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何枚顧不得還在窘迫, 後怕地看了一眼還在恨恨盯著白頌的實驗對象,強烈反對,“教授, 裡面很危險, 你一個普通人, 不能進去!”
“她的異能也不強。”說話間, 透明屏障已經升上去了,白頌微微彎腰, 一點防護措施都沒做的就直接進去了。
“教授!”何枚見根本勸不動她,一咬牙一跺腳, 立刻就要跟上去, 而白頌轉頭製止道,“你們就呆在外面!”
“教授!”何枚不甘心, 但也沒法違抗白頌的命令,隻好就站在屏障的跟前,焦灼地盯著白頌的背影, 恨不得給白頌裹上好幾層的防彈衣。
白頌迎著任務對象充滿憤怒和恨意的眼神走近, 微微俯下身, 她跟實驗對象的鼻尖幾乎都挨著鼻尖了,看的何枚心臟一抽一抽的,生怕實驗對象出差錯, 傷到了白頌, 想大聲叫白頌後退, 卻又怕嚇到了白頌或者刺激到了實驗對象, 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忍耐著擔憂的神色,甚至使勁掐住旁邊人的手,緊張地看過去。
“……”旁邊的人疼的眼睛都紅了, 也不敢吭一聲,更不敢讓何枚松開,生怕剛說一個字,她就炮仗似的被嚇得彈跳起。
白頌嘴唇輕動,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小茹,接下來的實驗,都由我來給你做。”
實驗對象叫方茹,是她主動告訴白頌的,但白頌很少跟她說話,自然也不怎麽叫她的名字。
方茹的瞳孔微微縮了縮,似乎是想在白頌的身上找到之前那個對她雖然不苟言笑,但渾身散發著善意的人的影子。
只不過,她注定找不到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小惡魔.白頌。
白頌略挑了挑眉,因為她的表情很少,所以方茹很容易就在她眼底看到了輕蔑和不屑,怔愣了一下。
白頌冷冷道:“早就知道你體質特殊,倒是一直不知道竟然特殊到如此程度,竟然是普通人激發出異能的重要道具。”
“早,早知道?”方茹的聲音就像是破風箱,沙啞的厲害。
“是呀,不然你以為我會在你身上下功夫?”白頌眼眸依舊冷淡,但這時相比冷漠,更像是冷酷,甚至都能淬出冰來,“如果有你的配合,這些實驗更好做些,你也能少受點苦,但都被那個沒腦子給破壞了!”
白頌的情緒終於有了一些起伏,但也不大,就好像沒什麽事情嫩讓她情緒激動似的。
她就像是一座冰山,巋然而立,讓人心生敬畏疏遠之意。
方茹眼眸閃了閃,眼底迸發出無盡的恨意。
白頌仿佛沒發現,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不過我奉勸你,最好自主配合我們的實驗,否則受苦的還是你!”
方茹咬著牙:“你接近我,就是為了讓我主動配合你做實驗?”
白頌點了點頭,非常理直氣壯。
五官一陣扭曲,方茹看著白頌的眼神就像是刀子,恨不得一刀一刀剮乾淨白頌身上的每一塊肉。
她猛地向前一鼓動,想是要用腦袋去撞白頌似的。
哪料到白頌早有準備,猛地向旁邊閃躲了一下,連嚇都沒被嚇著。
“教授,教授,實驗體出現雷電系異能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強。”門口傳來驚喜的聲音,“教授,這是不是說明雷電能刺激普通人產生雷電系異能?”
聽見外面人的喊聲,白頌看了一眼已經筋疲力盡,額頭上都在冒虛汗的方茹,轉過身,收斂了剛才臉上所有的小表情,眼底劃過一抹難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眯著眼睛看向胡說八道的研究員:“你想當雷系異能者?那你能承受得住多大的電流?”
“……”第一檔就要去見閻王。
那人撓了撓臉蛋,訕訕不說話了。
雖然白頌沒明說,但其中暗諷的語氣滿滿,聽得他羞窘難耐,不自在地看向身邊人。
身邊人也略聳了聳肩膀,完全不知為何實驗如此順利,白教授卻忽然發這麽大的脾氣,趕忙緊緊閉上嘴,大氣都不敢出。
白頌則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陰陽怪氣,吩咐道:“早上的實驗就到這裡,今日之內要把所有的實驗報告整理起來,明天還有新的實驗。”頓了頓,她眉心微蹙,按了按酸脹的太陽穴,疲累說道,“給實驗題注射M72藥劑,讓她休息。剩下的交給你們了,我有點乏了。”說罷她吐出一口濁氣,就要回去了。
之前跟著羅帥做實驗,羅帥恨不得整個核心技術都隻掌握在自己手上。
要不是他本身能力不夠,怕是都不願意讓其他人進這間實驗室。
而白頌,能力比羅帥強得多,還不貪功,給他們下面人學習的機會。
一個個面露喜色,眼底滿是感激。
他們也都知道白教授身子羸弱,方才精神又高度緊繃,就連他們身體康健的人此時放松下來都有些吃力,立刻都答應下來,紛紛讓她不用擔心實驗,趕緊去休息。
尤其是何枚,緊張的面色都變了,她也不留下來,而是緊跟在白頌的身後:“教授,你哪裡不舒服?要叫醫生嗎?”
白頌又困又倦,心情也不好,板著臉:“我沒事,你不要跟著我。”
被製止的何玫怔在原地,抬起的腳落下不是,不落下也奇怪,一時之間尷尬無比,無措地看著白頌的背影,急的眼圈都紅了,很快雙眼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白頌走的很慢,步子也很穩當,但膝蓋突然一軟,整個人栽倒下去。
何玫嚇了一跳,本能地撲上去抱住白頌。
但她太瘦弱了,個子也沒有白頌高,被白頌帶累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白頌當了支撐架子。
“教授,你、你沒事吧?”何玫慌張地在身上亂摸,找到一顆牛奶糖,抖著手打開塞進了白頌的嘴裡,其他人也都趕忙聚攏過來,將白頌扶在一邊的沙發上。
只剩下何玫還跪在原地。
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一來剛才她眼睜睜看著白頌倒下,真的被嚇到了,現在腿都是軟的。二來她剛才跪下來的力道太大,底下又是大理石地磚,剛才緊張之下還不覺得,現在兩隻膝蓋跟碎裂了似的,火辣辣的疼,根本站不起來。
旁邊人急忙把她扶起來:“沒事吧?”
何玫眼睛緊緊盯著白頌的方向,心不在焉搖搖頭:“我沒事,快去找醫生,教授身子太弱了。”
那人看了一眼被眾星拱月的白頌,微微歎了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何玫:“別老想著教授,你膝蓋沒事吧,別留下什麽隱患。”
“我?”何玫懵了一下,“我能有什麽事,我沒什麽事。”說完她忽然一拍腦袋叫道,“我待會還真有事,教授肯定是低血糖了,我得去照顧她,我這邊的報告就麻煩你幫我整一下,注意事項我都標注出來了,大概都寫好了,就是再理順一點,拜托了。”她雙手合十,眼巴巴地祈求對方。
“你呀!”這人是何玫的大學同學,關系不錯,是看著何玫一點一點陷入一個叫白頌的陷阱的。
友人歎氣:“你何必呢。”她壓低了聲音,“你又不是不了解白教授,除了實驗心裡什麽都沒有,別說對你有些微好感了,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人類,你說她是怎麽做到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別亂說!”何玫拉了一下友人的衣袖,有些不高興她說白頌的壞話。
“好了好了,我不說。”畢竟是別人的事,她也不方便張口,好在白頌從未表現出絲毫會接受何玫的跡象,不是那種綠茶婊吊著何玫。
只希望何玫盡早結束單戀,好早日回頭。
白頌不過是一瞬間的低血糖,喝了些熱水之後,身體裡的寒氣消散不少,力氣也逐漸回籠,她擺擺手:“你們都去忙吧。”
她自己則是靠在沙發上眯著眼睛又坐了一會,嘴裡的糖逐漸融化,也沒了剛才胸腔憋悶的短氣感,扶著沙發起身準備回去,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緊接著,就有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走進來,打頭的那個帶著金絲邊眼鏡,長得一副尖嘴猴腮模樣,尤其是看人的喜歡挑眉斜眼,給人一種倨傲但卻又賊眉鼠眼的違和感。
是上面派下來的人,白頌略皺了皺眉,起身迎了過去。
“白教授,聽說你應該過來了,上面讓我過來問問你還有什麽需要的嗎?”他說話的時候,眼睛若有若無瞟過實驗室其他地方,貌似不經意地說道,“不過我看這大清早的,怎麽大家都還沒開始工作?”
白頌眼神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沒什麽其它需要的,只是需要你們不要來打擾。”
“……”來人沒想到白頌這麽直接,饒是有再好的口才也楞了一下。
白頌壓根沒給他反應反駁的機會,緊接著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雖然你們的做法不太認可,但我也能理解。”她轉身叫道,“小趙,去調實驗監控給他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再也沒看他們一眼,直接就走了。
何玫見狀,慌張拿上早點,也跟了上去。跟那些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唇瓣溢出一絲滿是嘲諷的嗤笑:“抱歉,我們教授情商不太高,不像你們之前找的負責人,時間全耗費在耍小聰明上了,半個多月了,實驗體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別說結論一個都沒得出來,就連正經的規律都沒抓到。幸好你們及時止損,又叫了我們教授過來,這才第一天,實驗就有所進展。”
“小孩子都知道,不是一直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的才是好學生,因為他很有可能是在磨洋工,而外面玩的也不一定是壞學生,畢竟難道你就知道他不是把作業做完了又額外做了奧數題才出去放松的?”
簡單的例子啪啪啪打在來人的臉上,來人也沒想到,之前一直對他們卑躬屈膝,竭力討好的研究員竟然如此尖牙利嘴,一點不忌憚得罪他們。
他心思轉了好幾個彎,也猜到是因為白頌有真才實學,而且看樣子對實驗很有把握,所以才有恃無恐。
這樣想著,他也不敢得罪這幫人,當即笑開了。
“這位小姐說的對,但您誤會了,我們來真的是想問問教授缺什麽。”他態度非常誠懇,“我們雖然不懂實驗,但也知道每個研究者都有自己的小習慣,為了讓今後白教授做實驗更順手些,不知實驗室缺點什麽,我們盡快補給。”
這就完全是隨便拉借口,睜眼說瞎話了。
實驗室左右不過就是些實驗器材,只有低端和高端兩種區別,有什麽可挑選的。
何玫眼珠子轉了轉:“也是,是我誤會了,正好,之前羅帥用的那些設備教授用的確實不順手,小趙,把教授喜歡的那幾台類型照出來給領導看看,能不能批款給送過來。”
小趙愣了愣,但對上何玫滴溜溜亮晶晶的眼睛,頓時就明白了,立刻答應著:“哎哎哎,正好,羅帥的水平用這些器材正好,但在白教授手裡,就跟將軍拿著掃帚上陣打仗似的,本事都發揮不出來,您看看,我這PAD立刻給您調出來,型號我給您寫下來吧……”
來人楞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本來是來追究責任的,沒想到竟然被宰了一頓,臉色頓時漆黑,但也沒法發泄出來,僵硬地笑了笑,乾巴巴說道“”“好,我先看看,但我也是得打申請,不知道上面……”
“上面不就是派您來調研的嗎?您都看到我們的短板了,還不給解決,那拿不出成果又要說我們能力不行,能力不行的話,我們今早的實驗能成功?要是有更先進的設備,我們這會指不定就已經測算到更精確的數據,完全不用假設估算了,算了,跟您說了您這邊也不懂,反正現在就是沒有更高端的儀器設備,我們的研究肯定會緩慢滯後,到時候您可千萬別又聽了其他人的挑唆說我們這邊不敬業。好了,為了今早的實驗,白教授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呢,剛才因為低血糖都差點暈倒了,你們這個時候還來煩她,難怪她要回去躲著你們了。”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不來白頌就不回去似的。
來人被何玫說的一愣一愣的,笑容逐漸僵硬在臉上,咬著牙將胡亂挑撥離間的那個人在心裡咒罵了無數遍,趕忙先對白頌表示了關心,又表示自己一定會跟上面打申請,盡可能把這些東西批下來的。
何玫冷淡看了他一眼,寒暄了兩句立刻追白頌去了。
來人擦著額頭的冷汗,跟著小趙去看設備了,心裡恨得牙癢癢。
他們前期投入的已經夠多了,哪裡還有多余的資金儲備。
但剛才的話也算是威脅,沒有新設備,就沒有實驗結論。
要還是羅帥那樣的實驗進度,他們肯定覺得沒有就沒有,大不了不研究了。
可他們在白頌身上看到了希望,雖然非常微弱渺茫,但總比沒有的好。
他們沒法舍棄,甚至想抓的更牢固一些。
何玫追出去的時候,非常擔心白頌已經回去了。如果那扇房門關上的話,她就很難再敲開了。
但幸好,白頌沒有走遠,她甚至沒有回房,而是坐在院子裡,視線毫無焦點地向前看,整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和孤寥的氣息。
何玫站在走廊上,靜靜望著落地窗外安靜恬淡的白頌,微微蹙眉。她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白頌,感覺超脫於自然,和他們格格不入似的。
何枚抓了抓手上的飯盒,用旁邊的微波爐轉了幾分鍾,立刻跑出去。
白頌已經脫下了白大褂,沒了寬大袍子的遮掩,她的身形更顯瘦削,那纖細瘦弱的腰肢,似乎一隻手就能圈禁起來似的。
何玫看的心疼,急忙走上前打破這孤寂的畫面,低聲道“教授,吃點東西吧。”
打開飯盒,一股濃鬱的香菇和臘腸的香味和鮮味撲面而來,令人口齒生津,食指大動。
何玫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她做的燒賣即便經過二次微波爐也完全不影響賣相,潔白晶瑩,薄皮大餡,最上面還點綴了一顆青豆,清爽又誘人。
但白頌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面色頓時就變了,她歪過腦袋,哇的一聲乾嘔起來。
何玫嚇了一跳,趕忙拍打順著白頌的脊背,想要她更舒服些,但她靠得越近,白頌就嘔的更厲害。
但因為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沒怎麽吃東西,所以隻吐出來一些酸水。
面色煞白的厲害,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似的。
何玫還想湊上去,被白頌忙不迭躲開。
何玫一愣,眼圈頓時就紅了,
白頌嘔的滿眼霧蒙蒙的,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全身都在拒絕何玫的靠近,她忍著下一波惡心,流著生理性淚水艱澀開口:“把吃的,拿走,我聞不慣那個味道。”
何玫立刻回過神來,呆愣地看著手上的飯盒。
完全想不明白早上教授還流露出很想吃的表情,要不是實驗耽擱了,恐怕都已經進教授的肚子了。
難道是教授從來不吃經過微波爐加熱過的食物?不應該呀,以前也沒發現教授有這要求呀。
何玫心裡納悶又擔心,但還是第一時間將飯盒放在了遠處,甚至自己還去洗了個手,把身上的味道簡單散了散,這才重新跑回去。
但白頌已經不在原地了,長凳上只剩下白頌遺忘的隨意擱置的白大褂。
何玫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走過去將白頌的白大褂拿起來,本想給她送回去的,但一想到這褂子上也很有可能沾染了味道,便決定洗一洗再給教授送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和表情,收斂起眼底的憂傷和難過,裝作沒事人似的走了。
而白頌,回去之後躺在床上,餓的兩眼冒星星。
她回來都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了,但隱約還是能聞到糯米和臘腸完美糅合在一起的鮮香味,閉上眼睛更是可怕,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燒賣精致的賣相,口水不受控制地淌出來。
何玫的燒煤是自己做的,每一個都有拳頭那麽大,色香味俱全,還非常飽肚子。
想著想著,白頌的肚子又是一陣轟鳴。
越想越餓,白頌躺在床上烙煎餅似的翻來覆去,恨不得抱起枕頭啃兩口。
畫面太辣眼睛,系統不忍直視:“就算你想拒絕何玫,也用不著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吧。你的胃本來就不好,何必呢,跟她說清楚,然後在其他地方補償就行了。”
“你在說什麽呢?”白頌正在跟饑餓做抗爭,一張口口水都噴出來了。
系統:“……”
白頌趕忙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岔開話題道:“我現在是科學狂人白頌,兒女情長這些肯定是不懂的,不需要我說何玫都知道自己沒機會,在他們眼裡,我以後是要跟實驗室結婚的人。”
她勾了勾唇角,不壞好意地笑著說:“做完實驗出來摔倒,失魂落魄孤獨寂寥地坐在小院子裡,都是為了給以後的方茹看的。”
系統:“……”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但總覺得要替方茹點排蠟。
白頌理了理思路,跟系統分享這次的劇本:“雖然我現在刺激她,用她做實驗,但我都是為了她好。因為不忍心,所以在看到她收到那樣慘絕人寰的痛苦折磨之後,我心如刀絞,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軟。”
“因為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的話,她的處境只會更差,甚至還有可能會死。所以要想她好,我只能親自對她。”
“但我也沒想到何玫這姑娘折磨執著的,一次兩次地給我助攻,尤其是小院子裡帶了燒賣給我。”
白頌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用看,我一聞就知道餡料很定有肉,你說剛聞到了自己好朋友肉都快被烤糊了的味道的我,怎麽能忍得了肉的味道,必須不能吃呀。”
“不僅不能吃,我的反應還得更劇烈些,所以我吐了。今天我什麽都吃不下,以後我也不會再碰肉了。”白頌眼底閃爍著得意的光彩,“我知道方茹的能力就算本來一般般,也得被數據篡改的不一般,搞不好是能毀滅整個地球,統治全人類的異能。”雖然聽起來有些中二,但誰讓這就是個架空的異能者世界。
“等她脫離困窘之後,我再找個契機,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白頌嘖嘖兩聲,“我不僅報了仇,還沒拉到仇恨,計劃通!”
系統聽了,不是沒覺得好,但也不敢說好。
畢竟白頌的思想異於常人,經常會有一些奇奇怪怪但意外地總能激發起任務對象更大怒火的腦洞,而任務對象則是更不用說了,在別人看來非常簡單的問題,她都能直接繞到白頌不喜歡她,白頌對她不忠貞的她臆想中的結論上。
所以這兩個人思想碰撞出來的火花,想必非常危險。
系統在心裡祈禱,到時候白頌別打臉太早。
這些任務世界她受苦了,好容易有一個能喘口氣,還能開心開心的世界,希望時間能長一點。
白頌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她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翻找了許久,別說現成的吃的,就是連喝得都沒有。
最後隻好在廚房接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了個水飽,捂著鼓脹起來的肚子,一臉哀怨地爬上床睡覺去了。
昨天羅帥很晚才去實驗室,畢竟他沒什麽正經工作,再加上不想牽扯到風暴中心,就只等事情鬧大了再去看個熱鬧。
沒想到去了之後發現根本沒有熱鬧,反而一個個表情嚴峻凝重,忙的飛起。
他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上面沒派人過來,當時就想打電話問一問,手都已經伸進褲兜打算掏手機了,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太急躁,先觀察觀察再說。
他不動聲色挪到一個人的桌前,眼神偷瞄著對方正在寫的東西,但也只看到了是寫實驗報告,卻不知道寫的是什麽。
等他再靠近一些想要仔細看清楚的時候,那人忽然感覺到了,下意識將實驗報告擋了個嚴嚴實實,轉頭這才發現是羅帥。
他們早就猜到今天早上是羅帥使壞,幸虧白教授有先見之明,實驗做的早,等他們來了,結果都出來了,就剩下總結實驗報告了,
若是那幫人來的時候他們還沒做實驗,甚至是正準備開始做實驗,都會被懷疑不敬業。
一想到羅帥差點坑死他們,這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真是沒見過這般沒本事還小氣的男人。
“羅師兄,你的座位在那邊呢,你站在我這裡幹什麽?”那人指著偏僻的角落,眼底滿是奚落。
羅帥自尊心尤其強,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輕蔑,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恨恨瞪著他。
那人也不發怵,畢竟一個一米七二的小身板,還打的過他一米八三?
他語氣裡充斥著濃濃的不屑和不滿:“怎麽,偷看我的報告想去告密?說我實驗報告造假?”
羅帥喉頭一哽,立刻想事情敗露了。
但他也不怕,讓他們再囂張半天,等他們落在自己手裡,他一定要狠狠奚落他們一頓,然後再開出去,招一批新人進來,培養成自己的心腹。
就在他憋著想要忍氣吞聲息事寧人的時候,休息室忽然走出來一個人。
羅帥是見過他的,畢竟上一次就跟他對結果。
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原來檢查者都已經到了,看來他們沒多少好日子了。
但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檢查者竟然和白頌的狗腿子相談甚歡,舉止間還挺不想得罪對方的。
他當時就驚呆了,詫異地望著小趙,第一反應就是他也想往上爬,但——
羅帥看了一眼另一側狠狠瞪著自己的何玫,當即就推翻了這個猜測。
那麽——負責人對待小趙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就反應了負責人對待白頌的態度。
羅帥,開始慌了。
他瞄了好幾眼那個西裝男人,可對方都沒看他。
羅帥急的額頭都冒汗了。
他不知道白頌跟男人都說了什麽,怎麽會讓男人的態度如此微妙。
他怕白頌給自己穿小鞋,把自己徹底趕出研究所。
“那我就等著陳先生的好消息了。”小趙熱情地跟陳姓男人握了握手,笑的非常燦爛,甚至邀請道,“今天和陳先生聊得非常愉快,若是不忙了,歡迎過來視察。”
“……”短短一個小時,敲定了三台上千萬的儀器設備,小趙當然高興了,但陳先生一臉一言難盡,牙疼又肉疼地看著小趙,乾巴巴地跟著笑:“好好好,一定來。”
再來就有鬼了。
小趙還要了三個國外最先進的儀器,等著他申請資金呢。
再來,豈不是要讓上面大出血?
自己才不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陳先生逃也似的狼狽離開了,小趙笑的像隻偷了腥的貓,轉身就跟其他人說起新設備。
“真的?”幾個人都開心的不得了,“要有新設備了嘛?聽說那台設備的時間卡的特別準。”
“實驗誤差減少的話,咱們的數據可信度就高一些了。”說話的是今天控制開關的人,為了卡時間,他到現在胳膊肌肉都是僵硬酸疼的,幸好白教授沒讓繼續做實驗,否則實驗體還好著呢,他先倒下了。
羅帥聽的心驚膽戰,難道白頌給陳先生灌了什麽新型藥劑,怎麽一點沒怪罪她,甚至還給實驗室添加裝置了?
要知道他之前測出來的數據不理想,就懷疑儀器設備不精準,影響了實驗結果,有幾次委婉地提出想要換設備,都被堵回來了。
白頌到底做什麽不正當交易了,竟然能讓鐵公雞拔毛?
何玫早就在注意羅帥了,如今見他臉色不好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冷哼一聲,把早上的怨氣往出撒:“白教授一個早上就找到了研究方向,而某人,浪費那麽長時間最後差點讓上面承擔實驗體的損失,給你儀器設備,不給你坐牢都是看在你可憐的份上。”
羅帥這輩子被太多的人說可憐了,剛開始他用這個做文章,利用別人的同情心得到自己想要的。
後來,有了一點資本之後,他的自尊心就不再允許別人說他可憐。
可偏偏他的資本又沒厚到他想達到的程度,所以他矛盾的一方面用自己的可憐去博取能給予他幫助的人的同情,另一方面在他覺得不如他的人面前裝高高在上,掩飾內心的自卑。
而何玫,不過是一個剛上博一的小丫頭片子,就是家裡有點關系,再加上靠當哈巴狗伺候巴結白頌才進的研究所,有什麽資格嘲笑自己。
連帶著前天被罵的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羅帥一拳頭砸在了一邊的牆上。
這牆面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是用來防禦異能者的,而羅帥的小胳膊小腿砸上去,牆面絲毫無損,隻留下了嫣紅的血跡。
他的拳頭還在往下滴血,整個人就像是上了戰場的鬥牛,鼻子喘著粗氣,瞪得滾圓的雙眼遍布紅血絲,打了興奮劑似的,看著讓人害怕。
何玫愣了一下,瞳孔微微閃爍,而旁邊的人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將何玫擋在身後,就怕羅帥突然腦袋發瘋衝上來。
或許是何玫這邊人多勢眾,羅帥不過是面上發了狠,也沒想怎麽著,使勁瞪了一眼何玫,轉身就出去了。
看起來非常像負氣離開,但其實是他著急想要去追陳先生。
陳先生出去之後沒趕時間走,而是站在一邊打電話,表情諂媚,不斷地點頭哈腰,擦著額前的冷汗。
羅帥也就沒敢過去,在牆角徘徊著,小心翼翼瞄著那邊。
等陳先生掛完電話,他看著陳先生一腳踹在路邊的台階上,低低咒罵了一聲。
見狀,羅帥猶豫著不知要不要過去,而陳先生似乎也發現他了,臉上的表情迅速變了,氣勢洶洶地瞪著羅帥。
羅帥打了個激靈,慢慢挪過去。
“陳、陳先生……”羅帥不敢走近,他的怒氣已經過去了,剛才又一直緊張地攥拳頭,這會放松下來才感受到手背鑽心的疼。
一大清早不在床上和小情人你儂我儂,大老遠專程跑過來受了一肚子的氣,陳先生心裡憋悶不已,這會看到罪魁禍首,可算是有處宣泄了。
揚手就叫過來幾個黑衣人,將羅帥團團圍住。
看著一圈比自己高兩個頭的壯漢,羅帥冷汗都下來了,求助地望著陳先生,嗓音哆嗦:“這、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我還想問你怎麽回事呢?”陳先生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怒氣衝天,“你不是說白教授以權謀私,不打算做實驗嗎?怎麽我今天去了人家實驗都結束了,倒是你,實驗室去都沒去!”
“我可算是知道你為什麽拿不出成果了,沒本事還不乾活!”陳先生氣的直上火,燥熱的難受,直接上了車,羅帥愣了一下,面上一陣著急驚慌,追上去就解釋,“陳先生,不是的,是白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