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飛身下馬,大步走到了武田信玄的身前,一馬鞭‘抽’了過來,武田信玄身子微側用肩頭接了一鞭,身上的皮衣立時被‘抽’開了,一條深紅‘色’的鞭痕浮凸婢‘女’嚇得大叫一聲,伯利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那‘陰’冷的目光把婢‘女’的叫聲又給壓了回去。
“我問你,前次為什麽沒有殺了丁立?”伯利狼嚎一般的叫道,武田信玄平靜的道:“殺不了,他身邊的‘侍’衛武功不弱於我。”
伯利晃著鞭子叫道:“你知不知道,丁立與雲中丁紹合兵一處,盡驅鮮卑十五萬‘精’兵,斬鮮卑大單於和連一臂,殺鮮卑右賢王禿發烏孤的弟弟禿發利鹿孤,把鮮卑軍‘逼’回彈汗山,現在並州的太原、雁‘門’、雲中三郡都已經都在丁立掌控之中,而西河郡新任太守張飛燕得丁立保舉,於他結成同盟,我們甲斐部已在他們的包圍之中了,你還在這裡‘弄’什麽吃得,是不是我們部落亡了你才算開心啊!”伯利罵得急了,抬腳就要向那灶子上的鐵鍋踹去,武田信玄本來安靜的雙眼裡‘射’出兩道懾人的光芒,冷冷的道:“你可以試試!”
伯利的生生凝成半空之中了,咬牙切齒的道:“勝千代,你不要‘逼’我!”他話雖然說得很,但是卻仍然沒敢踢出去,這個‘女’人是他父親的撿回來的孤‘女’,誰想到長大之後,越來越像一顆珍珠一樣,綻放出璀璨的光華,被部落裡的各位長老倚為柱石,在部落裡的地位早就超過他了,甲斐部老主去世之後,伯利雖然頂著少主的名頭,但是一直不得領掌全部,如果不是武甲信玄在部落裡有著強大的話語權,那他只怕早就被吞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武田信玄看在老部主的份上,對伯利一向忍讓,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這孩子對吃得有著一種魔‘性’般的狂熱,有一次伯利把她的食物給毀了,遭到了武田信玄的暴打,差點就死了,所以在那之後,伯利就記住了,可以打她,罵她,就是別動她的食物。
“哼!伯利收腳回來,罵道:“勝千代,你給我記住,要是我們甲斐部有了什麽事,你就沒有吃得了!”
武田信玄平靜的道:“丁立如果要對我們動兵,我們不是鮮卑人,打不過跑就是了,難道像和連一樣,站在那等挨打嗎?可是丁立的人馬離開,我們就可以轉回來,就像你說的,並州九郡,丁立隻握住了三郡,他現在南有上黨沒曾到手,北有五原、朔方需要安頓,而我們所在的定襄已經兩年沒有太守了,權柄在我,要是想順利的安頓好卡在雁‘門’咽喉下的定襄,他就要利用九月的匈奴大會,把他支持的人扶上匈奴中郎將的位子,你有工夫在這裡和我胡鬧,還不如去找那些長老,求他們盡快讓你接任部主,我們才能在匈奴大會上奪得主動!”
伯利的眼中閃過貪‘欲’的‘精’芒,二話不說,回身上馬,飛馳而去。
武田信玄看著伯利的背影,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輕聲道:“一百鞭子,伯利我在老部主面前發過誓,百鞭不改護你之心,今天這是第九十七鞭,還有三鞭,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閼氏,鍋……鍋糊了……。”
“啊!”武田信玄眼中的‘陰’鷙沒了,兩隻大眼睛又變得水汪汪的,撲到灶前,哭道:“我的湯餅啊!”
‘女’婢小聲的說道:“還是奴婢來做吧。”
武田信玄揮動著小拳頭,說道:“我一定能做出一鍋好的湯餅來的,一個好的吃貨不單會吃也應該會做,這是我人生的信條!”說完把鍋從灶上拿下來,打開鍋蓋,拿了一個小杓就開吃,‘女’婢慌急的叫道:“閼氏,那是焦得,不能吃啊!”
武田信玄讓焦面苦得一張小臉都皺起來了,但卻堅執又盛了一杓往嘴裡送,同時還說道:“你不懂,不把自己做壞的食物吃下去,是不會有望做出好吃的食物的!”說完用力輪杓子,大口吃著,吃到後來苦得眼淚都下來了,向天大叫:“伯利,這是你讓我吃這麽苦的東西的,這一次要頂兩鞭子!”
就在武田信玄吃苦的時候丁立和陳宮、丁紹,王澤等人商量著安撫並北的事,正像武田信玄做出的判斷一樣,幾個人都勸丁利暫緩向匈奴用兵,而是盡力扶持鐵弗部,以便讓去卑在九月的匈奴大會上,奪得匈奴中郎將的職務。
丁立不是曹‘操’,沒有代天子行令天下的能力,就是封個別駕、治中都要象征‘性’的給遷往長安的上個表,然後還得準備一份朝廷不同意之後,大罵董卓‘弄’權,以此為借口接著封人,所以在絕對不可能得到長安朝廷詔書的情況下,丁立沒有能力推去卑為南匈奴大單於,必竟這個從呼韓邪之後,就開始由大漢皇帝赧封了,沒有這道程序是不合法的。
但是匈奴中郎將卻是可以爭取得,這個官位最早就負責給南下的匈奴輸送糧食,後來到了漢光武帝的時候,開始負責與朝庭的勾通,很多事情,比如赧封,調兵,漢匈矛盾處理,都‘交’給了匈奴中郎將,等到竇憲把北匈奴徹底趕向歐洲之後,漢人完全壓製匈奴,匈奴中郎將就有了和匈奴大單於一樣的地位,參予匈奴的管理,於夫羅奉命南下,就是匈奴中郎將的命令。
須卜骨都候死後,漢庭不立匈奴單於,而以匈奴老王烏獨為匈奴中郎將,執掌匈奴大權,至此匈奴中郎將的地位急速攀升,已經達到了一州刺史的地位,丁立兵‘精’馬壯,扶持去卑出任匈奴中郎將,還是有把握的。
丁立敲了敲沙盤,道:“看來,匈奴這裡只能放一放了,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麽呢?”
丁紹拱手道:“主公……。”丁立急忙還禮道:“叔父,您直接叫我德方就行,不用這麽稱呼。”
丁紹擺手道:“名不正,而言不順,既為主公,那就是主公,不可輕忽。”陳宮、王澤也都道:“叔倫兄言之有禮,主公應當接納。”
丁立苦笑一聲,道:“好、好、好,你們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丁紹這才又道:“主公,而今您最應該做的就是收攏兵馬,您現在手裡的兵馬已經近十萬,但是卻分成數股,丁宮留下的雁‘門’軍,我帶來的雲中軍,左椋禹三人黑山軍,還有您自己本部的人馬,加上俘虜的鮮卑人,若是不能把他們融成一體,只怕時間一長,對我們極為不利啊。”
丁立點頭道:“叔父言之有理,馬上家母和叔優先生就會到此了,我把這件事‘交’給你們,商議一個辦法出來,我再處置,我現在有一個疑問,我是把並州治所放在雁‘門’還是放在太原?請幾位幫我參祥?”
陳宮凝肅的道:“不在太原,先在雁‘門’,日後隨主公西遷。”
丁立有些怔然的看著陳宮,陳宮拿過指揮杖,就在大沙盤上指點道;“現在雖然平定了鮮卑,但是鮮卑王庭離此不遠,他們會不會再次西來,我們不知道,加上定襄在喉,所以應該暫時駐於雁‘門’,伺機與幽州牧劉虞接觸,此人一腔正氣,最容不得那些胡人,一直想要攻下彈汗山王庭,我們若是與劉虞合作,在九月之前,解決鮮卑,那匈奴的聲勢自然就會被打壓下去,而正像主公當日所言,董卓暴橫,已經種下禍根,只怕不久關西之地,就有大‘亂’,主公當進兵河東,控制河東之地,只要關西一‘亂’,我們就能兵進關西,解救天子,重振大漢!”
丁立看了一眼陳宮,心道:“董卓還有一年多的命呢,要明年四月才會被王允算計,你現在就想著重振大漢,這事有點太早了。”
丁立對陳宮的話不以為然,而丁紹和王澤卻都深以為是,丁立想了想,覺得他們的安排也還可以,也就不再爭執了。
丁紹又道:“季道兄暫擔任了雁‘門’太守一職,我仍是雲中太守,這兩處都是安全的,主公現在應該盡快任命新的五原太守,然後進兵五原,現今的五原太守李紀,早已經掌控不住五原,只要我們的人馬向五原一進,就能拿下這裡。
丁立搖頭道:“問題是我手裡現在沒有適合五原太守的人選啊。”
丁紹道:“可以由上杉謙信兼這一職,她是匈奴人,進入五原之後,免不了要和匈奴人打‘交’道,有她在會方便許多。”
丁立心道:“那是一個傲嬌到沒朋友的小拽‘女’,你指望著她能處理這些事,那根本就不可能。”看著沙盤,丁立隻覺得頭大無比,隻覺得這比打仗要難得多了,不由得抱頭呻‘吟’,叫苦的道:“怎麽這麽煩事啊!就沒有一點好事!”話音沒落,李鑫在‘門’外大聲叫道:“主公,夫人的車駕已經到了南‘門’外了。”
丁立一拍腦袋,興奮的叫道:“總算有點好事了,來諸位隨我去接夫人吧!”說完急匆匆的跑出去了,陳宮、丁紹、王澤相視而笑,也跟著離開了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