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六小姐來了。”屋裡響起玉田驚喜的聲音,很快,門被打開:“六小姐。”
陸巧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帶著秋影進了屋。
屋裡雖然沒有燒地龍,但燒著碳,也很暖和。
玉田替她解下狐裘。
“姨娘。”陸巧喊了林姨娘一聲,笑著坐到了她的身旁。
林姨娘目光歡喜的看著女兒,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搓了搓:“手這麽涼怎麽也不抱隻暖手爐?”
“我從前院來的,一時忘了。”
林姨娘聞言,拉著她的手在湊近了碳盆:“快暖暖手。”
“好。”
“大家都回去了嗎?”林姨娘問。
陸巧:“沒,就祖母先回去了,大哥大嫂還有三姐帶頭在玩煙火爆竹。”
說著,她朝秋影招了招手,秋影會意,連忙把食盒打開,一盤盤精致的糕點零嘴以及罕見的瓜果擺在了桌上。
“這些都是上午皇后娘娘命人送來給三姐的,三姐分了我不少,今晚我跟姨娘一起守歲。”
林姨娘無奈嗔了她一眼:“你怎麽又把三小姐給你的東西拿來北院了,姨娘這裡不缺吃穿。”
府裡饋由大少奶奶跟三小姐一起掌管,哪怕她搬來了這北院,但下人們也不敢踩她,縱然不能跟過去比,但也不差。
陸巧第一次拿著皇后娘娘賞的糕點來北院時,林姨娘整個人都不知所措了,就怕陸巧這麽做會讓陸襄覺得自己被打臉了,還是陸巧保證,自己拿來北院的事情跟陸襄知會過的,林姨娘這才松了口氣。
於是之後,只要她得了好東西,總會先拿來北院。
“我一個人吃多沒意思啊,三姐說再過不久她釀的梅花酒就能喝了,到時候我再給姨娘要一壺來嘗嘗,其實今天晚上也喝的三姐新釀的正元酒,不過這種酒烈,三姐覺得不適合我喝,開的一壇子酒幾乎全進了爹跟大哥的肚子。”陸巧喋喋不休的說道,林姨娘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嘴角含著淺淺的笑容。
說著,她忽然看到碳盆裡有東西:“咦?裡面是什麽?”
劉媽媽見她好奇,笑著將覆在上面的碳撥開,露出裡面的紅薯,芋頭跟栗子。
陸巧:“紅薯是不是熟了?”
劉媽媽看了眼,道:“熟了。”
“先給我來一個。”
……
宮宴結束,楚青雲迫不急待的上了馬車去陳家接陳如錦。
楚今宴看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楚青雲,嫉妒的磨了磨牙。
忽然,身後響起一道輕柔婉轉的嗓音。
“八殿下等一等。”
楚今宴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盛閑好奇的回頭看了眼,然後道:“殿下,好像是文霜郡主。”
楚今宴:“……”
清冷的面色依舊不為所動。
是誰跟他有什麽關系?
鄭文霜看著前面英俊挺拔絲豪沒有為她停留的身影,紅唇緊抿,漂亮的丹鳳眼中閃過一抹委屈。
猶豫了一瞬,她提著裙擺,大步跑了過去。
然後盛閑就看到鄭文霜攔在了他們面前,臉蛋微揚,目光落在楚今宴臉上時,隱隱有光在跳躍。
楚今宴被迫停下,眉頭狠狠的一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滿的氣息。
鄭文霜被他凜冽的目光瞪得呼吸一窒,下意識的就要退縮,但很快又壓下了心中的怯意,鼓起勇氣,一抹淺笑嘴角漾開:“我的馬車壞了,殿下能稍我一程嗎?”
嘶!
盛閑驚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暗暗佩服這姑娘的勇氣。
她是沒聽過自家主子在外的凶名嗎?
多少送上門的姑娘被他無情的扔出去,冷漠無情嘴巴又毒簡直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沒有最羞辱,只有更羞辱,京城少女對主子真是又愛又恨。
當然,除了陸家三小姐。
鄭文霜哪來的臉覺得自己能跟別的女人不同?
楚今宴眼神幽幽的看了鄭文霜一眼,薄涼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鄭文霜還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巴巴的吐出一句話:“為……為什麽?”
“嗤——”楚今宴神情冷漠的嗤笑一聲,無情的道:“你也配?”
鄭文霜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像極了被狂風猛烈摧殘的小白花,可憐又無助。
盛閑默默的扭頭,該!
她娘心思惡毒的要害主子的性命,更是手段下作的用陸三小姐來要挾,主子要是對鄭文霜有好臉色才是見鬼了呢。
相反,鄭文霜不主動來招惹,主子就將她當空氣,但她若是不識相湊上來,那只會比對別人更無情更冷漠。
“表、表哥,你怎麽能這麽對、對我?”鄭文霜一臉受傷的看著楚今宴,眼眶微紅。
“表哥也是你叫的?注意自己的身份。”楚今宴聲音冷冽的道,他往旁邊走了兩步,越過鄭文霜徑自離開。
徒留鄭文霜難堪到微微顫抖地身子。
“郡主……”
婢女彩雲小心翼翼的上前喚道。
鄭文霜深深的吸了口氣,擱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嬌好的面容閃過勢在必得的決心。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的眼裡只能看到我。”
彩雲默默的看了鄭文霜一眼,飛快的垂下頭去。
是什麽給了郡主如此強大的自信?
頓了一頓,彩雲稟著合格的婢女原則,出聲道:“郡主,八皇子一看就不好相與。”咱還是別打他主意了吧。
你聽聽剛剛那些話是一個有風度的男子應該說的嗎?
鄭文霜卻對彩雲的話不以為然,微抬的下巴像隻驕傲的孔雀:“那有什麽,他是皇帝舅舅最寵愛的兒子,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太子殿下,是問除了他,整個京城誰能配得上我?”
她堂堂郡主之尊,難道要委屈下嫁給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不成,縱然家世不俗,可又誰能比得過幾位皇子。
唯一皇子妃的身份才能與她匹配,更甚者是太子妃,以後的皇后。
彩雲動了動唇,想讓自家郡主不要想得美好,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郡主什麽脾氣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潑她冷水,最後自己也討不了好。
不撞南牆心不死,等郡主在八皇子身上碰幾次壁,就會罷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