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居然讓二皇,三皇子跟五皇子一同前去?
什麽意思啊?
難道是告訴他們,太子人選會從這三個人之中選出來?
柳黨的人暗中朝柳相看去,等著他的指示。
屬於楚今宴一黨的官員不敢明目張膽,於是悄眯眯的急切的朝他看去,八殿下,上啊,這個時候不爭什麽時候爭?
正當眾人驚愣著,成德帝又道:“老二,老三,老五,你們給朕聽好了,這一次前去昌城,你們只是去聽去看去學,不準備插手任何事情,所以,如果之後有人要把功勞按在你們頭上,朕也一概不認,聽明白了嗎?”
三人聞言,齊齊的出列拱手應道:“兒臣遵旨。”
柳相若有所思的看了成德帝一眼,心中冷笑一聲。
皇上這是在玩權衡術麽?
假如三皇子真的跟八皇子站在了同一陣營裡,那麽就算八皇子沒去,有三皇子在,誰又能說最後的利益沒有落在八皇子身上。
派三位皇子同去,亦能相互製肘。
呵,罷了!
反正三人不能領任何軍功,影響也不是很大。
沈雄不僅吃了敗仗,更是受了重傷,之後的指揮權力都落在了永毅侯的手中。
二皇子沒有功勞不打緊。
永毅侯是二皇子的嶽家,有他在,二皇子必能在軍中先樹立威信。
得了邊關將士們的擁護,離皇位便是又近了一步。
至於三皇子跟五皇子,即便不能出手,但到了昌城,在永毅侯的地盤上總歸討不了好。
這麽一想,柳相與二皇子相視一望,漆黑的眸中均湧動著勃勃野心。
等退朝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
楚青雲走在五皇子楚時安的身側,問道:“五弟,你這是回府,還是準備去紀家?”
楚時安看了楚青雲一眼,道:“三皇兄又去哪?”
楚青雲背著雙手,漫不經心的道:“當然是回府了,我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京呢,得好好安撫一下我愛妃的情緒,畢竟楚盼兒又不是我母妃的女兒,我去不去也不打緊。”
言外之意,就算你倆不是一個娘生的,但賢嬪是你養母,她的親女兒成親,你這當哥哥的不去喝喜酒,未免寒了賢嬪的心。
楚時安聽著楚青雲不懷好意的話,面色一凜,沉聲道:“三皇兄也是盼兒的親兄長,你都不擔心惹怒母妃,我又怎會有顧慮,何況邊關戰事告急,國仇面前,這些都是小事。”
“呵呵。”楚青雲冷笑一聲:“賢嬪又沒生我又沒養我,我也不靠她,她生不生氣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到是你……”
他拍了拍楚時安的肩膀,給了個你懂得的眼神,然後甩著手臂大步走了。
留下楚時安看著他的背影暗暗咬牙。
這廝故意來給他添堵的。
父皇已經下旨讓他們準備即刻起程,宋言跟跟吳為定然連夜挑選有能力的將士,最晚明天正午肯定要出發了,再晚就不容易趕上永毅侯,如果他這時候還去紀府,被父皇知道了必然會讓父皇覺得自己不顧國家大事而心生不滿。
可若他不去紀府,楚盼兒好好的婚禮皇子們一個都不出席,即便知道原因,怕心裡也會對他生出一絲疙瘩。
楚時安狠狠的皺了皺眉,最後還是回了自己的府裡。
母妃有怨言,也沒有父皇不滿嚴重。
等過段時日,她自然就能想通了。
第二天。
皇宮正門口,三位皇子身穿鎧甲坐在棕色的駿馬上,身後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兩千精兵。
陽光下,眾人的鎧甲折射出熠熠寒芒。
風呼嘯,吹拂著旗幟獵獵兒響,帶著勢不可擋之威。
號角聲響,將士們握著手中的刀槍,發出鏗鏘之鳴,隨著馬兒的一聲嘶鳴,眾人緩緩朝城門口走去。
百姓們分列兩邊目送著他們離去。
這一仗,不僅關系著昌城百姓的生死,也關系著他們的存亡。
而此時的京城郊外,一輛馬車疾馳在小道上,濺起的塵土飛揚,天空高而遠,明淨得似乎能滌蕩人心。
很快,馬車在一座亭子前停下,車簾掀開,陸襄拎著裙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一抬頭,她就看到了亭子裡坐著的楚今宴。
他穿著繡有暗沉圖騰的長袍,墨色回形滾邊,長長的墨發,如黑色的河水一樣鋪張在背後,雙眸如雪山融水清澈冷冽,光是那樣隨意的坐著,便有一種淵亭嶽峙之感,雍容俊美的讓人窒息。
陸襄步入亭內:“怎麽突然走的這麽急?”
楚今宴望著她,原本銳利鋒芒的黑眸瞬間化作淺淺柔情:“早在西晉功打祈峽關的時候,我私下訓練的一千暗衛便已經從陽寧城出發,算時間比永毅侯要早三日到,但是糧草跟兵器出了點問題,所以我才要親自去一趟陽寧城,只是沒想到沈雄戰敗,永毅侯到了昌城必定獨攬大權,雖然父皇不讓皇子們有任何軍功,但有永毅侯在,楚承禮更容易收服人心,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借著這次機會,我去會一會沈將軍。”
陸襄聞言,臉色擔憂的看著他:
“殿下有把握嗎?”
楚今宴淺淺一笑,望著陸襄的眼底像是碎滿了陽光:“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也不會盲目行事,等打完這場仗,我就跟父皇請旨娶你為妃,就憑著這股信念,我也不能輸啊。”
什麽等當了太子再娶陸襄。
他等不了了。
陸襄一怔,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離別的愁緒一下子就沒了。
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又格外認真的看著楚今宴,宛爾笑道:“好啊,那殿下務必保重,我在京城等你回來。”
楚今宴聽罷,雙眸頓時亮了:“有你這句話,我爬也會爬回來。”
陸襄:“爬回來的不要。”
她瞪著眼,咬牙道。
然而墨色的眸底是化不開的擔憂。
楚今宴輕笑一聲,目光輕柔:“好,一定全須全尾的回來娶你,我走了。”
陸襄點頭:“恩。”
楚今宴凝視著陸襄,忽然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很快離開:“等我。”
說罷,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