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臉色冷酷,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打成一團爛泥的矮胖男人,這人的資料下屬已經報了過來,是一個才進入C市的暴發戶,因為家裡母老虎和兒女出去玩了,他便趁機來百樂門玩玩,長長見識。
李國邦經理說:“他從前天就來了,一直玩著沒走,中途確實叫了幾個女人過去陪他……”
陶然:“這麼說他確實不是齊悅安排過去的?”
趙宇冷聲:“那個臭女人,鬼心眼真多,真是不放過一點機會。”聲音緩了緩,“小茉莉也不傻,知道留心戒備,不然……”這人死了都難辭其罪!
姜哲道:“外面都安排好了?”
李國邦立刻回道:“安排好了,保證萬無一失,不會被任何人抓住把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摔跤?
既然齊悅喜歡來陰的,陪她玩玩又何妨?
就在這時,小呂和他的女朋友被人請著一同走了過來。小呂萬分茫然,又覺得眼前的陣勢很讓人害怕。
姜哲半靠在沙發上抽煙,陶然似笑非笑,趙宇腳下是一個陌生男人的手掌,地上的男人已經奄奄一息,連嚎叫的力氣都沒了。
小呂勉強笑了笑,恭敬道:“四少,二哥,然少……叫我來是需要幫什麼忙嗎?”
他的女朋友半個身體都躲在了小呂身後,又忍不住好奇偷偷打量姜哲。那個男人……真的強大又俊美,無論是他面無表情的冷酷,還是嘴唇微勾帶笑時的邪氣,甚至是他此刻高傲睥睨的神情,都是勾人的誘惑……
難怪齊悅對他死纏著不放,難怪那麼多女人趨之若鶩,就連她,看過姜哲一眼後就總是忍不住會想他,此刻心臟也是砰砰跳個不停。
他那麼好,蘇櫻半點配不上他。
她面上乖乖巧巧的,有些膽怯和害羞,在小呂出聲後,跟著道:“四少,二哥,然少……”
姜哲皺眉,陶然一下笑出聲來,抬了抬下巴:“小呂,你女人?”
小呂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了眼身旁的女友,點頭:“是啊,這是我女朋友馮雨,我們在一起有兩個月了。怎麼了?”
陶然:“你也是真夠蠢的啊小呂,跟了我這麼久,連枕邊人什麼心都看不出來?”
小呂有些莫名,看了看馮雨,馮雨十分緊張,陶然的話讓她害怕,她故作鎮定,眨了眨眼睛:“怎麼了嗎?”
原本還十分茫然的小呂恍然大悟,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他退開兩步,“媽的,你居然利用我接近四少!”
馮雨臉色漲紅,委屈道:“沒有,沒有啊!認識你之前,我都沒見過四少,我怎麼可能利用你接近四少呢?你們誤會我了,真的!”
趙宇哧了聲,“那你幫齊悅轉話也是誤會?”
馮雨:“我……,齊小姐讓我幫個忙,我看她沒什麼壞心思,就是想和蘇櫻姐姐見一面,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蘇櫻姐姐談談。她都這樣了,我沒辦法的,我也很為難啊……”
她極盡心力的為自己辯解,這句話她早已經在心裡演示了上百遍,此刻脫口而出,卻又因為趙宇越來越狠厲的眼神而沒了底氣。
事情已然明瞭,姜哲沒心思在聽下去,他站起身,雙手抄進褲兜裡,眸光極盡冷淡,“既然你這樣好心,那就在這裡陪他一夜罷。”
馮雨目瞪口呆,她看了眼在地上奄奄一息好像死人一般的醜陋男人,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她踉蹌兩步,正直道:“不,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你這是非法軟禁,我可以報警!”
陶然抬了抬下巴,立刻有人上前將她的包和手機奪走,馮雨終於害怕起來,去求小呂,小呂滿面怒容,眼底有過掙扎,可一想到馮雨的做派,他甩手不理。
“別走,求求你們別扔下我,我錯了,真的錯了……”
沒人理她,直到厚重的大門被關上,她又哭又叫的求饒,一屋的空曠和黑暗讓膽顫心驚,怕男人會醒來欲圖不軌,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到了門口,陶然對小呂說,“你就這兒守著吧。”
小呂滿臉失落和難堪,同時也十分害怕和痛苦,他低頭:“是,然少,我知道了。”
陶然吸了口煙,整個人都冷冷的,笑容不達眼底,“今天這局本就因為小茉莉要來,讓你們要帶女人的話,就別帶那些亂七八糟的省得礙眼,沒想到還混進來一個心機小毒蠍。自己的女人都看不明白,你以後還是在家多練練眼力吧!”
小呂不敢再說其他,低低應了是,“知道了,謝謝然少。”
陶然沒再多言,走了。
*
外面舞池熱鬧起來了,有黑衣人來報告說安排的人已經就位,隨時準備動手。
姜哲擺擺手,讓他們直接行事,不必多說。
陶然道:“走啊,你不過去看看,怎麼讓齊小姐放心你只報復這一次呢?”
姜哲性格狠辣,十分記仇,如果你惹了他,他很少會人氣吞聲,幾乎在當下,他就會報復回去。何況是在知道齊悅做了那樣噁心的事情之後?
姜哲頭疼的揉了揉額頭,“看到她就煩。”
他是真不喜歡齊悅,從小時候起就不喜歡了。
陶然莞爾,挺好奇的模樣:“我還沒問過你,你到底為什麼那麼看不慣齊悅?她就算強勢會些心機,那也是長大之後的事情啊,怎麼你從小就看她不順眼?”
姜哲擰眉,“你們還記得齊悅小時候養了一條叫棉花糖的狗嗎?”
陶然想了想,搖頭。趙宇也是毫無印象。
姜哲有些懷念,“那條狗,我真的很喜歡,可惜被淹死了。”
白絨絨一團,黑色的眼珠淚汪汪的,高興的時候活蹦亂跳,叫聲也奶聲奶氣,可惜,因為它圍著齊悅腳邊轉時不小心絆倒了她,她惡作劇心起,把小狗丟進了泳池……
陶然:“……”
趙宇:“……”
那麼小,心就如此狠毒了。
陶然無語:“走吧,先去舞池走一遭,再回去看看小茉莉,可別被嚇傻了。那麼小一隻,還被姜四訓練了半天,能把那胖子打倒也不容易。”
趙宇想起他握住蘇櫻肩膀的感覺,又軟,又小,那麼點兒力氣,當真是不容易。
……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齊悅賊心不改,敢當著他們的面兒污蔑蘇櫻推她下樓?
真當他們眼瞎啊!
待走近了,發現齊悅的狀態非常不好,不僅衣衫有些淩亂,連額上的傷口又隱隱冒出了血花,兩隻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能冒出火花來,到底維持不住她端莊大氣的形象了。
陶然驚訝的說:“齊小姐,這是怎麼了?沒站穩摔跤了麼?”
齊悅道:“是蘇櫻推我!不然我好好站著,怎麼會摔倒?”
姜哲站在蘇櫻身旁,手掌攬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微微用力,她就貼在了他肩頭。
蘇櫻緊抿著唇,沒有辯解,她小臉冷著,拳頭也緊緊握了起來。
姜哲道:“齊小姐,還請慎言。”
齊悅說:“對,我確實不怎麼喜歡蘇櫻,但是這樓梯這麼高,稍有不慎就要死人的,難道我會拿自己的生命安全來設計蘇櫻嗎?我沒那麼笨!”
蘇櫻終於忍不住了,說:“齊小姐,你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我就那麼惡毒,恨不得你死嗎?這麼多人看著,如果你真的有了什麼事情,那我不是難辭其咎?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蘇櫻這話說得太好,對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謀害她,不是自扇耳光、自找死路嗎?
齊悅一時語塞,“這才是你的高明之處,你知道阿哲和趙宇、陶然他們都向著你,就算你錯了,他們也會包庇你不是嗎?”
蘇櫻皺眉,十分生氣:“我知道阿哲、趙宇哥和陶然哥他們對我好,但也不是公私不分啊,你這樣污蔑他們幹什麼?你如果真的認為是我推了你,你就去報警,讓員警找到證據來抓我!”
姜哲安撫的拍了拍蘇櫻,“不急。”
蘇櫻小小哼了聲:“她太過分了!明明就是她幾次三番的陷害我,現在還倒打一耙,不僅說我,還說你們!我不喜歡她。”
趙宇雙手抱在胸前,他眉目冰冷,仿佛在凝聚風暴,“你說小茉莉推你,可我兩隻眼睛明明看見是你先動手要打人?”
“我……”齊悅無法反駁,“我是氣她勾引姜哲,但我沒打到她啊。”
陶然無奈歎息,十分惋惜的模樣:“齊小姐,我知道你喜歡四哥,但你也不能這樣啊,我們來之前,你要教訓小茉莉讓她離開四哥;怎麼能一見到我們過來,就自己摔倒污蔑人呢?”
陶然的話,已經完全把齊悅的行為合理化了,這齊悅第一次感到有理說不清的苦楚。
而周圍異樣的眼光更讓她感到難堪,不過她依然站直了身體,揚著下巴,不願妥協。
“我齊悅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說謊,我說了,就是她推我!我的保鏢可以作證。”
保鏢是離她最近的兩個人了,肯定能看得一清二楚,再說她明明感覺到那一下這看似柔弱的女人力氣大得驚人,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就被一把推了出去!
之前幾次她確實搞了小動作,但這一次,卻是證據確鑿,她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在鬧什麼?”
僵持中,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的男人走了過來,齊悅難看的臉色突然露出一個笑,“大哥!”仿佛找到了靠山!
陶然含笑:“原來是齊遠兄,好久不見,也是來玩的?”
姜哲臉色冷淡,並沒有因為齊遠的出現而有所反應;趙宇也是冷冷哧了一聲。
齊遠和齊悅長得並不像,他們也並非同父同母,齊悅叫他大哥,是因為齊遠是她大伯的兒子。齊遠不如姜哲等人俊美,他模樣十分低調平凡,放在人群中,很難會讓人注意到。
蘇櫻卻知道他不是個善茬,齊家能有今天這樣輝煌的成績,有很大一部分功勞是出自他手。
“怎麼回事?”齊遠說,“是不是我這妹妹又闖禍了?那我代她向你們賠個罪,還望海涵!”
姜哲勾了勾唇,含笑:“也沒什麼,只是希望能放過我的小朋友,她這樣一直騷擾我們,會讓我很困擾。”
這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了!
齊悅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摔得粉碎,除了痛,還有辱。
齊遠看了眼姜哲旁邊的女人,看起來是個模樣白淨,十分乖巧的女孩,此刻她是一臉不服氣的生氣模樣,只是和齊悅比起來,她看起來像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公主,齊悅就十分狼狽了。
無論事情經過、真相是如何,齊悅終究是差了一招,落了下風。
齊悅立刻道:“這事和阿哲沒有任何關係,是她!”她指著蘇櫻說,“她的心好狠毒,居然推我下樓,我的保鏢可以作證!我要告她!”
她使眼色,希望齊遠能站在她身邊,只要求證,那蘇櫻的惡毒嘴臉就瞞不住了,到時姜哲他們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陶然無奈勸道:“齊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大家相識多年,朋友一場,就算了吧!”
齊悅態度十分堅決,她悄悄拉了拉齊遠的衣袖,說:“不行,這事兒不能算了!我的傷白受了嗎?”
齊遠歎息一聲,“雖然我們是多年交情,但我也不想妹妹白白受傷啊。”
姜哲冷冷看著齊悅,“既然如此,那好,陶然,麻煩你打電話,叫員警過來查上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