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趙元婉一定告訴大伯母我看到她了還沒有告訴趙府的人,大伯母若是找咱們茬來,外人看到咱們與大房相處的不好,豈不是也會落井下石?”
程氏正為兒子的婚事發愁,見女兒擔心,忍不住埋怨道,“早知道現在,當初你又何必瞞下,在瞞下的那一刻就該知道會有這一天,現在擔心又有何用?”
在銅川安頓下來也有半個月了,程氏想趁著機會在年前把兒子的婚事給辦了,文家那邊卻遲遲沒有給回信,程氏的心裡有些不踏實,她就想著趁還沒有把大房與四房的事情鬧開前,把人娶進來,到時也省著文家反悔。
眼下趙府分了家,誰也靠不住,娘家那邊的力也借不上,程氏心正煩著,哪裡有心情理會女兒的擔心。
趙元婉心下不免難受,“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有什麽在乎的,不過是徒勞操心罷了,既然母親不在意,那我也不必在勞那個心。”
程氏見女兒生氣,這才放下心裡的事,勸道,“我這裡為你大哥的婚事愁得頭疼,你父親那邊現在都懶得見我,你們兩個是我親生的,我若不為你們打算,還指望誰為你們的事情費心?你大伯說與咱們四房斷了關系,這事還沒有傳出去落實,趁著這個時候把你大哥的婚事辦了,也給你尋個婆家,若等消息傳出來,到時哪裡還有什麽好的親事。”
說起兒子的婚事,程氏就恨得直咬牙,“要不是五房插了一腳,這門親事早就定下來了,偏偏鬧了這麽一出,也不知道文家大房會不會同意這門親事,按理說這姑侄兩個嫁同一家也沒有什麽說不通的,就是五房這事做的不地道,在路上兩人私會傳開了,讓文家沒了面子,最後又把鼎哥扔了,好在鼎哥找到了,不然文家這輩子別想抬起頭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敢向文家提親,有了這麽一件事情,別的不說他家的姑娘也不好嫁了。偏文家還拿起嬌來了,現在連個信也沒有。”
趙元婉心裡正不舒服,也懶得多說,也不開口。
母女兩個坐在那裡相對無言,心情卻都不好。
將軍府那邊,趙元珩是快馬回到了府裡,一路還沒有進屋就笑聲就傳了進來,“喜丫頭在哪呢?”
坐在屋裡的莫氏一行人抿著嘴笑,元喜卻再也沒有上一世見到父親的時候的那種歡快,猶記得上一世她每次都會衝回去撲到父親的懷裡,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現在卻不同了,明明告訴自己要迎出去,身子卻像被釘到了榻上,一動也動不了。
莫氏在一旁看了心裡忍不住難受,又怕惹 得女兒難受,臉上強掛起微笑來,趙玉珩這時也大步的走了進來,看到起身站在榻邊的女兒,微微怒起眉頭,“這丫頭,才走幾個月,連父親也不認得了?”
入畫幾個都明白老爺最好做樣子嚇人,低下頭偷偷的抿嘴笑。
元喜也扭開臉,“可不認得了。”
她這樣的態度,趙玉珩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出聲,“那就得新認得一下,看看我們喜丫頭可變成大姑娘了,父親也認不出來了。”
元喜看著父親的笑臉,忍不住鼻子酸了起來,扭開臉抹了抹眼角的淚,才笑著回道,“父親好生討厭,回來只知道欺負女兒。”
莫氏看到女兒抹淚,也不忍心丈夫在逗女兒,“好了,我們娘倆剛回來,渾身像散了一樣,可沒有時間理你。”
趙玉珩自然也看到了女兒傷心的樣子,
“好好好,我錯了,這不是聽到喜丫頭回來,我高興,晚上讓廚房多做幾個菜,多喝幾口。” 趙玉珩說著話卻拉著女兒不松手,帶著女兒坐到榻上,拍拍女兒的手,“喜丫,回到家了,以後咱們再也不離開家了。”
元喜靠在父親的肩膀上,輕輕的點點頭,“不走了,父親趕我我也不走。”
趙主珩朗聲大笑。
莫氏也知道女兒累了,讓入畫帶著人回自己的院子去梳洗休息,晚飯的時候再過來,元喜也確實累了,帶著房媽媽和綠竹回了自己的沙園。
叫沙園這還是元喜自己取的,在銅川這個地方,四季的風沙都很大,院子裡種的花多被沙埋到一半,總要不時的整理,元喜一來興趣,直接把院子改成了沙園。
沙園裡一點變化也沒有,重活一世,元喜直到走在自己的院子裡,她才覺得真正的重新的活了過來,摸著長廊,回想著時常在這裡嬉戲玩耍,身子裡突然湧出一股熱來,往正房裡走的步子也快了幾分。
屋子裡的擺設一點也沒有變,入畫在一旁笑道,“姑娘走之後,夫人每天都讓人打掃,有時還帶著少爺過來坐會兒,時常念叨著姑娘在家裡時的事情。”
元喜看到自己走的時候繡了一半的帕子,上面的繡工還是上一輩子那入不得眼的繡工,與她現在的繡工比起來,就像是兩個人的手藝。
“姑娘,奴婢讓人燒了熱水,姑娘先洗洗吧,奴婢看看廚房裡燉的肘子怎麽樣了?姑娘最好吃了,晚上可得多吃些,奴婢這廚藝打姑娘走了之後就沒有動過,也不知道生疏了沒有。”
“入畫姐姐做的,一定是好的。”元喜像以前一樣,親愛的摟過她的胳膊,“晚上不要忘記做抻面,我也最愛吃。”
入畫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子,“姑娘放心吧,奴婢讓人把面都揉好了,現在就去給姑娘抻面。”
兩人又說了幾句,入畫這才去了廚房。
綠竹則讓小丫頭抬了浴桶進來,泡在熱水裡,元喜舒服的籲了口氣出來,果然還是家裡好啊,她萬沒有料到回家會這麽容易,還真要感謝京城裡發生暴*,不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與家人見面呢。
剛擦洗乾淨,坐在梳妝台由著綠竹梳頭,就見一道身子風一樣的衝了進來,直接撞到了元喜的懷裡,元喜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笑意的撫著懷裡的頭,“淵哥,可想阿姐?”
“阿姐,你可回來了,聽說你被人欺負了?你放心,到時我幫你報仇。”趙淵抬起頭來,卻不離開元喜的懷裡。
“是啊,有我們淵哥,誰也不敢欺負我了。”元喜欣喜的看著弟弟。
恍然隔世,才見到這個早早就 夭折的弟弟,重活一世,她定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淵哥,你可聽阿姐的話?”
“自然。”趙淵長的與趙玉珩有七八分像,五官生硬帶著男子的硬朗,雙眼炯炯有神,裡面一片乾淨。
元喜摸著弟弟的臉,認真道,“那好,既然聽阿姐的話,那咱們來個約定好不好?年前到年後的三個月之內,你不許出府。”
趙淵很聽話,也沒有問為什麽,爽快的應下。
元喜點點他的鼻子,“那可說好了。”
她隻記得上一世弟弟是感了風寒,人突然就沒了。
不去外面,在府裡只要照看好了,弟弟自然會沒事,何況這一世母親與上一世不同,又有了身孕,她相信一切都變好,正如上一世她全家慘死,而這一世全家人都團聚在一起。
梳完頭,元喜和弟弟一起去了正院,一家人叫著身邊的下人一起吃在晚飯,莫氏有了身孕又一家人團聚,趙玉珩很開心,晚上也多喝了幾杯。
晚上休息的時候,趙玉珩才忍不住埋怨妻子,“既然喜丫找到了,也不讓人給我送個信,害我這半個月吃不好睡不好, 恨不能親自回京城去找人。”
莫氏哼了哼,“喜姐受這個罪怪誰?再說做虧心的事的又不是你,那些做虧心事的人可睡的好著呢。”
趙玉珩知道她在說自己的家人,面上也無光,上前哄著妻子,“我知道這件事情是趙府做的不對,你放心,我早就把話和他們說清楚了,以後各房過各房的,沒事不要來往,至於四房那裡,既然斷了關系,日後更不要聯系了。他們若是厚著臉皮到府上來,你隻管拿出你將軍夫人的派頭來,誰敢說你什麽,還有我。”
看丈夫拍胸口發誓的樣子,莫氏的心裡舒服了,“也不是我無情,可是想想他們對喜姐做的那一件件的事情,我這心裡就像刀在割,那哪裡人乾得出來的?咱們這樣的世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不要說臉面,下三代都抬不起頭來,他們怎麽就不想想這些呢?在說這些年咱們趙府也算是春風得意,在敗落還能差到哪裡去?他們卻被眼前的利益給迷了眼睛,做出這種事情,是一點臉面都不顧了。”
趙玉珩也覺得心寒,“好在喜丫沒有事,此一次長了孝訓,日後防著他們便行了。”
莫氏冷笑,“防?我就擔心他們不到府上來呢,來了我也好好和他們清算一下,到底用我們喜姐換了多少的好處,既然是喜姐換來的好處,咱們這些當父母的也該分一些是不是?看他們怎麽說。”
趙玉珩看她生氣,忙把話引開,兩人說了半宿的話才睡下。
次日,趙玉珩還沒有走,易府的女眷到府上來做客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