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淺淺懷裡揣著那枚印章從深海極淵出來後便馬不停蹄地回了自己宮殿做最後的收拾。
在極淵又耗了一日,如今, 離她阿娘回來的日子就只剩下三天了, 她真的得加快速度了, 不然就走不了了!
藍淺淺叫來四隻小崽崽,和之前第一次跑路前一樣, 她再次耐心地蹲下來詢問了四個孩子自己的意願,表示自己又要離開深海雖他們爹爹去京都了, 問四個孩子是願意留下來還是隨她一起走。
蘭小蝦和藍小貝聽說爹娘和好了就又能出去玩了, 自然高興地一奔三跳, 而藍小魚則表示不放心阿娘也必須跟著去, 至於藍小蟹, 雖然捨不得帶他練功的姨姨, 但同樣不想離開自己阿娘, 最後還是決定也一起跟著走。
於是,母子五人整整齊齊,齊活!
這次, 藍淺淺吸取了前一次跑路時的經驗教訓,準備充足地豐厚一下自己的家底。
只是由於時間太過倉促,她沒法做細緻的準備, 只能鑽到自己的珍珠貝床底下, 扒拉出一大堆已經長了青苔的夜明珠, 大大小小地裝了滿滿一包袱, 最後自己包袱裡實在塞不下了, 就各抓一大把給四隻崽崽的小包袱也塞得滿滿當當, 這才滿意。
準備好一切,藍淺淺與藍深深和流光打過一聲招呼後就帶著四個小傢伙便風風火火地出水了。
上岸以後,藍淺淺帶著四隻崽兒直奔東境城裡的玉府而去。
玉府大宅門口被精裝鐵甲的兵士們重重把手圍的水泄不通,偶爾有走過的路人停下腳步好奇地指指點點,也不知這玉員外家是犯了什麼事,在兩天前就被王太守派重兵給圍了起來,可也不見抄家或拿人,都兩天了就這麼圍著……
在路人們好奇熱烈的目光中,藍淺淺綴了四隻小崽崽到了玉府大門口就準備進去,門口守衛的士兵並不認識她,見她上來就像往裡衝,便兇神惡煞地攔住了人。
藍淺淺正在和這幾個士兵爭辯「這是我家我為何不能進去」之類的話時,有個暗衛正好從裡面走了出來,這人便是當日在玉府裡親眼見證皇帝陛下因認錯了人而被一頓男女混合暴揍的知內情人士之一。
他一見到藍淺淺,趕緊上前阻止了一場即將爆發的衝突,然後他走過去靠近藍淺淺,覷了覷藍淺淺身後的四個呲牙咧嘴正抓著那個看守士兵衣角的矮墩團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猶猶豫豫地問:「您是……您是妹妹賢妃娘娘?」
這次可不能再認錯了!
藍淺淺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暗衛長舒一口氣,急忙讓道,迫不及待地將藍淺淺母子五人請了進去,謝天謝地,賢妃娘娘終於自己出現了!
不然他們整個暗部這個沒用的恥辱就再也抹不掉了……連找個人都找不到,最後居然要靠暗部的主人在人家家裡死賴著不走去死皮賴臉地磨消息……
就是到現在為止,堂堂大樑的皇帝陛下還賴在玉府,大有「找不到人我就不走了」的架勢。
這些要是傳出去,皇帝陛下和他們暗部的臉都將丟個精光!
這個暗衛帶著藍淺淺和四個孩子一路急急往內廳走去,還沒走到內廳裡,就見有人急急迎了出來,這人藍淺淺也是認識,是在玉府裡做事的一個海靈。
這個海靈一見到藍淺淺也是一臉謝天謝地的表情,欲哭無淚,「小公……小姐您總算來了!快去瞧瞧罷,那個皇帝陛下他……他實在太難搞了……」
聽他這麼一說,藍淺淺也沒空再去理會他,疾步走進內廳,就見太師椅上有個清雋挺拔的身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而另一個海靈正無奈地和他說著話,「陛下……我們真的不知道小姐她在哪!我們只是玉府侍奉的僕從,主人家來去的行蹤自是不會向我們彙報……」
只見男人坐在那背影發僵,沉默了很久悶悶地回答:「……我就在這兒等著……」
那個海靈簡直要崩潰了,這個祖宗自兩日前開始就賴在這兒不走了,非說要見他們小公主,他們也往深海傳信了,可小公主不來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就因為這個凡人皇帝賴在這兒不肯走,這幾日,有急事上岸想來玉府裡接頭辦事的海靈們全部都「無家可歸」了,只能在府外遊蕩。
藍淺淺聽著兩人的對話,握拳掩嘴故意重咳一聲,「咳!讓我瞧瞧,那個厚臉皮賴在我家不肯走了?」
藍淺淺腳邊的崽崽很是天真,真以為親娘在提出疑問,都是很熱心積極地替自己阿娘解答問題,嘰嘰喳喳的,「是爹爹,是爹爹,爹爹賴著不走了!」
趙元衡渾身一顫,然後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他猛地轉身,朝藍淺淺衝過來,奔到她跟前後,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了,磕磕巴巴地說道:「淺淺……你,你終於回來了,朕……我我所有能找的地兒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你,所以……所以我只好來這兒等著,你為何一點音訊都不給我就又是這般消失了?」
若仔細辯聽,還能聽見這話語裡夾雜著絲絲委屈。
藍淺淺氣還沒消呢,一把甩掉了男人躍躍欲試蹭過來想來拉她的手,氣哼哼道:「不是你說咱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的嗎,按你的意思我走了,現在又來怪我?阿執你也忒不要臉了些!」
「那是因為我……」趙元衡心急地想要解釋一切,突然才意識到周圍還圍了一圈恭敬低頭耳朵卻豎得直直的人,他立刻卡住了。
劉順不愧是御前第一人,最是有眼色,眼見著好不容易再次見面的這對「苦命鴛鴦」打情罵俏似乎還有很多不方便讓外人聽到的話要講,他趕緊哄著四個小祖宗帶著一幫人退下了,給兩人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見人都走了,趙元衡便上前緊緊拉著藍淺淺的手,將她拉進內廳,深吸一口氣才鄭重其事得道:「淺淺,我那日在太守府說的話並不是真心的,當時因為出於某些非常必要的考慮,故此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才好……」
藍淺淺好奇,「什麼非常考慮?」
趙元衡突然身形一僵,他緊張地咽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藍淺淺都能感覺到那隻握著她的手正在不自覺冒冷汗,於是她更加好奇了,不迭聲詢問;「到底是何情況,你倒是說呀!」
趙元衡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有些難以啟齒地一咬牙開口道:「淺淺……其實,其實你不在的這四年間,我……我我得了一種怪病……」
「什麼怪病?」
趙元衡左右張望,確定四周沒有人後,才湊近了藍淺淺的耳朵小聲說道:「就是……就是莫名其無法……無法人道,瞧了無數大夫都找不到緣由,都說我身子無礙……所以我那日才下定決心讓你離開,至少不能害了你的下半輩子!」
藍淺淺眨眨眼,她聽得稀裡糊塗的,沉默著沒有出聲。
見藍淺淺沉默不言,趙元衡以為她在猶豫,心一下子便拎在了半空中,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這關乎一個男人最最重要的尊嚴問題,我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藍淺淺艱難地開動自己全部的智慧去理解,「阿執你說的不能人道的意思便是你……你沒法與雌性歡愛?不對啊——」
藍淺淺激動地嗓門呼一下高了幾個度,「那三日前那個與我在房中顛鸞倒鳳的男人難道不是你是別人不成?!」
趙元衡手忙腳亂地去捂她的嘴,「你小點聲!我……我也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晚突然就行了,瞧過的大夫說我有可能是得了心病,或許……或許你便是我的心藥,這世間我隻你一人不可……」
趙元衡絮絮叨叨越說越肉麻,但後頭的話藍淺淺其實沒怎麼聽進去幾個字,她輕咬下唇略一思索,清淩淩的水眸一轉,目光幽幽地落在了趙元衡腰腹中間的那處位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掀起男人袍子的下擺,熟練且迅速地解散了他褲頭的腰繩,然後白嫩嫩的爪子就這麼大喇喇地伸了進去……
而趙元衡還神情激動地在說話,「淺淺我要你離開真的絕非本意,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自處,自那晚後我才升起一絲希望了,天無絕人之路,也許這便是命中注定,或許我們之間的困……局可……解……淺淺~~」
後面的那幾個字已經完全顫抖變調了。
趙元衡兩手兩腳已經無處安放,就這麼低下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褲子鬆開掉落,光溜溜、涼颼颼的腿,那處的兄弟在女人白嫩柔軟的手下一點點怒長、腫大……
趙元衡只覺自己氣都喘不過來了,轟地一下渾身的熱血都朝藍淺淺手握著的那處彙集,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是在四周敞開的正廳上,想要想要撥開藍淺淺的手卻是綿軟地四肢力氣全無,只能短促而急切地喘著氣。
藍淺淺蹲下身湊近了那大而醜陋的傢伙仔仔細細地瞧,疑惑道:「這不好好的嗎?沒事呀?哪來什麼問題?」
女人溫熱的鼻息輕輕軟軟噴在拿出,趙元衡的雙眼漸漸開始充血了,他雙腿都有些哆嗦站不穩了,可是這個女人還在那裡認真地研究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的兄弟。
正廳是敞開式的,雖然此刻除了他倆再無其他人,但是依舊是亮堂堂的,趙元衡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細汗。
他狠狠一吸口東境寒冬裡濕冷的涼氣,緊咬牙關用盡了全部的自製力,彎下腰將藍淺淺輕輕拂開,然後手忙腳亂地提起自己的褲子,隨意地系了系,而後打橫一把將藍淺淺抱起,在藍淺淺耳邊粗啞著嗓音從牙縫裡擠出話,「這府裡的臥房在哪裡?」
藍淺淺眨眨眼,抿著嘴就是不說話,她今日也是第一次來玉府,哪裡知道府中的臥房在哪。
趙元衡疾步朝前走著,一直沒得到藍淺淺的指路,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洶湧而出的**,早已顧不得別的,橫衝直撞地走過一條回廊,在見到眼前出現的第一件屋子後,他想都沒想,抬腳便踹了進去。
幸而這屋子裡空無一人,而趙元衡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他又是一腳,將門給踹上了,而後就著離他最近的一張桌子,一手抱著藍淺淺一手除下自己的外裳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就把藍淺淺放在了衣服上。
等藍淺淺躺在了桌子上,衣衫被一件件剝落時,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進的是一件淩亂的雜物間,各種各樣的東西亂七八糟地扔滿了整間屋子,出來她躺著的這張桌子還是空餘的,幾乎是整間屋子都擠滿了雜物,滿屋子的灰塵,藍淺淺仰面躺著,甚至還能看到頭頂房梁角落裡密密的蜘蛛網。
做美妙的事怎麼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她輕喘一聲提醒趙元衡,「這屋子太髒了,你平日裡不是最愛整潔嗎?快起來咱們先換個地方唔……」
話還未說完,嘴就被一個綿長而熾熱的吻給堵住了,趙元衡已經覆上身來,他急不可耐的分開了藍淺淺的腿探了進去,整個人都在浴火中熊熊焚燒,理智已經被燒沒了,聲音已經嘶啞地不像話,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先別管屋子了,心肝兒你先管管我吧!我快要死了……」
緊接著那張本就不怎麼牢固的破桌子,發出可憐的嘎吱聲,搖搖欲散架,藍淺淺原本黑亮的眸子漸漸變成了迷離的深藍色……
等一切都歸於平靜時外頭的天也已經黑了,兩人赤誠相見地擁在一起,一起躺趙元衡的那件外衣上,身上歪歪扭扭地蓋著藍淺淺的外衣,兩人周身的火熱都還沒有退下,居然在陰冷嗖嗖的雜物間裡也是春意融融。
周圍是被扔的亂七八糟的兩人的衣物和一堆已經散架的桌子殘木,還有滿天飛的灰塵。
趙元衡閉眼感受著慢慢退卻的浪潮,輕輕吻了吻藍淺淺的額頭,聲線還浸染著歡愛過後低啞和性感,「再過幾日便是正月初一了,等過完這個年我們便啟程回京罷。」
聽男人這麼一說,藍淺淺突然就想起來她今日來這裡的目的,一拍腦門,她猛地坐起身,手忙腳亂地開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不!不能等到過完年!我這便讓人去弄些吃的,等用過了晚膳我們便走!」
她差點又給忘了,這一日就又要過去了,她阿娘馬上就要回來了,必須立刻就走!
趙元衡一愣,也顧不得此時灰塵滿天飛的髒亂環境過後回想會多麼令他崩潰,他也跟著坐起身,喃喃道:「今晚就走?!不……不至於急成這樣啊!本想著……本想著在東境跨了歲,而後若你家人願意,朕想去拜訪他們一回再回京也不遲……」
藍淺淺一邊穿衣,一邊斬釘截鐵地駁回了男人的提議,「不!還是別見了,否則我估計你就走不了了,我阿娘她……」
藍淺淺一頓,歪頭想了想,用了個比較恰當的說法,「我阿娘她不怎麼待見外來的女婿,她……她隻喜歡流光那種從小便認識培養出來的女婿,且她見了你脾氣一定並不會很好,還是等以後她慢慢接受了,你再去見她吧,否則你會被她打的。」
趙元衡高漲的情緒一下子就被戳漏了,卻也別無他法,怕若強求到時候還把藍淺淺給再次氣走了,於是只好悶聲吩咐下去,今晚便啟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