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海嘯平息下來後,蘇湄帶著陳林御劍回去轉了一圈,卻發現哪裡還有什麼海邊基地,哪裡還有什麼熟知的海岸線,全都變了。
原來有陸地的地方沉陷了,不是變成深不見底的天坑,就是變成了浩浩蕩蕩,一望無際的海洋。
飛的更遠一些,大海裡熟知的幾個島國大島全不見了蹤影,四處皆是一片茫茫海洋,曾經的文明,曾經的存在隨著一場海嘯全部深埋海底。
總而言之天地大變了。海嘯?地震?蘇湄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只能選擇接受。
既然海邊不安全,那就往內陸去吧。
蘇湄做了決定便隱身御劍帶著陳林向內陸飛,卻發現一路所見與她腦海中所熟知的中華大地相去甚遠。
山峰變得更加險陡,平原變成了盆地,母親河被分成了無數細小的支流,裸露出河底黑色的河床,一切都和記憶中變得不同了,人類的大型城市幾乎都被摧毀,只有少數幸存了下來。
相應的,幸存者死傷無數,到處都是的喪屍也消失了大部分。一時之間,整個大地變成了變異植物的天堂,無數變異動物在其中悠然生存,呈現出一幅毀滅和新生並存的奇異景象。
蘇湄此時心中仿佛有了一種明悟,這就是大自然的報復,人類所謂科學的迅速發展,破壞了地球上的各種平衡。無底的貪念碰觸到了大自然的底線,所以人類最終自食惡果,從地球主宰的舞台上退了下來。
「真是神奇,我們修真者自詡天地主宰,逆天而行,可是終究抵不過這神奇的大自然,頃刻之間,什麼神,什麼佛,都變成了一場笑話。這個世界似乎變得不同了,再不是原來那個我們熟知的世界了。」
秦毅難得正經的感嘆道,只見他捏了個火球術的法訣,卻只發出一縷細微的青煙。
「看五行靈氣正在迅速消失,天地之間被另外一種奇異的能量代替了……或許這就是另一個時代的來臨吧。」
蘇湄皺眉沉思,試著溝通天地間的靈氣卻發現正如秦毅所說,五行靈氣正在消失,被另外一種神奇的能量迅速代替。
「沒關系,不是還有變異腦核嗎,那個也是可以用來修煉的。」
暗自溝通空間,發現空間裡一切都正常未變,蘇湄微微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看著遠處新生的植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人類永遠是適應性最強的生物,只要給與機會,人類就會更好的生存下去。或許這就是人類的歷史?人類的生存循環?」
透過墨鏡,秦毅看著微笑的蘇湄,心情變得出乎意料的好,心中某個念頭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一行人飛了整整一天,終於在一處河邊平原發現了人跡。這裡顯然是一個小村子的遺址,但現在已經沒有房屋了,到處是散亂的磚頭水泥塊。
大約有三十幾個幸存者在這裡,他們隱隱分成了兩伙人在爭吵著什麼。蘇湄幾人遠遠的落地,徒步過去,那群人一看到新來的四人立馬停止了爭吵。
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攥緊了手中的武器,防范的看著四人。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在這附近休息一會兒。」蘇湄說著,帶著其他人遠遠走到河邊一塊巨石旁,示意自己言行如一。
沖對方友好的點點頭,蘇湄幾人便開始分工合作,栓子去打獵,秦毅負責打水和撿樹枝。至於蘇湄和陳林,額,負責做飯和吃飯。
這就是秦毅非要跟著蘇湄,兩人「商議」的結果,基本上所有費事費力氣的活他都全包了,就這蘇湄還不情不願的。
要不是秦毅單方面把自己的一個本名玉牌交給了蘇湄,蘇湄才不會答應讓兩個定時炸彈跟在自己身邊。
本名玉牌有兩種作用,一個是顯示玉牌主人的生命狀態,另一個就是持有者可以通過弄碎玉牌重傷玉牌的主人。
有了玉牌制約對方,蘇湄繃緊的神經稍稍的放松了一些,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情願交出本名玉牌也要跟著他們,但她也是沒辦法不是。
她不是沒試過偷偷逃跑,但每次以為甩掉了秦毅時,秦毅總會施施然的出現在她面前,讓蘇湄郁悶的簡直要吐血。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多少給自己找點補償,安慰一下自個受傷的幼小心靈吧。
把身後重新制作的竹簍摘下,裡面兩只小包子睡的正香,蘇湄瞥了一眼毫無反應的秦毅,心裡有些嘀咕。你說她擔驚受怕的是做什麼呀,把兩只包子從空間裡弄出來,人家壓根就啥反應沒有。
說是如此說,但蘇湄還是照例檢查了整個竹簍和兩只小包子,發現他們身上帶的防護法器沒有一點反常才微微放心。
撥了撥兩只包子手腕上的小鈴鐺,她最近又發現了這鈴鐺的另一個妙用,這兩個鈴鐺相當於兩個定點傳送陣。認主之後,只要蘇湄想,就可以瞬間到達兩只包子的所在地,無視距離。
「唉,小孩子這可憐呦,從小沒有父愛對成長是很有影響的,小蘇…額,蘇湄啊,你要不要考慮給兩個小娃娃找個爸爸啊。你看我怎麼樣,看起來是不是特有安全感…要不我吃點虧,咱倆湊活一起過算了……」
「陳林,燒火一會兒熬點面湯喝,誰在多嘴多舌就不要吃了。」
秦毅無奈的嘆口氣,看著油鹽不進的蘇湄撇撇嘴,拿了個鍋子去河邊打水。
「我是認真的嘛,你就不能認真考慮一下,真是的……」
這時,一個穿著一聲破校服初中生大小的男孩走了過來,他手裡拿著兩個小小的土蛋和一枚拳頭大不知名的蛋。
「可不可以換給我一點面?我用這些東西和你們換。」
男孩鼻梁上架著一副少了個半個鏡片的眼睛,他時不時看向陳林身邊的小半包面粉,略顯局促的問蘇湄。
蘇湄看了看他手裡的東西,又看向不遠處的人群,那些人裡明顯有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女孩正緊張的看向這邊,眼中閃著焦急而希翼的光芒,其他人也有不少正好奇的看著這邊。
「可以,不過你得自己找個容器。」
「謝謝,謝謝,我們有碗,我這就去拿……」
男孩小心的把手中的食物放在蘇湄身邊,不停的像蘇湄道謝,說完就轉身向中年婦女跑去,激動的和對方說了些什麼,然後拿著中年婦女給的一個小小的紙質茶葉罐跑了回來。
「給,用這個行麼。」
蘇湄沒有回答,只是接過茶葉罐,從面粉袋子裡裝了大半的面粉又還給他。面粉雖少,但是現在已經可以說是絕跡了,給他這些面粉都算多的了。
再多給難免會讓人覺得她心善可欺,到時人人都來向她換面粉,她到底是多給還是少給?她可不想為了點面粉就和人打打殺殺來一場。
「謝謝你,我叫陳晨……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了。」
男孩不善言辭,磕磕巴巴的說了幾句,就沖蘇湄點點頭回去了。
對方的這點靦腆,讓蘇湄不免多看了幾眼,無他,只是對陳晨經歷了末世又活下來,還能保持這樣甚至可以說有些單純的性格有些好奇罷了。
要知道大多數活下來的人都變得瘋狂而極端,甚至有很多精神扭曲變態的,再不然也是變得更加冷漠自私,像陳晨這樣有些靦腆的大男孩還真是少見呢。
「看什麼看啊,那小子長的有我英俊嗎?身無四兩肉,還是個四眼田雞,有啥看頭啊。你就是要看也是看我這樣成熟而富有魅力的男人啊,看我多有安全感……」
秦毅哐的一聲放下裝滿河水的鍋子,眼帶幽怨的看著蘇湄說道。
「呦,沒想到這河水還真是挺清澈,自從地震海嘯後,別的先不說這水到是變得清澈了,起碼沒有那些惡心的雜七雜八了。」
蘇湄看了一眼鍋裡的水,丟進幾顆變異魚的腦核用來淨化河水,河水雖看起來清澈但還是小心為上,寧願多費些功夫也要吃的放心。直接無視了一旁又在發瘋的秦毅。
說來也巧,去打獵的栓子正好也回來了,左手提著一只體型碩大肥胖的變異雞…或鳥?看那塊頭足夠一行人吃好幾頓的了。
蘇湄瞄了一眼那不知是雞還是鳥的變異動物,又看了一眼身邊不知名的蛋,對這顆巨型蛋的出處大約有了猜測。
窩裡熬著面湯,其實就是水加面等於面糊糊……變異雞的屍體被栓子麻利的退干淨毛,收拾干淨,架在火上烤著,滋滋的油泡由內而外滲出來,偶爾滴在火堆上,發出「嗤」的一聲輕響。
蘇湄面帶滿足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好久沒有這麼輕松寫意過了,真希望以後每天都這麼過。不需要山珍海味,不需要豪華住宅,只需要一個溫暖輕松的小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美好的夢想太過豐滿,總是被骨干的現實所打敗。正如現在……
「啊啊,啊~~哇哇……哇哇哇……」
一陣嬰兒啼哭聲無情的擊碎了這溫馨的畫面,蘇湄滿頭黑線的打開竹簍。果不其然,小祖宗酥茶正瞪著黑黝黝的大眼睛委屈的看著她,小嘴裡的口水嘩啦啦的順著脖子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