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嬤嬤得知鄭寬的意思,臉色當即不悅的沉了下來:“駙馬不顧公主安危,究竟是何用意?”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駙馬打的什麽主意。
眼下公主得了瘋病,再沒人能管得住他了,他就可以跟那群妖豔賤貨們成日廝混。
鄭寬負手而立,淡淡的看著鄭嬤嬤:“鄭嬤嬤忠心為主,倒是連命都可以舍去,令人佩服啊。”
他說著佩服,臉上卻滿是譏誚的神色。
鄭嬤嬤微微一怔,不解的看著鄭寬。
她對公主忠心耿耿,這事不用駙馬強調,而且公主何時要她舍命了?
“駙馬這話什麽意思?”
“公主被人所害導致瘋顛,此事傳到皇上耳中,如鄭嬤嬤所願由皇上徹查,不管是否能查清楚,你們伺候不當以致公主被害,府裡上下全部難逃一死,嬤嬤的腦袋夠硬,就不知道公主府裡其他奴才的腦袋是不是也這麽硬。”
鄭寬不急不徐的說著,段嬤嬤卻聽得如當頭一棒猛然一怔。
是啊,她不依不撓的要求駙馬查明刺客,可查過之後呢?
當所有人都知道長公主是因為被人謀害變瘋的,他們這些伺候公主的人還有命活著嗎?
還不如就像現在外邊傳的那樣,長公主因安君郡王慘死大受刺激,所以變得瘋顛,合情又合理,他們當奴才的也能保住性命。
畢竟刺客一說,也是他們的猜測,並沒有誰能夠證實。
想著,段嬤嬤頓時識相的朝鄭寬行了一禮:“奴婢但憑駙馬吩咐。”
就算她不怕死一意孤行,公主府裡這麽多奴才,可不是人人都不想活了,只要他們統一口徑說沒有看到刺客,那麽她一人之言,根本也沒人相信。
何況,她怕死啊。
鄭文武停靈七日,楚惠寧便在靈堂上鬧了七日。
前來吊唁的達官貴人看著瘋瘋顛顛的楚惠寧,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楚惠寧在京城囂張跋扈,多的是受她欺辱的人,所以這一次吊唁的人中,有一大半是衝著看熱鬧來的。
恩,看看曾經尊貴風光的長公主,如今成了什麽模樣。
到了第七日,鄭寬怕楚惠寧鬧得不得安寧,便命人將她綁在了床上嚴加防守。
因為楚惠寧瘋了,所以之後鄭寬並沒有對她用藥,過尤不及,要是已瘋的楚惠寧又整日昏沉無力的躺在床上,怕是要被人懷疑了。
而此事的罪愧禍首正因太過無聊,偷偷溜進了陸家,熟門熟路的避開人進了棲霞院。
陸襄看到楚今宴的時候,驚得把手裡的話本子都扔了,錯愕的瞪著他。
“你……你你你……你怎麽進來的?”
楚今宴一瘸一拐的朝軟塌走去,伸手將陸襄抱在懷裡,摸了摸她柔軟的烏發,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歎:“踏實了。”
陸襄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腦袋被壓在楚今宴的胸口,雙頰頓時紅得像是煮熟了的蝦。
她伸手推了推,沒推得動。
“楚今宴……”陸襄聲音微惱的喊道。
雖是氣惱,但落在楚今宴的耳朵裡卻是誘人心魄。
“就再抱一會會。”他像個無賴似的道。
陸襄掙扎了起來,沒掙脫的開,認命的由他抱著。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楚今宴便松開了她,垂頭就見少女羞的臉頰緋紅,格外美麗動人。
“殿下,你擅闖女子閨房,傳出去我不要名聲的麽。”陸襄沒好氣的瞪了楚今宴一眼,模樣說不出的嬌嗔。
楚今宴唇角上揚,飛逸出一抹肆意的笑容,聲音醇如烈酒:“你的名聲我負責,等你及笄我就求父皇賜婚。”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捏住了陸襄的手。
白嫩的小手在他的掌心內看起來很是嬌小可愛,楚今宴愛不釋手的捏了捏,漆黑的眸底深處閃爍著無盡的寵溺。
“別!”陸襄聽到賜婚二字,當即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楚今宴俊臉一黑:“……”
說好的郎有心妾有意呢?
陸襄看著楚今宴一張俊臉幾乎要委屈到變形,忙笑著輕哄道:“殿下,我還小啊,想多陪祖母幾年。”
她柔軟的小手輕輕的回握了一下,聲音嬌軟甜美,楚今宴瞬間沒脾氣了,不過卻斜眼昵著陸襄,半信半疑的道:“真話?”
舍不得陸老夫人是真,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這個月二十二是陸襄的生辰,這一日,便是她的及笄日,一但她及笄,便能婚配,楚今宴都想好了,她的生辰一過便進宮去請旨。
“惠寧長公主的前車之鑒,殿下還想再來一次不成?”
她雖然不怕為了楚今宴死,但能活著她也不想找死啊,何況肖沐恆未除,她豈能死的甘心?
最重要的,作為皇上最喜歡的兒子,楚今宴的正妃必是要讓皇上萬般挑選的女子,不管是誰,陸襄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絕不會在皇上的人選范圍內。
楚今宴根基不穩,皇上雖然暗中替他陪植勢力,但就幾個重臣又如何扶他在太子之位上坐穩,楚今宴更需要文武百官半數的支持,如果他們知道八皇子要娶個家世平平的皇妃,那些有心追隨的官員們搞不好就要打退堂鼓了。
畢竟沒有強勢的嶽家,也是個很拖後腿的事。
楚今宴忽覺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腦海裡不由得浮現那日陸襄決絕將簪子往自己胸口扎的畫面,仿佛自己的心也被狠狠的扎了一通,刺疼刺疼的。
雖說再沒有比楚惠寧更不長眼的東西敢來暗算自己了,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楚今宴不懼旁人的暗算,可他哪能容忍陸襄再一次陷入險境。
想害他的人比比皆是,在沒辦法動他的情況之下,那些人搞不好就把矛頭對準了陸襄。
忽然發現自己的娶妃之路異常艱險,楚今宴的臉色猛的漆黑無比。
他抬手,像是發泄般在陸襄烏黑的發頂狠狠的揉了幾下,直把陸襄的頭髮都揉炸毛了。
“殿下……”
陸襄抱著自己的腦袋,美眸輕輕瞪他。
許是因為對楚今宴敞開心非,一顰一笑間都流露出不加遮掩的喜歡之意,所以眼波流轉間蕩漾著淺淺的嗔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