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秋緊張的問:“出什麽事了?”
“姨娘……柳姨娘死了。”畫眉一臉驚恐的說道。
啪——
陸明珠手裡的簪子掉在了地上,霍然起身驚恐的看著畫眉:“你胡說八道,我姨娘怎麽可能會死。”
畫眉紅著眼睛搖頭:“奴婢沒有胡說,莊子裡的奴才們都在議論,說昨個晚上死的。”
“怎麽可能?”陸明珠不可置信的尖叫:“是誰,是誰害死了姨娘,是不是陸襄?賤人, 這個賤人……”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個婆子站在門口插腰指著她罵道:“你罵誰呢,再敢罵三小姐,老娘撕了你的嘴。”
陸明珠氣的不行,指著婆子怒道:“我就罵了怎樣,狗奴才,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對我這麽說話, 我是陸府的四小姐, 信不信我回稟了父親將你仗殺。”
“哈, 那你去啊。”那婆子並不害怕反而譏諷了陸明珠一句:“四小姐怕是不知道吧,柳姨娘就是被老爺仗責了五十,不給醫治所以才沒熬過去,聽說死的時候連傷口都化膿了,整個人又爛又臭。”
陸明珠震驚,腦子裡轟得一聲一片空白。
姨娘被父親仗責?
為什麽。
明明前段時間叫人送東西來的時候還跟她說懷孕了,準備趁機弄死陸襄那個小賤人,最不濟也要把趙清雅給除了,她只要再耐心等著,姨娘就會帶她回去。
怎麽突然就死了?
陸明珠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暈過去。
“還四小姐呢,自己得罪了貴人給陸家惹了大禍,親娘又犯了大錯被老爺打了板子, ,老爺連喪事都沒給柳姨娘辦,足見對柳姨娘有多厭棄,就你們母女兩乾的事老爺能想到把你接回去, 別做夢了,外室生的就是不及從小在府裡長大的,呸,天生的賤骨頭,真是倒了霉留在這裡伺候……”婆子罵罵咧咧的走了。
陸明珠氣的血液上湧,隨手抓了東西就朝門外扔去:“胡說,我娘才沒有死,你們都是被陸襄那個賤人收買了故意說給我聽的,我不信,不信……啊啊啊……”
她一邊罵一邊哭,蒼白的小臉滿是惶惶不安。
畫眉抱著她:“四小姐,四小姐你冷靜一下。”
蘭秋道:“奴婢現在就去陸府打聽。”
“你快去。”畫眉催道。
蘭秋轉身就走,忽然陸明珠道:“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這一定是陸襄的詭計,她要親自去陸府問一問。
畫眉道:“小姐,路途有點遠,讓蘭秋去,她走的快些, 咱們在這裡等消息。”
莊子裡有馬車, 但是她們沒有人會趕車。
陸明珠失魂落魄的點點頭。
直到下午,蘭秋才拖著兩條快要跑廢掉的腿回到莊子,一路走到陸明珠住的屋子,被莊子裡的奴才無情的嘲諷。
蘭秋進了屋子,一見四小姐便忍不住大哭了起來,這個樣子,不用她開口也能猜到奴才們說的是真的。
陸明珠頓時心慌了,有種被大石頭壓的喘不上氣的窒吸感。
耳邊是蘭秋的哭聲,哭得她心煩意亂,陸明珠揚手就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哭什麽,你是不是也被陸襄給收買了,我娘沒死,她沒死啊。”
“我是陸家四小姐,你們敢騙我,我打死你們。”
陸明珠神色猙獰,目光癲狂。
蘭秋捂著被打的側臉,嚇得目瞪口呆。
畫眉一把將她拉開,就怕受不了刺激的陸明珠再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兩人躲的遠遠的,不敢再上前勸,就等著陸明珠自己冷靜下來。
“你去問了,府裡人怎麽說?”畫眉輕聲問。
蘭秋哭喪著臉道:“柳姨娘被老爺仗責五十大板,將她關在荷院自生自滅,除了一日兩頓飯,沒有叫大夫醫治,奴才們也不知道姨娘犯了什麽大錯,叫我以後別上門了,現在老爺不管四小姐反而是好事,否則就怕老爺想起來遷怒四小姐,到時候趕出家門可就連個棲身之處都沒有了。”
“這麽嚴重?”畫眉愕然:“他們當真不知道姨娘犯了什麽事?”
蘭秋搖頭:“大家都閉口不談,老爺前幾日都氣病了,連柳姨娘的屍體都是抬出去隨便扔在了亂葬崗的。”說到最後時,蘭秋壓低了嗓音附在畫眉的耳邊,不敢叫陸明珠聽到分毫。
忽然,“咚”的一聲,陸明珠激動過甚,暈倒在了地上。
畫眉跟蘭秋這才手忙腳亂的將她扶到了床上。
看著昏迷的陸明珠,兩人眉頭緊鎖,滿是對未來的憂愁。
清晨,天色初霽,經過雨水的洗禮,空氣裡都彌漫著清新的草木香。
陸襄帶著霧月進了宮。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陸襄一下車便看到了負手立在陽光下的楚今宴。
他緩步向陸襄走來,一襲銀紋錦袍,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唇都精致而華美,清豔之中恰到好處的華貴與清冷,讓人眉眼皆醉,神魂顛倒。
陸襄的呼吸微微一窒,有種恨不得拔腿就跑的衝動,硬生生的被她給忍住了。
這裡是皇宮門口,禦林軍那一雙雙眼睛盯著,她現在要敢跑,不用多久就被問罪了。
藐視皇子之罪——
“參見八皇子。”陸襄低頭,福身行禮。
“免禮。”楚今宴面色雖冷,眼神卻溫柔似水:“進宮嗎?一起啊。”
陸襄一怔,忙把頭搖得像隻波浪鼓:“不必了,臣女身份低微不敢與殿下同行,殿下先請。”
她剛對上楚今宴的視線,便立即慌亂的將目光移開。
楚今宴忽地蹙眉,發現今天的陸襄不太對勁。
明明年前他們還坐在一起吃飯聊天談笑風生,為何這丫頭突然變得都不敢抬頭直視自己?
“陸襄,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陸襄一噎:“……”特麽你才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臣女沒有,皇后娘娘還在等著臣女,臣女先走了,殿下告辭。”說罷,她不等楚今宴回應,扭頭就匆匆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