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任何利刃,能夠刮出類似的痕跡來。
除非,是人類的指甲。
就算是白毛屍,也不可能單純用指甲,就將高樓的鋼筋水泥都如同豆腐似得割開。最主要的是,在那個小巷中,還殘留著一股味道。
腐爛的死魚死蝦的味道,和一直追著夜諾和慕婉的那股子臭味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夜諾的鼻子沒有問題,那股味道,是客觀存在的。就在剛剛,不到十分鍾前,那隻襲擊了中年人,喝光了他的血的穢物,就躲在這條巷子中,用恐怖的雙眼,盯著夜諾兩人看。
夜諾從腳底猛地竄起一股涼意,追著他倆的那穢物,自己現在絕對對付不了。
那,到底是啥東西!
是什麽,盯上了他倆?
夜諾疑慮重重,但是線索實在是太少了,他沒有答案。帶著慕婉去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上,那一晚還好沒有波折。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四點光景,就到了救援隊集合的時間。兩人起了個大早,緊趕慢趕趕過去。
公司租用的碼頭上,五個救援隊成員已經來齊了。
全身黝黑,五十多歲的老顧,夜諾昨天看到過。這個人原名顧景明,舉手投足很有長輩的風范,在打撈員中威望極高。
別外兩個人都還算年輕。
華超三十多歲,據說從16歲開始就在長江水中撈食,什麽賺錢幹什麽。二十多歲的時候聽說乾撈屍人老賺錢了,所以就屁顛顛的跑去應聘。這一乾,就是十來年。
最後一個人叫蝦哥,原名不詳。這人弓腰駝背,很像江水裡的河蝦,下巴一撮山羊胡子,看起來有些猥褻。
蝦哥在打撈公司也幹了9年以上,因為綽號流傳太廣,反而所有人都忘了他的真名。
老顧一看到夜諾和慕婉,就熱情的打招呼:“小兄弟,你們來的正好,去選裝備吧。有什麽不懂的就告訴我,我手把手教你們。”
夜諾點點頭,到裝備室中拿了潛水用具。還好他昨晚詳細的查過資料,又看了許多視頻,通通記在了腦子裡。所以選擇裝備的時候沒有出錯,暫也沒引起別人懷疑。
慕婉的裝備他一並拿了。潛水員中很少有像她這麽矮小的,所以潛水服只能勉強找了一件一米六左右,到時候用橡膠繩捆住手腳領口,也就將就湊合用了。
四點十三分,打撈公司的經理鄧浩還沒有來。
“鄧總是不是萎了,不敢來?”蝦哥打笑道,他笑起來的模樣,確實像一隻蝦,尖嘴猴腮令人生不起好感。
“不好說。”華超默默的整理著自己的潛水服。
老顧檢查完自己的潛水服後,抬頭:“碼頭上也沒有船,真不知道怎回事。”
話音剛落,就聽到碼頭外邊響起幾聲滴滴滴的汽笛轟鳴,之後一艘刷成黑色的船,緩緩的亮燈,行駛過來。
一看到那艘船,還有船頭得意的鄧浩,老顧,蝦哥和華超全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好家夥,這艘船,可不簡單!
這是一艘錦一級的捕撈船,船長12米,寬4米多。比長江偃師打撈公司通常作業用的快艇等雄偉多了,在長江中,這艘船絕對是一艘龐然大物。
船的吊臂哪怕收縮起來,也仿佛一根長長的手,探到船頭前方。結實的金屬船身在探照燈中,閃爍著沉穩厚重的質感。
正面,刷著‘長北新’幾個鬥大的字。
長北新,應該就是這艘船的名字。不過怪的是,明明是黑色的船,這三個字卻沒有刷成白色,反而用更黑的顏色將名字刷了上去。
看的夜諾心裡不踏實。
“這麽大的船,在長江上簡直是無敵的存在。我們以前用的小艇弱爆了。”華超激動道。
蝦哥對著船頭的經理大聲叫:“鄧經理,你神人啊。這麽短時間從哪裡借來的大船。我實在是太佩服你了。用這船出海,天生老子也沒不怕啊。”
鄧浩嘿嘿兩聲,沒開腔。他指揮兩個船員將船停穩在碼頭上,招呼五個打撈員上船。
夜諾帶著慕婉,跟在老顧背後上了船。這艘船浮在水面兩米多高,能將江面的景色一覽無余。
快要凌晨五點了,遠山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道輪廓,再過不久,太陽便會升起。
鄧浩見所有人都準備妥當後,命令道:“出發吧,祝我們的營救任務順利。”
“等等。”老顧阻攔道:“按照慣例,我們每次出船都要祭拜金沙大王。”
“那你快一點。”鄧浩雖然有點不耐煩,但他知道老水鬼們都有自己的信仰和習慣。
老顧從包裡掏出一個不大的香爐, 抓了幾把糯米到香爐中,然後點燃幾根香插了上去。紅色的香,黑色的煙,在暮色中飄忽忽的上升。
沒上升多遠,香竟然就滅了。
老顧的臉色大變。
慕婉輕輕扯了扯夜諾的袖子:“阿諾,他在幹什麽?”
“他在祭拜長江上特有的神,金沙大王。”夜諾學識很廣,解釋道。
“金沙大王?”慕婉愣了愣:“什麽東西?”
“傳說中的金沙大王,在長江流域有好幾個版本。流傳最廣的是上古時代,長江泛濫,民不聊生。哪怕大禹治水,也沒徹底解決水患。往往是治理了這一處,另外一處就又會決堤,淹沒沿岸的村莊和農田。
農田被淹沒,村民被餓死無數,導致了瘟疫的蔓延。就在大禹快要束手無策時,也不知上天是否聽到了他的感召,猛然從天上落下來一個巨人,那巨人真的巨大無比。據說有一百多米高,手掌就像山峰那麽大。
巨人倒入長江,最終鎮在滾滾長江下的泥沙之中,長江水患至此神奇的不再反覆鬧災。
後來長江沿岸的先民為了祭拜這位巨人,將其稱為金沙大王。至今關於金沙大王的寺廟還有很多個,散布在長江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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