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倒是沒說這種方式的潛在效果,隻講了講各主要城鎮停泊都要上人、都要補充貨物,並不需要在出發地滿載。
劉夫人倒也聽明白了,為了各地貨物都有機會搭這個順風船,乘客和貨物有點余量其實是好事。
袁冬初還給劉夫人暢想了一番類似於現代客運的經營方式。
有出遠門的人,或者帶著東西出門,不用守著碼頭打聽哪家船只會去目的地。也不用擔心沿途安全,只要掌握了誠運船隻的運行時間,便可以放心大膽的安排客運和貨運的行程,極為方便。
這番解說,把劉夫人和幾個女孩子聽的心都敞亮起來,好一番向往這張藍圖。
若不是劉夫人記得她和袁冬初終究差著年齡和輩分,真的很想和袁冬初繼續探討河道還能有多少風景。
但曹素馨小姐妹眼巴巴等著和袁冬初玩鬧呢,劉夫人再聊幾句,叮囑了女兒好好招待客人,才放她們自去說話。
曹家對小姐妹的這次聚會很重視,把府裡有的稀罕物,全往曹素馨的院子裡送。
什麽豌豆黃、荷花酥、桂花糕,都擺上曹素馨閨房的桌上,糖蒸酥酪和杏仁茶也給每個人配上。
很稀罕的還有兩個果盤。
曹素馨把一盤切開的水果往袁冬初面前推:“你嘗嘗這個,蘋果和梨子是我家一直收在窖裡的。梨子依然清甜,蘋果卻有些面了,不過香味依舊。”
袁冬初略有些驚訝:“這個可稀罕了,看起來貴府的地窖環境不錯。”
這裡是古代,沒有那麽好的溫度和濕度調節。在北方的正月裡,能拿出水果,那是很不簡單的事情。
曹素馨“嗯”了一聲,不無得意地又給袁冬初推薦另一個果盤兒:“這個蜜瓜也是地窖裡放著的,聽說是專門往地窖裡運了沙子,才能儲存完好。你嘗嘗,甜著呢。”
說完又招呼其他人:“你們也都試試。”
宋湘美笑著調侃:“那我們就沾袁姑娘的光,飽一飽口福。”
在這冬日裡,可不是每家府邸都能吃到水果的。即使曹家,地窖裡儲藏這些也是為了過年。
幾個人細嚼慢咽的正品嘗呢,丫鬟又送了一包熱乎乎的栗子上來。
曹素馨笑道:“這是前日依文家裡送來的,這個卻是借高家的光,我們才能吃到油栗。”
袁冬初笑著:“看來我是飽口福來了,有這許多好吃的。”
“應該的嘛,有你給我們出主意,我們才有了自己的生意。遍觀津州大族之家的女孩子,只有我們五人有自己的生意。”
“還是做的非常紅火的那種。”
“是啊,好多人都眼紅我們呢。”
宋湘美搶著接話:“是呢,尤其那個文玉章,一直以她姑姑是皇上的妃子自傲。加上她自己讀書也不錯,事事都要壓我們一頭。
“結果現在,生意那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她卻是被我們壓住了。還有我們送出的帖子,各種花樣文字書法,也是把她那手毛筆字比下去了。”
“能比下去嗎?”這個事就讓袁冬初意外了。
谷硬筆字終究缺乏內涵,實用方面當然沒得說。但若說能把毛筆字比下去,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這個……”袁冬初斟酌著說道,“若論書法,硬筆終究無法和毛筆等同吧?”
卻是高依文笑道:“真正懂書法的能有幾個?我們這些人雖然自小讀書,看看誰寫的字好看還行。若論品評書法,整個兒津州的小娘子也找不出一個。”
她做了個搞怪的表情,“就我們這點本事,用羽毛筆配著專用墨水書寫出來的花樣,那樣的變化多端,足以讓她們驚訝了。”
袁冬初也是汗了一把,反正她是欣賞不了書法。讓她看蘭亭序,她只能看出潦草。要說體會內裡的東西,她是真不行。
難得高依文,居然也是個敢於說真話的。
沒想到宋湘美嘴下更不留情:“袁姑娘和咱們家裡的大人以及管事,講的都是蘸水筆和羽毛筆在書寫記錄上的便捷。
“而閨秀們聚會時,羽毛筆寫出的花體字,卻能大出風頭。足見各家閨秀和咱們一樣,都沒多少斤兩。”
她這番話說出,曹素馨推了她一把,和其他人一起笑出聲來。
袁冬初也樂不可支,宋湘美這個直性子,連自己也埋汰。
幾個人笑過,高依文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袁姑娘之前說,蘸水筆和墨水年後便會在津州上市,怎地這時候了還未見到?我還以為,這些貨物會和你們一同來的。”
幾個姑娘全都點頭,袁冬初年前在投遞行寫單的時候,很多人就見過她用的那支筆。
這幾位卻是沒見過,只聽人提起,各種描述,各種吹捧,讓她們很是向往,早就盼著了。
她們甚至聽說,一些有心人見了羽毛筆,再聯想袁冬初寫單時蘸水筆的精美,覺的這是個商機,便私下裡試過,照著羽毛筆的樣子,用銅皮製作筆尖。
雖然試製的時間比較短,但還真給他們弄出了雕花筆杆、像羽毛筆那樣的銅製筆尖的蘸水筆。
這種似是而非的蘸水筆,在沒和通州筆墨行的經典實物比較時,竟然很被他們看好。
有些人不知道通州筆墨行已經有了成熟的經營策略,便是天真的認為,從現在開始著手,定然能夠在蘸水筆這個生意上佔得一絲先機。
唯一遺憾的是墨水, 見識過曹、高、宋三家使用蘸水筆的人都知道專用墨水的好處。
但這個事情就比較難辦了,這三家手緊的很,並未給人分享他們手中的墨水,那些仿製的人也就是找現有的各種顏料試驗。
呵呵,這種東西,若是這麽容易便製成,染色技術哪至於到了現代,一個不小心,還會入手掉色的衣物?
曹素馨這幾人向往通州蘸水筆的同時,就是有點替他們擔心。萬一通州的蘸水筆沒在津州強佔了先機,以後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所以,袁姑娘你要不給他們捎個信,讓他們動作快些,不要被人搶先了。”宋湘美很是擔心的說道。
這幾個姑娘也是沒見過真正蘸水筆的人,很怕因她們泄露了羽毛筆的形狀,致使通州那家的蘸水筆在經營上吃虧。
那樣就太對不起袁冬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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