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橡膠園和班布的種植園,趙煦又問苗安。
在陸戰隊抵達前,班布是由佛郎機人管轄的。
基本上,佛郎機人在班布的職權最大。
然後,他們又從土著中挑選一些人輔助他們管理,構成了班布乃至整個呂宋的管理體系。
如今,他們要趕走佛郎機人,自然要建立自己的管理體系。
“回殿下,當下班布的官員俱都由我們海外頌人充任,”苗安無不自豪地說。
趙煦聞言,皺了皺眉頭,他道:“戰爭期間,這樣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徹底趕走了佛郎機人,你們就不能再有這個法子管理呂宋了,否則容易引起土著與你們的矛盾,最終導致相互仇殺。”
佛郎機在全球范圍不斷丟失殖民地。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喜歡直接充當殖民地的統治者。
從各個方面直接插手殖民地事務,又橫征暴斂。
據董安以前送來的情報,呂宋土著對佛郎機人的反抗從來沒有停止過。
很顯然,這也導致了其治理成本的增加,十分不明智。
所以,他自然是不想走佛郎機老路的。
而是決定采取自己的方法。
對高麗和東瀛,他選擇了扶持忠臣於大頌的勢力。
將管理職能交給他們,隻選擇隱晦的經濟和文化滲透。
這等於治理成本是高麗和東瀛的,但經濟利益和文化利益是大頌的。
如此,他幾乎不耗費成本,卻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至於呂宋這些南域國家,則有些特殊。
海外頌人深深融入了當地的生活。
尤其是祖輩就遷徙到這裡的頌人,讓他們回到大頌有些不現實。
那麽最合適的辦法,就是讓這些海外頌人與大頌保持血脈連接,從經濟和文化為大頌服務。
而大頌則利用軍事保障他們在南域國家的安全。
至於統治,還是交給南域國家的土著。
但他會利用大頌的影響力幫助海外頌人經商,獲得地位,繼而進入南域國家的政治中心。
以此讓南域國家如同高麗和東瀛一樣納入他打造的東土體系內。
想到這,他同苗安詳細說了自己對南域的規劃。
苗安一開始不理解,漸漸恍悟,深感燕王的明智。
因為這才是能保全他們性命,且讓外海頌人利益最大化的辦法。
“多謝殿下的教誨。”苗安感激道。
趙煦點點頭,他該說的都說了。
不過除了海外頌人外,為了南域的安穩,他還準備了一手。
那就扶持親大頌的南域土著勢力。
讓土著勢力和海外頌人勢力形成平衡。
也許這一代的海外頌人感念大頌救他們於水火,但二代,三代之後難保不會出現狼心狗肺之徒。
他可不想到時候在自家後院冒出一些白眼狼出來。
又在班布待了兩日,第二天周毅到了班布。
這段時間,他一直待在馬尼拉海域,牽製佛郎機人,免得他們發起對班布等北方城市的反撲。
得知趙煦到了班布,他大吃一驚,立刻前來接駕。
“殿下,是末將無能,沒能殲滅西土海軍主力。”見到趙煦,周毅一臉歉然。
燕王說等他打到天竺,再南下親征。
現在卻提前到來,他隻以為是自己策略未成功的原因。
“哈哈哈,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本王自己也疏忽了,和高麗東瀛這幫人打仗久了,一下低估了對方,畢竟,他們可已經縱橫海洋三百年了,海戰經驗豐富。”趙煦道。
接著,他又安慰道,“何況,任何一個名將都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誰沒打過幾場狗屎仗。”
“殿下……”周毅聞言,心中一暖。
有時候燕王對他們來說,既是威嚴的燕王殿下。
又是和藹老師和親善的朋友。
“行了,不要婆婆媽媽了,這海上的仗還有的打,這次你們不過是拔下了他們一根毫毛,最終,本王只要一個結果,那就是這海洋只有我大頌說了算。”趙煦見周毅欲言又止,喝了一句。
“是,殿下。”周毅高聲應道,語氣堅定。
點點頭,趙煦望向正在從運兵船上下來的陸戰隊士兵,“這是最後一船士兵了,三萬陸戰隊到齊,也該與佛郎機人有個了結了。”
他曾經給佛郎機人機會了,但他們不要。
反而想要刺殺他。
如今,他們又堅決與不列顛人圍剿他。
這就不能怪他了。
周毅聞言,一下來了精神,他道:“末將和潘長商量過了,準備讓八千陸戰隊士兵在戰艦炮火的掩護下,從正面進攻馬尼拉,牽製他們的兵力,剩下的兩萬余士兵從班布出發,從側翼襲擊,一戰而定。”
見趙煦皺眉,周毅立刻猜到燕王在擔心什麽。
他忙解釋,“請殿下放心,在登陸班布的時候,末將便令一個牛強的向導引領兩千陸戰隊士兵拿下馬尼拉以北的城市,當前北方十二城俱都在陸戰隊控制下,不會妨礙陸戰隊的從側翼進攻。”
“嗯,這就好。”趙煦望向馬尼拉方向,“事不宜遲, 明天就對馬尼拉發起進攻吧,大頌現在很需要橡膠,當然,你們打的越狠,也越狠牽製西土人的兵力,如此,大頌邊疆的壓力便會小許多。”
“是,殿下。”周毅道。
商定此事,周毅又叫來潘長,讓他把具體的進攻計劃向趙煦說了。
三人又合計了下,查漏補缺。
隔日。
潘長統領陸戰隊主力在向導的幫助下,從班布向馬尼拉出發。
從班布到馬尼拉全程近乎八百裡。
這等於從燕州南到燕州北,步行需要三日的路程。
所以,在潘長出發兩天之後,趙煦和周毅才同船前往馬尼拉海域。
只是一日的時間,他們便到了馬尼拉,時間與潘長抵達馬尼拉的時間差不多。
站在甲板上,趙煦拿著望遠鏡觀察了一陣,將佛郎機人的壕溝,炮台盡收眼底。
此刻,他們的位置屬於馬尼拉城正面的海灣。
這個海灣像一只打向馬尼拉的拳頭。
馬尼拉就在拳頭的邊緣。
“進攻吧!”放下望遠鏡,趙煦下令。
其實自大頌內亂,西土人便一直在通過勢族與他打仗。
簡單來說,他一直在承受對方的王八拳。
現在,也該他還以顏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