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雖然我們現在還找不到救人的辦法,但是吊住皇上這口氣,讓他暫時留著性命還是可以的。”鳳吟霜當然知道她的為難之處,連忙安撫道。
端木雅知道能做到這一步,他們已經盡力了。
……
楚檀揭了皇榜,自然要承擔起治療皇上的職責,理所應當要留在宮裡。
端木雅作為出嫁的公主,原本是不該留下的,但她現在在眾人眼中可是一個受傷之人,暫時不方便出行,只能留下來養傷,鳳吟霜也就可以順勢留在宮裡繼續觀察情況。
跟燕國波雲詭譎、陰謀重重的氣氛相比,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十分寧靜,宮裡男人本就少,除了幾個生病之人,以及那個“陰盛陽衰”的傳說,根本看不出這裡有任何問題。
夜裡,鳳吟霜回到房間休息,她現在的身份是侍女,當然沒有資格單獨住一個屋子,與她同住的還有另外三名宮女,從她一進來的時候她們就對她表現出強烈的敵意,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雖然是說悄悄話,但是聲音那麽大,分明就是故意讓她聽到。
“呵,看她那一臉妖媚樣子,看著就不像是什麽好人,真不知三公主為什麽要把這樣一個人留在身邊。”
“現在整個驍國都流傳著狐狸精勾引男人,導致他們陽氣耗盡而死,該不會跟她有關吧?”
“說不定呢,你看她今日走在宮裡的時候,那些侍衛的目光全都盯在她的身上,還有秦風侍衛,眼珠子在她身上都要移不開了,狐狸精可不就是這樣的麽?”
鳳吟霜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床鋪,面色平靜,好像對她們的話充耳不聞。
她這個樣子,讓她們更加不滿,其中一個直接雙手掐腰走到她的面前,頤指氣使道:“你……去幫我們把洗腳水端進來!”
鳳吟霜輕笑:“喜歡那個叫秦風的人就是你吧?”
那宮女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她一說完就後悔了,就算是也不能承認啊!
“這不重要,只是國有國法,宮有宮規,宮女和侍衛私通是死罪,你說如果我把外面的管事嬤嬤叫進來,會有什麽後果呢?”
那宮女立即變得慌亂起來,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好可怕,怎麽好像有讀心術什麽都看得出來呢?她明明第一天來宮裡,跟她完全不認識啊!
鳳吟霜當然不會告訴她真相,其實很簡單,剛剛聽她們提起秦風的時候,只有這個宮女的態度變化最大,說她沒問題鬼都不會相信。
一旦驚動管事嬤嬤,保不準這個宮女身上就會有什麽定情信物被搜出來,到時候,呵呵……
那宮女立即說道:“那個,我們剛剛……其實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哦?那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說狐狸精什麽的,難道是我聽錯了?”
這一下那幾個宮女才知道自己招惹的人不是什麽善茬,只能陪著笑臉開始道歉。
“我們說的是驍國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下死了那麽多男人,大家都在說一定是有妖怪出沒,不然怎麽會連皇上和兩位皇子都著了道呢!自古都說陰陽調和,可現在陰盛陽衰,晚上說不定還會有厲鬼出沒害人!”
這些當然也是她們道聽途說來的,一開始聽到嚇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連如廁都要結伴同行,卻不想眼前這個女子竟然面不改色,她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這些都是謠言而已,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吧!”鳳吟霜滿不在乎的說道。
她們神神秘秘壓低聲音:“你不在宮裡不知道,前幾日芙蓉殿附近還死了個宮女,據說是夜半行走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落到井裡,撈上來的時候都被泡的發脹了,但那雙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極為駭人,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大家都說她是被厲鬼害死了!”
“芙蓉殿,那是什麽地方?”鳳吟霜倒是來了興趣,這也是她為什麽會選擇跟這些宮人住在一起的原因,有時候線索很可能就隱藏在這些不起眼的閑談八卦之間,宮女們素日寂寞,更是輿論的中心。
“是柔妃娘娘的寢殿,當時一說出了事,娘娘也被嚇著了,聽說還請了道士進宮來做法事呢!”
柔妃!
經過今日的試探,她本已經打消了對柔妃的懷疑,可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禁又有一根弦被牽動起來,怎麽會這麽巧?
“柔妃娘娘看起來那麽柔弱,被驚了一下肯定很久都緩不過神來吧。”
“可不是?自她入宮之後就善待我們這些下人,人美又心善,難怪皇上那麽喜歡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次的事情為什麽回回都是衝著柔妃娘娘去的呢?”
“誰說不是呢?那個不長眼的宮女死便罷了,非要死在柔妃娘娘的寢宮旁邊,還有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遊醫,說不定是個騙子,竟然提出以人肉入藥這種駭然聽聞的療法……”可能因為剛剛的事情讓她們心有顧忌,話說到一半還不忘做出個噤聲的手勢,“我們可是相信你才會說這些的,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啊!”
鳳吟霜笑了笑:“好啊!”
看來這些宮人對柔妃印象真的不錯,另外……如果被楚檀知道,他被人說成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時辰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她起身下地,在桌案上點燃一支香,嫋嫋青煙燃起,整個房間都散發著一股幽然的香氣。
那幾個宮女雖然好奇,但鳳吟霜解釋說這是甜夢香,能夠舒緩精神,睡得更好。
不到一刻鍾,她們就徹底睡死了,就算打雷都聽不見了!
鳳吟霜看了她們一眼,吹熄了房間裡的燈火,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