黛:“算了,每次跟你聊這個你都裝死,我也不問了。”
“你也別老晃你那個橙汁了行不行?喝點酒啊!”
江南溪搖頭:“不喝酒。”
“她不喜歡。”
沈黛:“誰?你家長啊?”
“江南溪,這我就得說你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提前喝兩口酒怎麽了?我以前就發現你這個人有個毛病。你太聽你那家長的話了。現在走在大街上隨便抓個小孩都比你叛逆。你別丟我們成年人的臉啊!”
江南溪歎氣:“你喝醉了?”
沈黛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江南溪:“我送你回家。”
沈黛:“不要不要!我跟爸媽說了,今天慶祝你出道,跟你在外面住!”
江南溪看著沈黛發瘋的樣子,有些頭疼。她拿起鴨舌帽和口罩,做好偽裝,扛著沈黛往外走。年紀不夠,不能開房,思來想去,只能把沈黛帶回家。
她叫了輛車,因著裝扮古怪的緣故,司機回頭看了她好幾眼,緩了會才啟動車子。
車子往前駛去,路邊的巨大屏幕上是女人身著晚禮服的照片。
沈黛整張臉貼在車窗上興奮地說:“夏影后!那是夏影后!”
江南溪壓低帽簷,借著余光瞥過去。
女人如高傲的天鵝,脖頸上的鑽石也不及她美麗的萬分之一。
夏芷言。
璀璨若天上明星。
黑色的車輛在道路的車流中默默無聞地前行著,夏芷言的巨幅廣告掛在樓宇上不停地閃爍變換。公交站台上,江南溪粉絲為她準備的應援廣告牌安靜地佇立在暗夜中。一大一小,成熟與青澀,成為了這城市中繁華的一部分。
到了家,江南溪壓著嗓子說了聲謝謝,扛著沈黛往家裡走。屋子是城市最繁華地段的大平層,從獨立電梯入戶,在正門刷指紋鎖進入。
門一推開,沈黛就跟行屍走肉一樣倒在地上。
江南溪一腳把她踹開,彎腰拿出拖鞋換上。沈黛趁機爬行著往屋子裡去,看著滿屋子的照片大驚:“江南溪!你果然是夏影后的粉絲!”
“你家裡居然全都是夏影后的照片!!臥槽!!這個照片我都沒見過?!這是哪裡來的圖?!還有這張這張,紅裙配美人,斯哈斯哈麽麽噠。”
眼看沈黛要把嘴巴湊上相框,江南溪抓起拖鞋就是往沈黛後腦杓上砸。
沈黛一下就暈了過去,暈之前還吐了滿地。
江南溪忍住殺人的心情,任勞任怨地打掃著房間,又把沈黛弄到自己屋子裡,給她換衣服蓋被子,讓她好好睡覺。
折騰完這一切,江南溪才閑下來。
她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拿著手機。
微信裡有許多人發來的道喜,但置頂的那個一直都沒有來信。
她點開聊天記錄。
最後一次對話停留在她的發言。
江南溪:姐姐,我拿第一啦。
江南溪把指尖放在鍵盤上,反反覆複斟酌著打了許多字,但最後什麽都沒有發出去。
她伸手抱緊沙發上的小兔子玩偶,下巴枕在玩偶的腦袋上,斂著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反手摸著兜裡的小金屬條。
這是一根電子煙。
她握著電子煙,猶豫了下,剛打開,一口還沒吸上,就聽到門啪嗒一聲響,開了。
江南溪瞬間彈起來,手裡的電子煙甩得老遠,被丟在沙發上,歪七倒八地躺著。江南溪手忙腳亂地用手裡的兔子玩偶把電子煙給遮住。
“姐——”
這話還沒喊出來,看清來人後江南溪就收了言語。
“宋姨好。”
宋姨是經紀人,手裡拎著大包小包上來,見到江南溪,她愣了下,繼而笑著說:“原來南南在家啊。”
“你姐姐今天拍攝出了點問題,現在還沒結束呢,明天還有十場戲,估計她也不回來了。所以我先回來一趟,這是給你的禮物。”
“恭喜我們南南呀,等限定團結束後,宋姨就簽你。可千萬不要被別人拐跑了哦,小南南。”
江南溪乖乖點頭,上前把宋姨拿來的禮品給接過:“謝謝宋姨。”
“我不會跑的。”
宋姨見她這樣,樂呵呵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小南南真乖。”
宋姨也忙,把東西全都交給江南溪後便道別離去了。
沈黛在臥室裡睡得跟死豬一樣。
空蕩的房間又只剩下江南溪一個人,靜得連她每一次呼吸都能夠聽得見。江南溪看了眼手機,依舊沒有收到想要的消息。她抿唇,許久之後,重新拿出電子煙,正打開吸上一口,就聽門又響了。
江南溪坐著不動,問:“宋姨,東西忘拿了嗎?”
來人沒回話,江南溪放下電子煙,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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