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槍聲在戰場上響起,王府親軍士兵從壕溝中爬出來,以散兵線衝鋒。
不過,他們不是一窩蜂就向對面衝去。
秦式步槍賦予了他們不少以前無法在戰場上做出的戰術動作。
由於長達三天的炮擊,雙方壕溝之間有不少被炮彈炸出來的彈坑。
王府士兵以三人一組,配合著前進。
在一人向前衝鋒的時候,其他二人便一個單膝跪地,一個趴在地上,向對面的壕溝射擊,掩護第一個士兵衝鋒。
而第一個士兵衝出二三十米的時候,便立刻臥倒,以臥姿射擊對方士兵,掩護身後兩個士兵。
這時,兩個士兵便會爬起來衝鋒,如此反覆交叉掩護衝鋒。
遇到彈坑的時候,王府士兵更是會直接跳入彈坑內,依托彈坑,不斷射擊從壕溝中露頭的南梁士兵和北狄士兵,掩護其他士兵前進。
由於他們無需站起來裝填子彈,他們便一直趴在彈坑裡持續射擊。
一分鍾能打出十發子彈,又有相當精度的秦式步槍優勢便體現出來了。
彈坑內一個士兵往往能壓製對方四五個士兵。
因為南梁和北狄士兵還在使用傳統的燧發槍,一分鍾能打出兩三發子彈就不錯了,顯得十分笨拙。
而這只是一個彈坑。
在寬度長達三百米的壕溝空白地帶,這樣的彈坑多達數百個。
在加上交叉衝鋒掩護射擊的士兵,在整個壕溝線上,王府親軍的火力十分凶悍。
戰場上的槍聲如同爆豆子一般。
“砰!”
一槍射殺對面壕溝中露頭的敵方士兵,王恩拉開槍栓,從彈帶中取出又一發紙殼彈塞入槍膛。
合上槍栓,他再次瞄準壕溝,只要有士兵露頭,他便扣動扳機。
他隸屬王府親軍第一軍,是名管轄十人的隊正。
現在彈坑裡趴著的,全是他的士兵。
又一次射擊,他發現對面壕溝中十米范圍內再也沒有露頭的士兵。
十米外還有對方士兵不時冒頭,向衝鋒的士兵射擊。
很顯然,這裡被他們打出了一個缺口。
“準備好手榴彈,跟我衝!”王恩高喝一聲,從彈坑裡爬出來,他麾下的士兵同樣跟著他們,呈不規則的曲線往壕溝逼近。
他們剛出壕溝,便有其他王府士兵跳入壕溝。
這些士兵自覺將槍口瞄準王恩衝鋒的方向,為他們提供掩護。
就在王恩距離壕溝只有二十米距離的時候。
對方顯然發現了他們這一行人的威脅。
立刻有預備隊士兵從甬道衝過來,準備堵上缺口。
王恩見狀,從腰間取下手榴彈,拽開拉火繩便扔了過去。
跟著他的士兵也紛紛將手榴彈丟向衝向缺口的士兵。
“轟轟轟……”
壕溝中頓時火焰衝天,衝過來的預備隊士兵慘叫倒下。
“殺!”
趁對方預備隊被炸懵的瞬間,王恩高喝一聲,二十米的距離他隻用了四秒便跨過,跳入對方壕溝中。
他麾下的士兵緊緊跟隨他,同樣跳入壕溝。
“砰砰砰……”
一進入壕溝,王恩瞄準壕溝中的敵方士兵便射擊。
殺掉一個士兵,他立刻換上子彈,向下一個士兵開槍。
短短時間內,他們將缺口撕扯地越來越大。
由於他們攪亂了第一排壕溝的防禦,其他王府士兵立刻跟上,越來越多的人跳入壕溝。
“哈哈哈,不虧是老子的親弟。”王橋趴在一個彈坑中,一陣大笑。
牛頭灘之戰,由於他表現的十分英勇,這段時間由總旗晉升了都長,統領五百士兵。
之後,由於勢族屯兵中嶺關,他又隨大軍北上,來到中嶺關下。
在他加入王府親軍之後,他的五弟也在次年加入王府親軍。
人言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他便把弟弟要了過來,納入自己麾下。
“立刻支援,把缺口撕的越大越好。”王橋笑了一陣,立刻下令。
得令,他麾下的將領帶著士兵便撲了過去。
於此同時,在壕溝一線的其他位置,王府親軍士兵也在不斷撕開防禦缺口。
越來越多的王府士兵衝入第一排壕溝內,無論是南梁士兵還是北狄士兵根本攔不住。
“可惡!”
阿舒爾和奧爾斯基躲在最後一排壕溝的隱蔽角落注視著戰場。
見王府士兵在很短時間內便衝入了第一排壕溝,他不禁怒火攻心,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這些王府士兵在戰場上太靈活了。
如同猴子一樣竄來竄去。
燧發槍本就沒什麽準頭,他們又是散兵線進攻。
更可惡的是,一旦遇到危險,他們就直接趴在地上,像蛇一樣往前爬。
爬的時候,他們竟然還能向他們的士兵射擊。
而且,整個過程沒有一個王府士兵立住不動,抽出通條裝彈。
這可他們最容易被射殺的時候。
於是在如此情況下,他們的反擊顯得十分孱弱,很快就被打垮了。
“預備隊上,把缺口給我堵上。”阿舒爾氣急敗壞。
三天的炮擊就讓他們損失了兩萬多人。
現在不到半個時辰,他們的壕溝就被突破了。
這讓他一向驕傲的他如何受得了,憋著一股氣要死鬥到底。
相比阿舒爾,奧爾斯基則要冷靜許多。
畢竟死亡又不是羅斯士兵。
戰爭一開始,他便注意到燕王士兵的動作太多靈活了。
這種全散兵的戰術,即便在西土也沒人敢用。
但他們偏偏就用了,又觀察一番,他的心不由一緊。
頓時意識到, 燕王士兵似乎在使用一種全新的火槍。
這種火槍竟然是從後面裝彈。
通過望遠鏡觀察到的景象顛覆了他的認知。
意識到這點,他的冷汗瞬間濕透了衣服。
“我覺得現在應該撤退。”奧爾斯基說道,他瞬間失去了信心。
燕王士兵的新式火槍裝彈速度,射程和精度簡直可怕。
盡管阿舒爾的士兵裝備了部分羅斯國射程達到一百五十米的滑膛槍,但這遠遠不夠。
或許只有仿造的火槍才能與之較量。
但即便如此,在靈活性上也會差很多。
“該死,我們卷入這場戰爭或許是個錯誤。”奧爾斯基心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