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裡奇眼看全軍大‘亂’,一群沒有了戰馬的鮮卑漢子竟然三、四個都打不過一個漢軍,情知再鬥下去,也是枉然,於是揮槍急攻,左椋禹、苦人龍二人雖然都看出他想逃,但是還真就攔不住,被他一通急槍‘逼’得不得不退,看著阿裡奇甩了他們向著大營裡面逃去了。
苦人龍恨恨的叫道:“卻讓他逃了!”左椋禹道:“不要管他,我們只要向前衝,把這些鮮卑人向右趕就是了。”兩路人馬取左右兩邊,向著鮮卑大軍的營裡碾壓過去。
此時鮮卑後營也被攻破了,衛勇娥率著眾軍衝擊,八重、李雍容、楊排風三將帶著‘女’騎營橫衝直撞,李‘波’早就派人的探過和鮮卑軍營了,這個時代對軍事保密還沒有認識到那麽重要的高度,李‘波’的人無驚無險的就拿到了一張鮮卑軍大營的地形圖,這會八重她們就靠著地形圖衝到了存放馬草的地方,如此重要的地方,那些喝高的了鮮卑人竟然沒有一點防范,十幾個沒得酒喝的馬倌還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呢,就被‘女’騎營的鐵鋌給釘在地上了。
鮮卑人習慣了把馬欄修在草垛邊上,他們在喝酒的時候,馬都在這欄裡收著,雖然有一些人,像阿裡奇把馬一直帶在身邊,但是大多數的馬都在這裡,八重看到那幾萬匹好馬,眼睛都綠了,李雍容那裡剛要下令放火,八重大聲叫道:“等一會!”
李雍容奇怪的道:“八重姐姐,還等什麽啊?”
八重指指那些戰馬,叫道:“這些馬要是不‘弄’走,我一輩子都得後悔!”
楊排風撓著頭苦著臉說道:“可是怎麽‘弄’走啊?這幾萬匹馬,我們牽得完嗎。”
八重飛身下馬,就擠進了馬欄,也不知道她嘴裡吹著什麽樣的口哨,那些馬任她‘摸’來撫去,竟然沒有一匹發怒的,突然八重抓著一匹馬的長鬃,把他從馬群裡扯出來。
八重本來就是日本歷史上惟一的‘女’騎高人,在她的手裡,組建裡歷史上惟一的‘女’騎團,對馬的感知,她遠在諸‘女’將之上,這會她抓著馬的長鬃,一邊拉一邊輕撫馬身,那手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戰馬雖然輕聲叫個不停,卻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
八重得意的一笑,道:“這是頭馬,只要伏了它了,這些馬自然就會都跟著走了。”說話間她飛身上馬,那樣光板的騎著,那匹馬身上一沉,不由得噅噅長嘶,猛的人立而起,兩隻碩大的眼睛瞪得溜圓,正是要發怒的架勢,八重放聲輕歌,那馬竟然一點點的平複下來了,隨後八重大聲叫道:“打開欄‘門’!”李雍容一苗把欄‘門’給挑開了,八重用巴掌輕拍這馬的屁股,那馬怪叫著就衝出去,後面那幾萬匹戰馬一齊衝了出來。
鮮卑軍號稱十五萬人,實際應有七八萬,而戰馬大概有十萬匹,由於他們是部落集合的形式,所以馬並不都在一起,但是馬草卻都在這裡,一來方便遠輸,二來也方和連控制全軍,而這幾萬匹戰馬都是和連本軍的馬,它們都是馴好的,所謂的馬欄不過就是四方‘插’幾根棍子,這些馬知道主人的約速,並不離開棍子裡限制的圈子裡,可是頭馬一跑,全部的馬都像瘋了一樣的跟了出來,隨著八重向前衝去,李雍容他們都像兩邊散,不然踩死了都是白踩。
鮮卑軍和連本部的人玩得最嗨,死得也最多,血腥氣的衝擊,讓他們清醒過來瘋狂的向著馬欄衝過來,想要把馬拉出來,可是離著馬欄還遠,就見一個‘女’人騎著他們的頭馬太平樂,引著幾萬匹的戰馬,向著中營衝了過來,這會那些馬哪裡還認得主人啊,不管前面擋著的什麽隻管踹,鮮卑士兵被踏死無數,偏偏這些鮮卑人愛馬成‘性’,到了這個時候,仍然舍不得向戰馬輪刀,隻一猶豫的工夫就成死人了。
在中國的歷史上,北方遊牧民族雖然一直是心頭大患,但是整個民族完全以馬為士兵的必有裝備,沒有一點步兵,只有騎兵的民族,只有五支,第一匈奴,最強時號稱控弦三十萬,皆為‘精’騎,第二鮮卑,鐵甲雄騎,一代天王冉閔憾死鐵騎圍中,第三烏桓,大單於塌頓;曾以十萬騎大戰曹‘操’,第四突厥,號稱有百萬騎,以壓大唐,‘逼’李世民屈辱訂約於渭水便橋,第五‘蒙’古,席卷歐亞,天下無敵,而這些民族的輝煌很快就散去的原因,就在於他們太依賴於戰馬,沒有了戰馬,幾乎無法戰鬥,大元朝的士兵進入中原之後,漸漸離開了馬背,到了紅巾起義的時候,連馬都騎不上了,乃至最後被趕出中原,而這種全族以馬為戰的傳統也就此消沒於歷史的煙雲之中了。
此時的鮮卑正是興起之初,雖然還沒有達到他們的最巔峰,但是一個男人養了一匹戰馬,才有上陣資格的習俗,卻是從匈奴母族裡傳承下來了,沒有了戰馬他們就連開弓都做不到,幾乎就是被人趕殺的牛羊一樣了。
八重帶著幾萬匹戰馬從後營向前衝,這會馬草也不去燒了,有萬馬開路,這馬草還是省點留著給這些馬用吧,衝突到一半的時候,和衛勇娥的人馬匯聚,衛勇娥立刻下令,就以八重為箭頭,讓李雍容、楊排風二將帶著‘女’騎營就在八重身邊護著她向前衝,而這個時候左椋禹、夏昭,苦人龍、鄧升兩路也自前營向中央擠壓,丁立和丁紹的人馬合並,從左測向中間壓,鮮卑軍不管有馬沒馬,都擠壓的無路可走,眼看著右側沒有一點衝擊,於是都向右路逃去,到了山路邊上,前面就是徒坡了,這些鮮卑兵隻管拚死向上爬,慌急之中,你拉我扯,相互撕打,從坡上被打下來的無可勝數,更有甚者,就在坡上自家殘殺,走了得沒有多少,這樣死了的不計其數。
丁紹下令大軍壓製到徒坡前一箭地左右,隻管用箭標名,‘射’殺無數,徒坡上下,都被血給染紅了,流動不息的鮮血匯成了一條小溪流了下來。
此時禿發利鹿孤保著重傷的和連也自右路殺了出來,正好和阿裡奇,還有受傷的楚明‘玉’,匆匆逃出來的曹明濟碰到一處,算計了一下敗兵,大約帶出各部落有馬的騎士九千來人,和連本部的士兵一個都沒逃出來,眾人都以禿發利鹿孤為首,就走隆山山路,向東而逃,他們在彈汗山下,還有族人,左右賢王的王庭也在那裡,只要能逃回去,就還有一條生路。
諸軍惶惶而走,也顧不得什麽了,將到中夜時候,已經進入到隆山深處了,這裡走馬就很困難了,禿發利鹿孤眼看山‘色’凋零,道路艱難,想著漢軍也未必能追過來,於是下令歇息,這個時候就看出鮮卑軍的懈怠了,前面已經歇下了,後面還沒有過來呢,大家各自尋族人成隊,結成小夥,並不親近。
禿發利鹿孤也沒有心情去管那些鮮卑軍,徑到了和連身邊,叫道:“單於如何?”
隨軍有抓來的漢人醫匠,這會戰戰兢兢的道:“大單於傷勢太重,身體又不是很好,一直昏‘迷’不醒,只怕……。”
禿發利鹿孤眼一瞪,那醫匠一句話都不敢說了,禿發利鹿孤冷聲道:“單於無事便罷,若是單於有事,我就把你燒了喂鷹。”
醫匠連說不敢,苦著回頭去看視和連,禿發利鹿孤把阿裡奇叫了過來,道:“你覺得前面漢軍能否有埋伏?”
阿裡奇和一般的鮮卑人不同,不單生得俊秀,就是‘性’格上也頗有漢人的風氣,甚好讀兵書,這會沉聲道:“丁紹是有名的謀將,他故意放開右路給我們, 那這前面,只怕少不了有埋伏了。”
禿發利鹿孤沉思遍刻,一咬牙道:“阿裡奇,我和我大哥,都覺得你是一個了不得的勇士,我現在就求你一件事,要是有埋伏,你不用管我們,隻護好單於,若是我率軍衝不出去,你就保著單於突圍,一定要把大單於送到我兄長帳中。”
鮮卑內部正在鬧分裂,本來在歷史上,只有和連的兒子騫曼與和連大哥虛愕的兒子蒲頭,在和連死後爭奪單於的位置,導致鮮卑一分為三,但是現在禿發烏孤、乞伏國仁,這兩個大野心家植入,自然對大單於的位子也是虎視眈眈,而和連死在誰的帳裡,自然會對誰爭單於位有著巨大的幫助,禿發利鹿孤求得不是阿裡奇護著和連,而是給他大哥求一個大單於的位子。
阿裡奇雖然知道,但是這個時候騫曼年幼,他又對虛愕、蒲頭父子沒有好感,想了想之後,點頭應道:“好,我便是死,也必保大單於能回到右賢王的帳中就是了。”
禿發利鹿孤長出一口氣,伏身跪倒,給阿裡叩了一個頭,道:“你是草原上的雄鷹,有著銳利的眼光,要是看著不對,你就隻管走,我禿發利鹿孤就是一死,也會保你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