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襄!”
陸襄步子停頓一瞬,轉過身來,眼眶微紅的看著宋言君:“義兄還有事嗎?”
“讓你受委屈了,不管蓁蓁是否喜歡你,爹跟我都是真心把你當作宋家女兒的,你不必管旁人的看法。”
陸襄聞言,露出感動的神色,隨即又一臉內疚的道:“可是……因為我的到來,而讓你們跟宋姐姐生了嫌隙,我……我實在過意不去。”
宋言君想到剛剛宋蓁蓁那副凶狠的模樣,心頭微微一涼。
他能感覺到蓁蓁對陸襄的排斥。
“跟你沒有關系。”宋言君神色溫柔的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蓁蓁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宋家沒有把她教好,我向你道歉,眼下天色實在太晚了,住一晚,明早再走吧。”
“何況你走了,我和爹也會難過。”
霧月適時的開口勸道:“小姐,恕奴婢直言,你現在回去沒什麽,但不知道的人怕是要誤會是不是國公爺對你不好所以才把你氣走了,就算大小姐不喜歡小姐你,但國公爺對小姐可是真心疼愛的,小姐也不希望外人說國公爺的不是吧。”
“這……”陸襄猶豫了一瞬,點頭道:“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
“大哥,我沒事了。”
……
把宋言君送走之後,陸襄回到屋裡,臉上的委屈隱忍之色瞬間消散,除了紅紅的眼眶證明著她剛剛確實哭過。
雲遮拿來熱帕子給她敷眼睛,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陸襄道:“宋大小姐是不是氣瘋了?”
陸襄笑道:“想知道,現在可以去錦華院外面守著,說不定一會能被你看見她氣到發瘋的模樣。”
雲遮聞言一個激靈,忙不跌的搖頭:“還是算了,奴婢怕被打死。”
這宋大小姐這麽陰險狠毒,還是離遠一點。
“小姐,國公爺會不會嚴懲大小姐?”霧月問。
陸襄道:“不會。”
雲遮不解:“為什麽?她為了算計小姐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簡直喪心病狂,國公爺難道還心疼她?”
要真是這樣,那也太沒天理了。
陸襄:“心疼倒不至於,只不過安國公跟世子的疼愛是宋蓁蓁在宋家立足的唯一仰仗,她不會坐以待斃的。”
“啊?”雲遮一臉呆愣:“可她做的事情都被小姐你當場戳穿了,還能怎麽辦?”
陸襄輕笑著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譏誚:“不要小看了宋蓁蓁。”
這個時候,隨便拉個丫環出來頂罪不就行了。
雖然未必能把自己摘乾淨,但作為被蒙蔽的受害者,她情有可原。
可安國公跟宋世子信不信,信多少,宋蓁蓁無法掌控。
雲遮一臉遺憾的撇了撇唇:“還以為能一擊壓的她翻不了身,如此一來小姐不是白折騰了。”
“怎麽會。”陸襄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怎麽遮掩也不可能當成沒有發生,安國公跟世子對宋蓁蓁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而宋蓁蓁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也絕不會輕舉妄動再來陷害我,我也能清靜一點。”
否則時不時的要防著宋蓁蓁,她也累啊。
不過她今天故意設計的這一出,也讓陸襄知道宋蓁蓁對自己的敵意有多大。
居然讓宋蓁蓁不顧自己過敏可能會引起性命之憂的後果來算計她,簡直是恨她入骨啊。
就為了怕自己影響她安國公府小姐的地位,這女人就跟瘋狗一樣咬著她。
這憎恨來得莫名其妙。
簡直有病。
翌日。
陸襄剛洗漱完,便聽到雲遮來報:“小姐,大小姐來了,在花廳等你。”
“知道了。”
陸襄說道,不緊不慢的系上腰帶。
宋蓁蓁會來,她並不意外。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陸襄才慢悠悠的朝花廳走去。
在宋蓁蓁快要等的失去耐心之際,終於見陸襄走了進來。
素白的梅花小襖,水影紅密織海棠花的馬面裙,一雙若月牙般的眸內,皆是靈動至極的光澤,似蘊含星辰,從容淡然。
宋蓁蓁的眼底不可控制的劃過一抹陰鷙,而後快速的斂去。
“襄兒妹妹。”她起身喚道。
陸襄目光怯怯的看了眼宋蓁蓁,抿著唇弱弱的道:“有……有事嗎?”
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可憐模樣。
宋蓁蓁被她這無恥的嘴臉給氣的差點背過去。
太不要臉了。
明明就是一朵可恨的食人花,可在人前卻裝作無辜的小白花。
她真是小看這個賤人了。
歸雲閣裡還有安國公安排給陸襄的丫環,宋蓁蓁強忍著怒火才沒崩了自己的形象。
她緊繃著面皮,道:“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昨天的事情是姐姐誤會你了,沒想到我的身邊出了叛徒,為了害你不惜連我的性命都不顧,竟騙得我誤會了妹妹,此事的錯雖不在我,但歸根到底是因為我沒有管教好下人,才讓妹妹受了莫大的委屈,希望妹妹能原諒我。”
陸襄眨了眨眼,無辜的看著宋蓁蓁:“所以都是下人的錯,跟宋姐姐沒關系對嗎?”
宋蓁蓁:“……”
雖然她的確想表達這個意思,但陸襄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不對味呢。
好像是她故意推卸責任似的。
不等宋蓁蓁解釋,陸襄又道:“宋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原諒你的,我雖認了義父,但我不會住在安國公府,宋姐姐放心。”
宋蓁蓁一噎。
陸襄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分明是在說她霸道啊。
還有什麽叫讓她放心……
這不是叫人以為自己容下不陸襄嗎?
宋蓁蓁氣得咬牙切齒,差點拍桌子。
“妹妹說什麽呢,這裡也是你的家,歸雲閣更是父親精心為你布置的住處,你想怎麽住就怎麽住。”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恨不得上前撕了陸襄這張虛偽的嘴臉。
“哦。”陸襄淡淡的道:“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宋蓁蓁一愣。
沒料到陸襄說變臉就變臉,更是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自己拉下了臉面,主動來跟她賠禮道歉,她卻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