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襄讓他靜觀其變。
宗歷不解,為什麽不直接把肖沐恆服食五石散的消息捅出去,皇上第一個不會饒了她。
陸襄笑而不語。
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她要的是肖沐恆生不如死的活著呀。
飽受摧殘與折磨,在落魄之際日日回憶著過去的輝煌,以及明明唾手可得的權勢卻到頭來一無所有的不甘。
肖府。
肖沐恆突然發狂嚇壞了府裡眾人,肖夫人連忙命人去請了大夫。
只是大夫雖然到了,但卻無法靠近肖沐恆的身,他像是瘋了似的摔東西,面色痛苦,下人們想要上前將人製止住,卻被發狂中的肖沐恆咬下一塊肉來,屋裡響起撕心裂肺的吼聲,一時間無人再敢上前。
肖夫人被眼前的一幕給嚇的臉色慘白,死死的扣著門框顫抖著吼道:“再多叫些人,快把大少爺摁住。”
怎麽會這樣?
她好好的兒子為什麽突然瘋了。
肖夫人又驚又怒。
最後,總管叫來了府裡的護衛,幾人吸引肖沐恆的注意,一人拿著棍子趁其不備把他給敲暈了。
咚——
肖沐恆直挺挺的朝地上砸去。
肖夫人見狀,忙大叫一聲跑了進去,下人們又手忙腳亂的把人扶到了床上,為免肖沐恆醒來再次發狂,肖老爺命人拿繩子將人捆住了。
“快給他把脈。”肖老爺連忙對杵在門口的大夫道。
大夫從驚愕中回神,忙不跌的進屋,坐下,給肖沐恆把脈。
肖老爺跟肖夫人一臉緊張又不安的看著大夫。
直到良久,等的兩人都快失去耐心,才見大夫松開了手,不過臉色很是難看。
兩人見狀,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
“情況如何?”
大夫看著肖老爺跟肖夫人,問道:“大少爺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兩人一愣,肖老爺搖頭道:“就今天突然發起了狂,看起來很是痛苦不堪。”
大夫沉吟,對肖老爺的話並不意外。
畢竟要是大少爺早就有這種症狀出現,不可能到今天才請他過來把脈。
肖夫人看大夫不說話,急得不行:“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呀,我兒他怎麽了?”
“回老爺,老夫人的話,大少爺這是中了五石散的毒,因為沒能及時服用五石散,所以毒癮發作,痛苦癲狂。”
大夫說著,眉頭死死的皺起,心下暗腹等會離開肖府之後他是不是應該趕緊跑路以免被牽連?
肖老爺跟肖夫人被他的話震得呆若木雞,睜大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五石散……
“你胡說什麽呢,我兒怎麽可能中五石散的毒,你這個庸醫,滾,給我滾。”肖夫人怒極,指著大夫便是破口大罵,然而顫抖的身子出賣了她的驚恐。
肖老爺在肖夫人的怒吼下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目光凌厲帶著警告掃向屋裡的眾人。
“今天的事情不許對外說半個字,否則你們身為肖府的奴才,一個都脫不了乾系,大少爺只是因為舊傷複發而請了大夫,聽到沒有。”
兒子服用五石散的消息,絕對不能傳出去……
該死的,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竟一點都沒有察覺。
是誰要害他兒子,害他們肖家。
眾人惴惴不安的垂頭應是,心裡一片惶恐。
沒人不惜命的,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大少爺服用五石散,他們這些奴才不死也要扒層皮。
“肖同,給我徹查,府裡肯定還有五石散。”肖老爺又對總管吩咐道。
如果不繼續服用五石散,醒來後的肖沐恆依舊會做出控制不住的瘋狂事情,倍受折磨痛苦不已。
肖同應道:“是,老爺。”
“都退下吧,大夫留下。”肖老爺冷聲吩咐道。
眾人紛紛離開,留下的大夫面色閃過一絲不安:“不知老爺還有何吩咐?”
“你就暫且留在肖府給大少爺診治。”
大夫聞言大驚,惶惶不安的道:“老爺,小人醫術不精,還請老爺令請高明。”
要死了,他被留下來,還有命出去嗎?
肖老爺漆黑的瞳眸幽幽的瞪著大夫,冷笑一聲:“明人不說暗話,在我兒好起來之前,你以為我放心放你離開嗎?”
大夫面如死灰的看著肖老爺,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已經不是委婉的把他留下來,而是明目張膽的禁了他的足啊。
偏偏大夫不敢反駁,相信自己只要敢偷偷溜走,下一刻小命就要沒了。
一個時辰後,肖同匆匆回來。
肖老爺一直坐在屋裡沒有走,肖夫人哭得不能自拔,肖老爺聽的心煩,把人趕走了。
“老爺,奴才找到這個。”肖同拿著一個藥包走進屋裡,臉色嚴肅的道:“在一個奴才屋裡找到的,他是廚房打雜的,奴才問過了,從昨日吃過晚飯後便沒人再看到他,奴才懷疑他跑了。”
肖老爺聽得青筋暴突,先將藥包給了大夫:“是不是五石散?”
大夫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了過來,細細的聞了一下,而後沾了一點在舌尖上償了償:“是這個,等大爺醒了喂他吃下。”
肖同看著大夫的舉動,驚的瞠目結舌:“大……大夫,你……你你你不怕上癮嗎?”
“只是一點點,不礙事的。”說到底五石散若用得恰當,也算是一味藥材,然而風險實在太大,本朝一直嚴禁,行醫者都不會去碰這個東西。
肖同愣愣的點點頭。
話落,便聽到床上一聲悶哼,大夫連忙將五石散倒了一些在茶水裡,然後在肖沐恆發狂之前喂他喝下。
五石散的藥效立竿見影,肖沐恆發出一聲舒服的輕歎,神情慢慢的恢復平靜,下意識的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著,於是愕然的朝肖老爺望去。
“爹?”
“兒子,你怎麽樣?”
“快,快大少爺松綁。”大夫急忙道:“服用五石散後,大少爺要行散。”
肖同聞言,忙上前將捆著肖沐恆的繩子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