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也都理解,說這麽多話,浪費那許多唾沫星子,多喝點水潤潤嗓子什麽的,很是應該。
隨著屋外濃稠的夜色漸漸稀薄,顧天成那種掰開了、揉碎了的闡述,也有接近尾聲的趨勢。
同時,碼頭上也有了零星的車馬人聲。聽更夫的梆子聲,已經是卯正時分,碼頭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顧天成這才正式結尾:“……咱們倆家的仇,結的很深了,回回都是我們誠運吃虧。”
被塞著嘴的頭目們拚命點頭,眼裡滿是希望:是是是,都是你們吃虧,咱們認了還不成嗎?您這絮叨好像能結束了是吧?
見此情形,顧天成很是欣慰:“老話說得好……”
大小頭目們又是一口老血咽進肚裡:不是要結束了嗎?怎麽看著像是另一場的開始啊!
顧天成不為所動,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冤家易解不易結是吧?小爺我其實不想把你們怎樣,只要讓我們吃過虧的兄弟,照原樣揍你們一頓,以前的事兒咱們就揭過了……”
話說到一半,才想起還沒問自家兄弟的意見,立即轉頭問道:“你們的意思呢,這麽辦成不?若你們不答應,咱再另外提議。”
兄弟們瘋狂搖頭:“算了算了,咱們兄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都是混場面的,咱不計較這個。”
您都快把人家十幾號人說死了,已經很可憐,我們難道還能對將死之人動手不成?
再說了,我們不答應,你若再說下去,自家兄弟也戧不住啊。
以前沒發現這位小爺有這種本事,是不是以後他們做錯了事,也會有這種待遇?
之前踢兩腳、罵幾句就算完的事情,以後拽住脖領子念叨倆時辰……生無可戀啊!
“算了啊……”顧天成還跟那兒遺憾呢,看著即將崩潰的十幾個俘虜,語重心長的教導著,“瞧瞧我們誠運的兄弟,多實誠,多大氣,多有肚量。你們真該為你們之前的齷齪行為,感到慚愧。”
十幾個人用各種姿勢瘋狂點頭:是是,我們都非常慚愧,你誠運的兄弟都不計較,這次能給個痛快不?
“哎?你們怎麽都不說話?”顧天成極為詫異的問道。
“噗……”一個兄弟終是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其他兄弟也都表情各異,他們這位小爺,是不是太沒人性了?這種話居然也說得出來。
再看那邊,顧天成好像才明白過來:“哦哦,光顧著說話,原來幾位兄弟嘴是堵著的。”
說著,招呼那幾個和翼陽碼頭有梁子的兄弟,“去,都去伸個手,幫翼陽兄弟們解開繩索。還有麻布團,也取出來吧,嘴裡塞了這東西,怪難受的。”
十九個人繼續噴血,你特娘說的好有道理,被你們用這樣大號的麻布團塞著嘴,果然怪難受!
誠運幾個兄弟都是熱血漢子,原本一腔怒火,看著這些人被顧天成那貨摧殘至此,著實不忍心計較,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給十幾人解了繩索,取下嘴裡的麻布團。
那十幾人哪裡還有反抗的心思,臉上全是感激涕零。
一個個熱淚盈眶,轉著圈兒的打躬作揖,感謝城運兄弟的不計較。
當然,最重要的是,上首坐著的那貨,終於不念叨了。
“咳咳。”顧天成只是乾咳了兩聲,翼陽那幫家夥立即就是一個激靈,眼睛都開始冒金星:啥情況?大概不是清嗓子吧?難道他還想再說點什麽?
事實是顧天成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外面就響起了更大的響動,
和開工前的零星動靜大不一樣。聽聲音,有不少人正在快步往這裡奔來。
伴隨很多人的腳步聲,還有車夫趕車和車軲轆的碾地聲。
大堂內備受摧殘的俘虜們相互對視者,發懵的臉上顯出些許希望:不會是他們的碼頭大哥帶人殺回來了吧?
之前十個當值小弟的手腳還捆著,就算有心,卻也沒有動手之力。
而這十九個剛剛解開繩索俘虜,雖然還是手軟腳軟,惡心的想吐,但都再心裡暗暗準備,準備隨時策應自家大哥把堂口奪回來。
然後,一定要把那可惡的小子狠狠收拾了。
他們聽到的腳步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好像沒經過什麽阻攔就進了院子。
這十九個貨還暗自高興呢:一定是他們大哥帶來的人夠凶悍,把這幫鄉巴佬嚇得呆住了,壓根兒就沒敢阻攔。
隨著聲音更加接近,十九人攢足了勁兒,正準備馬上來一波爆發,不但能奪回自家的場面,還能出一口惡氣。
結果……他們好像聽到了——打招呼的聲音?
而且還是那種很親熱的招呼聲,像是久未相見的老友,這時重逢了。
十幾個本來腦子發昏、臉色發懵的俘虜,如今就更懵了。
難道來人是誠運的同黨?
接著,誠運的兄弟及時進來稟報:“劉三虎到了。”
劉三虎是哪個?似乎有一點點耳熟。
s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零點看書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