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給我起來,丟人現眼得很啊。”韓大山很憤怒。
“腰子打落了。哎喲!”宋大妹呻—吟著,語氣誇張:“你個挨千刀的,你是想要打死老娘,你吃了雄心豹子膽。”
“腰子落了早死了。”韓大山是個實誠的,自然不會懂得安慰人,手拉著宋大妹,死活拽不起來。
宋大妹被氣得差點暈過去,這個挨千刀的,也不知道那個狐狸精給他灌了什麽迷藥,竟然敢打她,想著想著,很是委屈,又哭得傷心起來。
韓大山沒有辦法,也懶得再管她,氣得把她手一放,便往屋裡去:“你愛怎得怎地。”嘴裡說著氣話,人卻往側屋裡去燒柴打火,燒熱水。
宋大妹在院子裡哭著罵著,指桑罵槐的把畢書雲祖宗十八代都罵了,過了很久,才哼哼唧唧從地上爬起來,進屋。
韓母從窗子縫裡撤回目光,回身坐到小爐子前,語氣平淡:“你三哥性子變了不少,宋大妹這樣,他都能忍。”
“就像宋大妹說的一樣唄,被狐狸精迷住了。”韓小婉也撤回身子,坐到小爐子前烤火:“娘,你想想,以前三哥有啥不都往你這兒放,現在什麽也見不到,都被狐狸精給吃了。”
她就是要娘討厭那個女人,想到那張不施粉黛就很俊俏的臉,還有那雲淡風輕的氣質,她心裡很不舒服。
畢書雲進了屋子,換了褲子,坐在爐子前烤火,沉默地盯著爐子裡的火焰,就如同她心中的怒火一般,燒得她心在滴血。她為什麽要這樣委屈求全,為什麽要受這些委屈,一個個為什麽問著自己。
韓三知道媳婦今天受了這天大的委屈,卻不能夠做什麽,心裡一定不是滋味,將她攬入懷中,希望她能哭出來,可是她依舊一言不發,盯著爐子裡的火焰。
當韓三把畢書雲攬入懷中時,她找到了答案,這一切,為了這個男人,為了這個家,她深吸一口氣,也咽下那一顆顆在內心流的淚。她扯出一抹微笑,對他說:“我沒事。”
看著媳婦那故作堅強,不想讓他擔心的樣子,韓三心裡更家的愧疚,更加心疼,既然她想要裝的那麽堅強,他又怎麽好去點破,他回她一抹笑容,彼此相視而笑,此刻兩人心有靈犀地知道對方想法。
冬梅很乖,不給兩個大人添亂,坐在一旁烤著火,黑亮的眼睛看著兩人互動,畢書雲感覺到她的目光,從韓三懷中退出,對她咧嘴一笑:“梅梅,來娘抱。”
冬梅很聽話,挪著屁屁到她跟前,一家三口玩鬧了一會兒。略收拾好心情,,去了後院把剩下的包谷米磨完。
一家三口在後院裡忙活了一陣,來到前院便見到宋大妹穿一身半新深綠印花褲襖,雲髻插一支木簪,一雙眼睛腫得像核桃,半邊臉青腫得老高,惡毒地瞪了一家三口一眼,走出了大門。
韓大山追了出來,看到他們,有些尷尬,今天他看到了三弟妹的大腿,當時場面混亂,他也不想看到,畢竟同住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隻好硬著頭皮開口:“三弟三弟妹, 剛剛的事兒對不起,
你們別理那婆娘,就當什麽事兒也沒有。”說罷,便追了出去。 看這樣子,怕是回娘家告狀了,聽聞宋大妹的娘也是個潑婦,難纏得很。
小兩口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吃這啞巴虧,今兒中午大哥韓大山不在,大嫂宋大妹又回娘家告狀去了,家裡幾個孩子無人照看,到了吃飯時,讓韓三給幾個孩子送了飯菜。
韓母和韓小婉遲遲才來,剛坐下,韓母不滿地瞥了眼畢書雲:“你們誰來告訴我這老婆子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弄得嘶聲哇氣叫喚?”
畢書雲真心是醉了,早上的事情她不相信韓母不知道,都這會兒才來問?裝好人,裝公正,真是一個馬後炮。
“娘,這事你別操心,我們自個能解決,大嫂就那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韓三是個孝順的,不想讓娘操心這些堵心的事。
“嗯,我老了,我也操不起那心,等你大哥把你大嫂接回來,你們兩家坐一起再好好談談。”韓母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端起飯碗便吃了起來。
“會過日子就少買些零嘴兒吃,又能省錢又不得罪人。”韓小婉還記恨昨兒韓母誇畢書雲會過日子,這會找到話挖苦了。一想到是因為灶糖的事情她就堵心,她最愛吃灶糖的,都不見三哥給她送點,暗暗地抽了眼冬梅,被打活該。
畢書雲這會乖巧地吃著飯,也不管韓小婉怎麽說,只看到她嘴皮子一張一合的,任由她說。
想著明兒大嫂是回來還是不回來,或者是帶著她那難纏的娘一起來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