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後來皇室·趙家出手,重創了陰府·鬼主,這才讓雀翼左道恢復了不少的生氣,不過總體而言,雀翼左道的情況依舊比較混亂,因為坐鎮雀翼左道的鶴羽門這些年主動收斂勢力,對很多事情都選擇放任。
空鳴山,雲蒸霞蔚、仙鶴弄影,雖然這些年鶴羽門的聲勢有些下墜,但作為被鶴羽門經營了數百年的山門,這裡的氣象卻越發不凡了。
金色的陽光散落,天地靈機升騰,匯聚成霧,折射出七彩,襯托的空鳴山如仙靈居所。
“那是什麽東西?”
某一刻,一位守山弟子突然發現了不對。
順著他的指引,看向天邊,其余幾位守山弟子也紛紛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血色蔓延,一縷血色染紅了天邊,看上去好似某種罕見的天象,但又有些不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血色進一步蔓延,映紅了天空,在這一刻,雀翼左道的不少人都抬頭看向了天空,然後他們看到了一道好似無邊無際的血色浪潮自虛無中而來,其勢浩蕩,好似天河之水,浩浩湯湯,不可阻擋,欲要洗滌人間。
“這是老天發怒了嗎?”
異象驚世,不少百姓都跪下祈禱,而修士們則紛紛色變,因為他們在這血色浪潮中感受到了不可思議的殺意,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他們的神魂就受到了劇烈的衝擊,如墜屍山血海。
“不,這是敵襲。”
遮蔽天光,血色映照整個雀翼左郡,透過幻象,看到那一條排雲擊空,張牙舞爪,好似怒龍一樣直撲鶴羽門而來的血河,一位鶴羽門的長老神色大變,發出了滿是慌張的怒吼。
冬冬冬,警鍾敲響,護山陣法亮起,鶴羽門弟子迅速動了起來,但此時此刻,原本強悍的護山陣法根本無法給他們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血河雖然說尚未真正降臨,但那股恐怖的殺意已經籠罩了整個空鳴山,在這股殺意的籠罩之下,鶴羽門千余弟子盡皆心生寒意,恍忽間他們看到了空鳴山血流成河、化作屍山的景象。
與此同時,在鶴羽門的枯木秘境之中,一位原本身如朽木,盤坐於一棵枯死的老樹之下,沒有一絲一毫生命氣息外顯的老者突然睜開了雙眼。
呼,乾癟的血肉重新充實,血氣上湧,蒼老的面容染上一抹紅潤,看向外界,鶴羽門大長老鳴鶴真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怒之色。
“何人敢犯我鶴羽門?”
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殺氣,裹挾妖風,鳴鶴真人的身影迅速消失不見。
轟隆隆,濁浪排空,撼動天地,發出悶雷一樣的怒吼,接近空鳴山,意志波動,張純一的身影顯化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漆黑的雙眸中映照一層澹澹的血紅,周身有著宛如實質的殺機縈繞,頗為妖異。
“果然在這裡嗎?”
聲音沙啞,帶著宛如金屬的冰冷,殺心動,感受到鶴羽門內那股升騰而起的強大氣息,張純一神色澹漠。
將六耳等人送進遁劍宗的遺跡之後,張純一就孤身趕來了雀翼左道。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鶴羽門,避免意外的發生,張純一直接以紅雲、赤煙和無生三者為憑依,進入了妖化狀態。
無生是劍妖,本體也是它強大的根本,雖然不像六耳那麽極端,但也影響不小,如果進入妖化狀態,就相當於放棄了這一個點。
而且無生主殺,掌元屠道種,性凶戾,正常情況下,張純一是不願意以其為憑依進入妖化狀態的,因為在這種狀態下,他自身很容易受到這股殺氣的影響。
直到陰神五煉,神魂進一步壯大之後,張純一才有把握以無生為憑依進入妖化狀態,在短時間內並不受到影響。
最為關鍵的是神通·血洗蒼穹注重勢的積累,並不依靠無生的本體,在張純一的手中反而能綻放出更強的力量。
短時間內並沒有什麽差別,但時間越長,這種差別越大,因為無生對血河的掌控力遠不如張純一高,時間越長,在張純一的手中血河積累的力量會越強。
元屠道種源源不斷的吐露著殺氣,血河越發澎湃,立於血河之上,俯瞰鶴羽門,張純一的心中湧現出了一股毀滅一切的衝動,時至今日,他對血河的掌控也要抵達極限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鶴羽門的護山大陣光芒大盛,腳踩仙鶴,一道身影顯化了出來。
“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何要犯我鶴羽門?”
感受到血河那磅礴似海的力量,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鳴鶴真人開口了。
聽到這話,張純一垂下了自己澹漠的目光。
對上張純一那雙泛紅的眸子,鳴鶴真人的心突然一寒,透過那一雙眼眸,他隱約看到了一方至汙至穢的血海。
“殺你的人。”
直視著鳴鶴真人,張純一開口了。
聲音沙啞,蘊含著無盡的殺機。
而隨著張純一的話語聲落下,血河咆孝,帶著一去不回的氣勢,自天空之上奔流而下,其勢宛如一掛天河自天外而來,在這一刻,高逾千丈的空鳴山都顯得渺小起來。
“豎子敢爾!”
看到這樣的一幕,鳴鶴真人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也消失不見,不過對此他實際上是早有預料的,剛剛只不過是想爭取一下時間而已。
眉心生光,隱約倒映出一棵古松,周身妖氣升騰,一把七弦琴被鳴鶴真人拿在了手中,這是一件中品寶器。
冬冬冬,十指連彈,琴音如流泉,在這一刻,空鳴山上縈繞不散的殺意被洗滌一空,眾人不安的心被悄然撫平。
不過就在下一個瞬間,琴音一轉,金戈鐵馬自夢中來,人們好似看到了一處連綿不斷的戰場,有恐怖的戰意衝天而起,讓天地為之色變。
與此同時,一黑一白兩隻具有五千九百年修為的仙鶴於鳴鶴真人的背後浮現,齊齊啼鳴,裹挾著恐怖的戰意,周身氣息進一步升騰,最終跨越六千年修為的界限,化為一黑一白兩道玄光,交織在一起,好似一把剪刀一樣,逆流而上,欲要分開倒灌而下的血河。
“三隻五千多年修為的妖物,內景地,秘法,中品寶器。”
血河之上,張純一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什麽都沒有做,又或者說所有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此時此刻他的氣勢看似鼎盛,但真實力量實際上已經滑落谷底。
自雀尾道橫跨萬裡而來,張純一駕馭血河橫跨千山萬水,一路蓄勢,到了現在,他本身實際上已經到了極限。
“很強,但只是垂死掙扎。”
收回目光,張純一做出了評判。
下一個瞬間,血河咆孝,大浪卷起,恐怖的殺意綻放,遮蔽天空,淹沒了黑白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