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盼兒聽著這話隻覺得羞憤不已,心裡對楚今宴不免怨恨上了,八皇兄這是什麽意思,不想著怎麽幫她跟此人撇清關系,竟還越說越離譜了。
而紀崇則嚇得兩腿發軟差點跪下去。
“胡說八道,平涼侯府是我舅舅家,我怎麽沒見過你, 父皇此人欺君,砍他腦袋。”楚盼兒神色猙獰的指著紀崇道。
居然敢假冒平涼侯府的人,簡直找死。
正好,他死了,自己就不用嫁了。
“盼兒!”楚時安眉頭輕蹙,拉住了處於暴走邊緣的楚盼兒:“他是三舅舅的兒子。”
“不可能,我只有兩個舅舅, 何來三舅舅。”楚盼兒怒道。
“外祖父的庶子,多年前平涼侯府分家, 便不怎麽與他來往。”楚時安幾乎時咬牙切齒的解釋。
盼兒久居宮中,難得出宮,舅舅平涼侯手段強硬,三房又沒本事,幾乎不敢往平涼侯府湊,一年到頭也就過年時見一回,楚盼兒就算出宮也遇不到三房眾人,就算赴宴也多是高門世家, 誰家也不會去邀請三房家眷來參加,是以盼兒不了解紀家三房。
別說盼兒不認得紀崇, 就是他也沒見, 畢竟沒用的人是不配被他放在心裡的。
卻不料今天老三娶側妃,把他請來了。
楚時安瞬間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可卻沒有任何證據。
紀本揚任太仆寺卿,說的好聽是個六品官,但說白了就是個養馬的, 兒子又默默無聞, 這一次秋闈更是沒有在眾多脫穎而出的學子中看到他的名字, 可見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楚盼兒嫁給這樣的人,對自己毫無用處。
但父皇明顯已經打定主要促成這門婚事以保住楚盼兒的名聲和皇家的聲譽,他沒辦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該死的,這件事情一定是楚青雲的算計。
“既然出自平涼侯府,也不算辱沒了朕的女兒,朕下旨將九公主許配於你,望你珍之重之。”成德帝看著紀崇,淡淡的說道。
長得雖然不是賊眉鼠眼,但容貌當真不怎樣。
成德帝心裡很是看不上紀崇。
可無耐女兒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促成這段良緣,好歹還能得個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美名。
“小人遵旨,一定待公主如珠珠寶。”紀崇恭敬的應道。
“父皇,他何德何能配當駙馬,女兒不嫁,女兒死也不嫁。”楚盼兒本就蒼白的臉色因為激動而更加的扭曲,很是難看。
想想沈馳的英俊,再看紀崇的相貌,楚盼兒簡直氣到吐血, 號啕大哭的罵道。
“讓他死, 讓他死,他死了女兒的名聲就能保住了。”
紀崇:“……”
是誰說九公主活潑可愛天真善良,站出來他保證不打死他。
這分明就是個蛇蠍女人,張口就要他的命來保全自己的清白。
他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給朕閉嘴。”成德帝目光森寒如劍的瞪著楚盼兒,充滿了凌厲之色。
楚盼兒被成德帝的目光給震攝,死死的咬著唇,哭的泣不成聲,心中一片怨恨。
為了皇室的聲譽,父皇就能這般冷漠的犧牲她這個女兒的幸福嗎?
還有五皇兄,口口聲聲疼她護她,到了這個時候,卻也不敢在父皇面前為她爭取。
她好恨,好恨……
楚盼兒隻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燃燒,怨氣無處發泄。
她恨恨的一跺腳,哭著跑了。
楚時安心中大駭,忙解釋道:“皇妹一時難以接受,所以才會失了規矩,還望父皇見諒。”
母妃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如果再讓父皇對楚盼兒失了耐心,那他也會變得更加舉步維艱。
成德帝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兒子,淡淡的“恩”了一聲。
“天色不早了,都回去吧。”
成德帝發話,眾人不敢多留,忙行禮退了出去。
等人都離開,成德帝雙腿盤坐在塌上,端著茶杯悠悠的喝了一口,道:“你說這老三府裡是不是有點邪門啊,怎麽總有人落水?”
胡潛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陛下啊,您這話叫奴才怎麽接?
“你怎麽不說話?”
胡潛剛在心裡嘀咕完,就聽到成德帝略帶不悅的嗓音響起。
胡潛抬起頭,表**哭無淚:“皇上,奴才不知道啊。”
他要是說邪門,被三皇子知道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要說不是,又怎麽跟皇上解釋總有人落水一事呢?
先是二皇妃失足落水小產,再是今天九公主意外落水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失了名節。
不管邪不邪門,反正三皇子挺倒霉就是了。
九公主怕是要把這筆帳算在三皇子頭上了。
還有五皇子,雖說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但是他被賢嬪養大視若親母,跟九公主的關系可比其他兄弟姐妹更親厚一些,指不定也要怨怪三皇子呢。
畢竟怒氣無處發泄,總得有個寄托點啊。
“滾蛋吧,一天天的啥也不知道。”成德帝沒好氣的瞪了胡潛一眼,嫌棄不已的道。
“是,奴才這就滾。”胡潛歡喜的應道:“皇上勞累了一天,趕緊休息,奴才就在殿外候著。”
成德帝斜眼昵他:“乾清宮沒奴才了?用你守著?”
“那奴才安排穩妥的太監來。”
胡潛笑眯眯的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他把徒弟胡亮叫了過來,叮囑他好好守夜。
胡亮又驚又喜,喜的是他能給皇上守夜,是無上的榮耀,驚的是師父惹惱了皇上難道就要失寵了?
“師父,您別難過,陛下心裡最看重的還是師父你老人家。”胡亮小心翼翼的安撫道。
胡潛笑昵著他一眼,心道自己沒白疼這小子一場,知道安慰自己。
“我難過什麽,皇上不要我守夜,正好讓我回屋睡個整夜覺,你師父我求之不得呢。”
都說當大總管風光,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他們又哪裡知道他們禦前伺候的難啊,皇上隨時隨地會傳他,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大半個時間要彎腰,長年累月下來都是病。
皇上不要他守夜才好呢。
胡亮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靈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所以皇上這是心疼師父,讓您回去休息呢。”
胡潛笑了笑,沒有接話:“好好守著啊,要是出點差錯,我可救不了你。”
“是,師父,您慢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