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有了清醒過來的跡象之時,他們立即停止了談話,同時望向了張仲巹。
張仲巹眼中的那一絲清醒的目光立即被他們同時撲捉到了。”張兄有救了。”賀一鳴興奮的說道。
金戰役亦是一臉的喜色,這種喜悅完全自於內心之中,絲毫也無法作偽。
然而,他們剛剛高興了一刻鍾,臉色就再一次的陰沉了下來。
張仲巹的神智恢復不過是片刻功夫,眼中的那一綾神采頓時是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金戰役一咬牙,站了起來,道:“賀兄,我要將張師兄帶出去,盡快找到門中尊者長輩,請他們出手替張師兄驅逐陰煞之氣。”
賀一鳴臉色緶變,道:“你有幾成把握。”
金戰役苦笑一聲,道:“最多僅有五成,但若是不施法救治,那麽就連一成也沒有了。”
賀一鳴微微點著頭,他知道這是一個沒有選擇余地的辦法了。金戰役轉頭,道:“賀兄,你是否與我一起出去?”
賀一鳴微怔了一下,道:“我還想要在此地修煉幾天,你帶著張兄先出去吧。”
金戰役遲疑片刻,看了眼地上的張仲巹,道:“賀兄,你進入鬼哭嶺,已經鼎足大成,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麽大用了,不如與我們一同離去吧。”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中一片真摯。
雖然他沒有把話說透,但賀一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看張仲巹此時的模樣,就知道萬一被陰煞之氣侵入體內,究竟是什麽樣的下場了。
賀一鳴既然晉升鼎足成功,那麽繼續待在這裡的意義已經不大了,既然如此,不如早點兒的離開,以免一時不慎,讓陰煞之氣入體,變成第二個張仲巹,那就得不償失了。
心中苦笑連連,如果此刻寶豬還在身邊,那麽賀一鳴怕是會答允下來。但寶豬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當然不肯一個人獨自離去。
微微搖頭,賀一鳴敷衍的道:“金兄,小弟再在這裡停留幾日,你還是先去吧。”
金戰役無奈的一歎,道:“既然如此,賀兄你自己保重。”他頓了頓,又道:“鬼哭嶺之中,我們停留的最長期限就是一個月。而——個月之後沒有出來的,基本上就再也不可能出來了。賀兄,這一點你要牢牢記住。”
賀一鳴認真的點著頭,對於他的叮囑牢記在心。
金戰役退後一步,向著賀一鳴深深一躬,道:“賀兄,小弟代表張師兄,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賀一鳴臉色橄變,連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道:“金兄太客氣了。
金戰役重重一點頭,將張仲巹背了起來,道:“賀兄,我在靈霄寶殿恭候大駕,等你到來之後,我再閉關煉化龍槍。”
他的日光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認真之色,賀一鳴的心中一暖,也是重重一點頭,道:“好,一月之內,小弟一定前往靈霄寶殿。”
金戰役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是。
雖然在他的背上多了一個人,但是他行走之間卻是恍若無物,一步踏出,腳下的地面似乎在盡快的縮短著。
當他的另一隻腳落地之時,就已經是在數十丈之外了。
為了盡快的離開鬼哭嶺,金戰役一上來就是使用了萬裡閑庭的輕身功法,而且看他的這個樣子,似乎是想要維持到最終了。
目送金戰役離去之後,賀一鳴重新收歸7q光。
他朝著某一個方向叫了一聲:“百兄,我們可以回去了。”
如果不是為了追擊張仲巹,賀一鳴肯定不會離開那個地方。他一定要等到寶豬回歸,才能夠安心的離開這裡。
當然,這是因為他對於寶豬有著堅定信心的原因。憑小家伏的實力,絕對不會在這裡莫名其妙的隕落。
然而,他並沒有立即等到百零八的回應。
賀一鳴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在失去了寶豬之後,賀一鳴可絕對不想再失去百零八了。
他的身形一晃,快步離開,朝著原路返回,他非常的懷疑,百零八是否跟了上來。
不過,他剛剛奔行了幾步,頓時停了下來,因為在他脖覆下的追蹤器已經是開始細微的震動了。賀一鳴迫不及待的將追蹤器拿了出來,低聲道:“百兄,你在哪裡?
“在你左後方三十丈。
“你在那裡幹什麽?”
“我現寶豬留下來的痕跡了。”百零八慢悠悠的說道。
賀一鳴頓時是大喜過望,就像是一顆歡喜的炸彈在他的胸腔中炸了開來似的,讓他的聲音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我就來。
他的聲音剛落,已經朝著百零八所說的方向飛奔而去。
僅僅是筆挺的站著。
順著百零八的手指方向看去,在地面上有著一個並不是十分明顯的小小蹄印,抬頭順著蹄印的前方直望,不遠處也有一個完全相同的蹄f},這些蹄印的痕跡分明就是故意留下來的,而且輕重恰到好處,除了百零八之外,其他人想要看到,並且留意這些蹄印的可能並不大。
賀一鳴的目光轉向了百零八,只見他緩緩的點著頭,道:“在你與金戰役的談話的時候,我無意間現了這裡的蹄印,並且與以前消失的地方經過了對比……”他的聲音中似乎也帶著一絲欣總之色:“能夠對的上。”
拍了拍百零八的肩膀,賀一鳴笑道:“百兄,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在百零八叫出了張伸巹之時,如果賀一鳴不是抱著相助之心而追蹤上來,也就不可能遇到金戰役,不可能在這裡停留了。如此一來,百零八自然也不可能找到寶豬所留下來的蹄印。
既然已經找到了寶豬所留的痕跡,他們自然是循著痕跡慢慢的追蹤了上去。
寶豬苗蹄印雖然是東竄西跳的,但是大方向卻並沒有改變,那就是繞了半天之後,總之是越來越高。它分明是以特殊的方式尋找一條通向頂峰之路。
當賀一鳴看出了這一點之後,他的臉色頓時是陰沉的黑,似乎隨時都能夠擠出水似的。
金戰役曾經交待過,在鬼哭嶺之中,有著一個絕對的禁區,那就是黑霧濃鬱絡最高峰。
而他從諸冠好的口中所得到的消息,似乎千年浩劫阜最高峰的那濃鬱的不見三步之外的黑霧也有著密切的關系。
所以當賀一鳴確定了寶豬所去的方向,心中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隨著他們的不斷前進,眼前的黑霧似乎是逐漸的濃鬱了起來,雖然還沒有到三步之外不見人影那樣誇張的地步,但是比起半山之處的黑霧濃度,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賀一鳴豁然停了下來,百零八緊隨著他的身形亦是秸秸當當的停住了。
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賀一鳴突地道:“百兄,我記得你昔日的承諾,似乎是保護我和禮薰二個人吧。”
百零八機械式的點著頭,道:“是,保護你們。”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之,他並沒有說出具體的日期。
賀一鳴微微的笑著,道:“邳-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
“稍候若是真的遇到什麽不可抗拒的東西或災難,你自己想辦法逃走。”賀一鳴正色說道:“逃出去之後,去北疆,別忘了履行你的諾-”
曰o百零八的一雙眼眸頓時亮了起來,他朝著頭頂上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明白了賀一鳴的意思。
“其實,你可以不用去的。”百零八沉聲道。
賀一鳴嘿嘿一笑,道:“百兄,我只不過是預防萬一而已,無論在這上面是什麽東西,也未必就一定能夠將我留下。
他的話中自有一股豪氣乾雲的味-道。
確實,以賀一鳴此刻的能力,特別是擁有風系頂尖的輕身功法和鑽地之術,若是他一心想要逃跑,哪怕是以尊者之力,也未必就能夠追得上。
所以,他對於自己同樣具有強大的信心。
當然,這種信心是逃跑的信心,而不是戰而勝之的信心。
百零八似乎是應了一聲,他眼眸中的亮度明顯黯,淡了下來。
賀一鳴拿著銀戒指,打開了空間,猶豫了一下,終於將九龍爐取了出來。
當這件神器拿在手中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頓時充滿了自信,就像是拿著大關刀一樣,哪怕是面對任何險阻,他都有著化險為夷的信心。
深深的吸著氣, 他們繼續向前走去。
慢慢的,周圍黑霧仿佛是愈的濃鬱了起來,而地面上寶豬留下的蹄印卻依舊是保持著相等的距離,似乎這裡的黑霧並不能夠給寶豬的視覺造成任何的阻礙似的,它的奔行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終於,賀一鳴停下了腳步,在他的面前,那黑霧似乎有一個明顯的分界線。
這片分界線就在賀一鳴的一臂之外,觸手可及。
在這一片分界城之內,僅憑眼睛的觀察就知道,裡面黑霧的濃度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雖然此刻他身處的地方已經是濃度大增,但是與分界線之內相比,卻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賀一鳴頓時明白,在這條分界線之內,應該就是金戰役所提及的禁地了。
低下了頭,賀一鳴看了眼蹄印所指的方向,他深深的吸著氣,一腳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