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梁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沒聽錯,風帆戰艦的圖紙。”孫政又強調了一遍。
梁開的眼睛轉了轉,輕輕笑了起來,“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燕王送來這麽大一個餡餅,肯定不是發善心,說吧,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殿下希望梁家不要被東瀛和西土人蒙蔽,他們最終是為了侵吞大頌疆土,吳國與朝廷的對抗只會讓他們得利。”孫政道,“如若燕州覆滅,吳國也逃不過滅亡的結局,不要忘了,不列顛人曾想入侵吳國,東瀛也對吳國虎視眈眈。”
梁開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東瀛和不列顛居心不良,但當下對吳國而言,最深重的危機來自燕王。
所以,他才會決定加入東土聯盟。
於是他冷笑一聲,“反正不是被你燕王所滅,便是被東瀛和不列顛所滅,既然如此,我吳國為何不能加入東突聯盟,先滅了燕王。”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既然燕王如此深明大義,他又為何對我等勢族趕盡殺絕,步步緊逼,他想讓我們死,就不能怪我們和外人聯手對付他。”
孫政在前來吳國的時候,早就預想了梁開對他的各種詰難。
他道:“陛下這就錯了,似乎是你們勢族組建伐燕聯盟,試圖滅我燕州,不過被殿下化解,難道你們打殿下一拳,卻不容殿下打你們一拳嗎?”
梁開一窒,他狠狠看一下孫政,“你倒是巧舌如簧,不管怎麽說,這東土聯盟我加入定了,而且今日就會有一批從天竺過來的蒸汽船和風帆戰艦,在我臨城碼頭停靠,此後,你們燕州兵馬休想渡過九江。”
孫政的眼睛眯了起來,那日燕王同他說了許多,包括不列顛停靠在天竺的蒸汽船。
按照燕王的說法,蒸汽船的航速非常快。
半個時辰可以跑出二十四公裡,一天一夜就是五百七十六公裡,接近六百公裡。
即便扣除停靠補給的時間,從天竺到臨城,也就只需要十日的時間。
閑談時,燕王最擔心的便是不列顛的蒸汽船駛入九江,阻攔燕王兵馬南下的步伐。
畢竟蒸汽船能夠不需要風力逆流而上。
而風帆戰艦卻要依靠風力進入內河。
即便如此,也不如蒸汽船靈活。
沒想到,這件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也難怪燕王殿下讓王府親軍暫緩進攻。
否則過了河,卻被東土聯盟的艦隊截斷退路,就麻煩了。
畢竟打仗需要糧草和彈藥補給。
尤其是彈藥補給。
“那倒是要恭喜陛下了,看來風帆戰艦的圖紙與吳國無緣,坩堝煉鋼工藝,也與吳國無緣了。”孫政一副的神色,“既然殿下選擇戰,那我燕州便奉陪到底。”
說罷,孫政轉身要走。
“等等!”梁峰立刻叫住孫政,快步來到他的面前,“這乾鍋煉鋼是何工藝?”
“簡單來說,用坩堝煉出來的鋼如同水一樣,造出來的火炮和火槍更加堅韌,能夠極大提升火炮和火槍的射程和威力。”孫政道。
梁開眼睛轉了轉,他可不是愚蠢之人。
他選擇見孫政,就是因為嗅到了左右逢源的機會。
他加入東土聯盟是為了自保,可他根本不想同燕王繼續打仗。
偏居江南,與燕王劃江而治,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只是,他十分清楚,東瀛和不列顛人一定會催督他去打仗。
這就是加入東土聯盟的代價。
其實,他最期望的便是能夠遊離在燕王和東土聯盟之間,借燕王平衡東土聯盟,借東土聯盟平衡燕王。
而二者為了拉攏他,都會給他甜頭。
如此,吳國才能強大起來。
現在,孫政顯然帶著燕王的善意來了。
於是他道:“到現在,你還沒有說燕王,到底想讓我吳國如何?”
“很簡單,殿下希望吳國向朝廷稱臣,如此,兩家便可休兵。”孫政朗聲道。
“稱臣?”梁開搖了搖頭,這絕不可能,“這等於背叛了東土聯盟,也背叛了勢族,我吳國將死無葬身之地。”
想了想,他道:“不過,我可以給殿下修書一封,只要殿下的兵馬不越過九江,我吳國絕不會與東土聯盟共舞,討伐殿下,如何?”
“可以,不過我們便只能給吳國風帆戰艦的圖紙,坩堝煉鋼的圖紙便暫時不給了,除非兩年之內,吳國能夠信守承諾。”孫政道。
燕王說讓吳國稱臣,這只是他們的要價之一。
如果吳國不答應,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們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讓吳國在燕州和東土聯盟之間左右橫跳,而不是徹底倒向東土聯盟。
而兩年時間,足夠清楚外部勢力的干擾了,甚至不需要兩年。
“這…好吧。”梁開猶豫了下,說道。
只看了一眼燕州的戰艦,他便欲罷不能, 做夢也想讓吳國擁有這樣的戰艦。
所以對風帆戰艦的圖紙他非常熱切。
當然他也想得到坩堝煉鋼的工藝。
只是燕王十分精明,不見兔子不撒鷹。
如果他吳國違背承諾,這坩堝煉鋼的工藝自然也就得不到了。
而僅僅有風帆戰艦顯然是不夠的,如果沒有足夠優異的火炮,在海戰中同樣會吃大虧。
商定此事,梁開當即去了書房,修書一封,蓋上了吳國的印璽,交給孫政。
孫政也不多留,收了信,準備回燕州複命。
登上戰艦,艦隊正準備出發。
這是負責護送孫政的龔英突然拿起望遠鏡瞭望南方。
在望遠鏡中,南方的海面上冒起道道煙柱。
煙柱下方正是一艘艘蒸汽船。
蒸汽船的後面則拖拽著風帆戰艦。
這樣的蒸汽船一共有十二艘。
“這就是蒸汽船嗎?”面色凝重,龔英緩緩放下望遠鏡。
隨即他下令戰艦起航。
待回到燕州,他要把這個消息回稟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