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正當然不會信,但現在畢竟有求於他,心中打定主意,等人醒過來之後他就立即按照玉夫人所說的那樣……殺了他!
……
兩方對峙,比的不只是戰術,還有耐心,到最後,總有一方會先受不住。
籬笆院牆外,一個身影在那裡不知道站了多久,從身形上來看,此人必定是個女子。
她在那裡看的出神,連有人出現都沒有察覺,直到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
“你是誰,鬼鬼祟祟在這裡做什麽?”
她嚇了一跳立即轉身,剛準備厲聲責問,但是下一瞬卻愣住了,對方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玉夫人,怎麽是你?”
此人面熟的很,不就是那個楚大夫的徒弟麽,除了這個身份讓她忌憚外,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不符合這張平凡面容的氣質。
“本夫人不過就是走一走,散散心,有什麽問題嗎?”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明明她才是主子,為什麽還要這樣低聲下氣的跟他解釋?
“當然可以,只是覺得有些碰巧罷了,夫人竟不偏不倚來到了楚大夫暫住的地方,難道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來向家師求醫問藥?”
“我……”她剛準備否認,突然又覺得行不通,他們現在很可能已經懷疑她了,正愁找不到她的破綻。
她來這裡只是想要打探一下情況,卻不想竟然被抓了個正著,也不知道他在後面看了多久,而他這句話,顯然給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借口。
“是啊,聽說楚大夫醫術高明,所以才想來看一看。”
“那為什麽不進去呢?”
“這……還是不必了,楚大夫要忙著照料霜妹妹的病情,隻恨不能分身,我又怎麽好勞煩他呢?還是算了吧,找個別的大夫看看也就好了。”她轉身就想走,這時身後的聲音卻將她定在原地。
“夫人留步!”
房間的門被打開,楚檀竟不知何時聽到他們的談話,從裡面走了出來。
不知為什麽,一看到這個人,她心裡就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被他召喚而去,為什麽會這樣?
她隻好停步說道:“早就聽說楚大夫仙風道骨,能夠生死人肉白骨,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夫人說笑了,老朽只是一介鄉野村夫,熱衷醫術罷了,夫人既然已經到了門前,老朽又豈有將病人推拒門外之理?”他側過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前面站著一個,後面還有一個,這樣的情況怎麽都會讓她覺得騎虎難下。
她心中也在盤算著,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今日來這裡不也是為了弄清他們的來路嗎?
如果他們真的懷疑她,肯定早就已經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若真的動起手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她隻猶豫了一下,便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房內的設施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除了空氣中嫋嫋淡淡的藥香,簡陋的不能再簡陋,就算真有什麽想要暗算她的凶器也藏不住。
“夫人坐下吧,讓老朽先來給你把把脈。”
楚檀先在桌旁坐了下來,她也跟著走了過去,把手搭在桌子上。
只見對方閉幕凝神,開口道:“夫人是焦慮憂思之兆,難道最近有什麽煩惱的事情不成?”
她連忙說道:“的確是有,霜妹妹跟我同一日入府,年紀又相仿,所以十分親近,知道她病了我怎麽可能會不擔心呢?”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指尖在她的手腕緩緩移動,突然一頓。
“夫人的脈象有些奇怪。”
“怎麽了?”她心裡也跟著有些緊張,不會真的被他發現什麽不成?
“倒也沒什麽問題,女子的脈象一般較為柔和,可夫人卻是搏動如鼓,仿佛孩童一般活力十足,這說明夫人的身體十分健康,是好事啊!”
他說的明明是好話,可玉夫人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心中猛然一跳。不可能,他明明只是一個凡人而已,肉體凡胎,哪怕有通天的本事都不可能!
“若真如你所說,那我為何還會身體不適?”
他終於睜開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天地衍生之初,便有陰陽,後生萬物。陰陽交替,才會產生白天和黑夜,可若有一日陰陽混合,會產生什麽後果?”
玉夫人心中大駭,可面上卻不動聲色:“本夫人是找你看病的,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跟病情有關系嗎?”
“無關,卻也有關。夫人若是能夠明白這句話,自會相安無事,不然就要聽天由命了。”
“真是庸醫,竟會說些危言聳聽之詞,別人信你,我才不會信你!”她直接起身,冷著臉離開了。
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後,房門無風自關。
“楚大夫”摘下臉上的面具,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憋死了,整天裝成一個老頭子,還滿臉的褶子,實在有損我翩翩美神醫的形象。”
旁邊某人毫不客氣的挖苦道:“形象有沒有我不知道,倒是你這臉皮越來越厚了。”
“是吧,我也這麽認為,這人皮面具如此之厚,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哪像你們,薄薄一層,清爽透氣,肯定比我要舒服的多。”楚檀裝作聽不懂的說道。
千枼雪沒心情跟他周旋,問道:“有發現了?”
“之前只是懷疑,可今日探了脈象才能確定下來,這也要多虧尊主你臨時傳給我的靈力啊!”
這靈力在他身體裡最多也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也是他第一次體會靈力的感覺,能夠頃刻間耳聰目明,整個心境都變得超脫起來。
他開始有些羨慕二公子和凰夜了,他們有了承載靈力的靈珠,就可以開始運用和儲存靈力,以後還會變得越來越強,可他只是暫時而已。
“怎麽說?”
“還記得這將軍府幾日之前曾舉辦過喪事吧,赫連正的二夫人和未出生的孩子一屍兩命,孩子胎死腹中,現在我猜測,那孩子肯定已經生下來了,只是剛出生就被人利用,剝奪了生命,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