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中,趙煦同趙恆一行向燕城而去。
兩日有余,抵達燕城。
趙煦將趙恆和糜妃安排在了燕城別院中。
給趙恆建個皇宮是不可能的,太過勞民傷財,他負擔不起。
歷史上,不少王朝的帝王都是修宮殿把國庫修沒了的。
所以,他只是挑了個與王府面積差不多大,十分精致雋永的府邸給了趙恆,當在燕州生活的別院。
對此,趙恆倒是心滿意足。
比起樂亭縣破破爛爛的宅院,這個宅院不輸金陵一些官員的府邸了。
除此之外,他還給別院調撥了一些婢女。
這些婢女裡有四院的眼線,會監察趙恆的言行。
除了趙恆,他還給醇王和醇王妃安排了一個院子。
對二人,他讓徐克派了更多的人嚴密監察。
一切安排妥當,趙煦想起一事,向趙恆請了份聖旨。
“父皇,兒臣知道父皇被勢族逼迫,無奈將楊老將軍流放燕州,隻為保全其性命,現在也該恢復楊老將軍的名聲了。”
別院正堂,趙恆正在梁成的侍奉下換衣服。
聞言,他道:“對,對,梁成,取來筆墨紙硯,下一道旨意,給燕王拿去。”
應了聲是,梁成出去了一會兒,不多時端著筆墨紙硯回來。
趙恆在絹布上書寫了一陣,蓋上自己帶出皇宮的打印,交給了梁成。
捧著聖旨,梁成到了趙煦身邊,對趙煦露出諂媚的笑容,梁成道:“殿下,請接聖旨。”
“多謝梁總管。
”趙煦道。
雖然在他眼中,趙恆現在只是個吉祥物。
但是表面上的禮儀,他還是要做的。
和每個古代王朝一樣,大頌也是十分重視孝道的。
他既然是燕王,就是燕州表率。
若是他對待趙恆態度惡劣的消息傳到民間,會引起十分不好的影響。
也會讓人質疑他的品格。
畢竟百姓們可不了解這位大頌帝王當初對自己有多損。
“殿下客氣了,今後在燕州,還要仰望殿下多多照顧。”梁成微微躬身。
趙煦點點頭,“好說,好說。”
說罷,他拿著聖旨出了門,徑直去找楊豐去了。
待趙煦離去,趙恆和梁成俱都松了口氣。
趙恆道:“朕這一次真是賭對了,整個大頌,也只有燕州對朕來說是安全的,比起其他皇子,燕王真是一身正氣。”
“是呀,不過皇上可要謹記來時說過的話,在燕州就隻吃喝玩樂就夠了,千萬別再想其他了。”梁成道,“燕王雖一身正氣,但從他歷來做事風格來說,也是個眼裡揉不得砂子的人。”
趙恆歎道:“朕還是知道自己斤兩的,燕王將燕州經營成這個樣子,又拿下了寧錦都司,不要說朕現在光杆一個,即便在金陵,勢族對朕畢恭畢敬,怕也惹不得燕王了。”
梁成輕輕點頭,笑起來,“這就對嘍。”
這邊,趙煦出了別院,就向楊豐住的院子去了。
半路上,他被徐克追上了。
喘著粗氣,徐克道:“殿下,竇家在襄城立國了,竇唯扶持三皇子登基為帝,還建了國號,叫南梁。”
“南梁?”趙煦皺了皺眉頭。
梁朝是大頌之前的一個朝代,當初梁朝的開國皇帝便從襄城起兵,奪取天下的。
竇唯定國號南梁,看來是想學梁朝皇帝逐鹿天下。
“現在的趙幕不叫趙幕,而是叫竇幕了,他也不是大頌的三皇子,而是竇唯的親子。”趙煦糾正了徐克的叫法,接著道:“其他幾家有什麽動靜嗎?”
“蕭成領兵撤出金陵之後,謝端帶領謝家兵馬佔領了金陵城,當前正在安撫金陵百姓。”徐克繼續道,“韓錚回到魯城之後,去了青城的東瀛會館,王子安回到業城,倒是沒什麽動靜。”
最後,他道:“范行倫和梁開一起去了臨城,不知有何居心?”
“范行倫去了臨城?”趙煦的眉頭擰了起來。
這個范家在朝中一向十分低調。
此刻大頌出了亂子,他卻去了臨城,定然是有所圖謀。
不過江南距離燕州太遠,他當下有些鞭長莫及。
對此,他只能讓徐克繼續盯著。
聽了徐克的回稟,他再次往楊豐的院子去了。
當前謝家,梁成等還沒有動靜,這不是他和糜莊的預料錯誤,而是任何事都需要一段時間發酵。
謝家兵馬現已入駐金陵。
他不相信謝端面對皇宮中的龍椅,他能忍得住。
當下,正如他和劉福,常威商議的一樣,還得暫時觀察形勢。
一路想著,他到了楊豐的宅院。
這時,楊豐正在院子的井邊打水。
趙煦見狀,不由叫了句,“翼國公。”
這一聲嚇了楊豐一跳,楊豐手中的水桶不由落入井底,發出啪的一聲。
“殿下,你怎麽來了。”楊豐擦了擦手,有些不知所措。
寧錦之戰後,他對燕王已經是推崇之至。
心裡對趙煦敬佩的是五體投地。
對楊家而言,寧錦都司的意義與他人不同。
因為寧錦都司是丟在楊家人手中的。
現在,燕王親手將寧錦都司拿回,他心裡是存有一份感激的。
“哈哈,本王前來,是來恭賀翼國公的。”趙煦笑著,將聖旨拿了出來,“楊豐聽旨。”
楊豐唬了一跳,但瞥見聖旨上印章,他立刻跪了下來。
趙煦微微一笑,將聖旨讀了一遍。
聖旨上,趙恆坦言自己受勢族逼迫,現在身臨燕州,當自悔過,恢復楊豐翼國公爵位。
“楊豐領著,吾皇萬歲。”楊豐接過聖旨,眼眶微紅。
意識到什麽,他道:“皇上來了燕州?”
趙煦點點頭,於是把金陵變亂的事說了。
楊豐聽完,久久無語,長歎一聲道:“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望向趙煦, 他道:“不過這次倒是也謝謝殿下,還一直替老朽著想。”
趙煦聳了聳肩,“其實本王也是受人所托,不想讓他分心,專心應對北狄。”
“誰?”楊豐不解,他想不出還有誰能讓燕王賣這個面子。
“楊震。”趙煦也不賣關子了。
楊豐越發迷惑,“老朽倒是知道殿下軍中有個人叫楊震,只是他與老朽無親無故,只是同姓,又何必如此?”
趙煦嘴角上揚,“難道這位楊震就不能是老將軍失蹤了十余年的兒子嗎?”
“啪!”突然一聲脆響傳來。
趙煦扭頭望向院門外,只見楊素素俏生生站在那裡。
地上的陶罐碎成了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