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隻以為丁立怕了,冷笑道:“你若不敢,那就把凶手交出來,或者……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放過你了!”
孫二娘聽得火冒三丈,歷聲叫道:“人是你老娘我打得,你待怎地?”
蘇定方冷哼一聲,手似鷹勾向著孫二娘的脖子抓了過去,孫二娘左手比了一個酒盞的樣子,向著自己嘴上一頂,好如對杯飲酒一般,右手也是同樣的比法,從肘後探了出來,從自己的左臂下探了出去。
如果蘇定方要是和孫二娘在馬上交手,沒有百十來個回合,都鬥不出一個輸贏來,可是蘇定方卻是玩上了拳兒,在中國真正玩拳的大家,只有金台和武松,孫二娘的能力完全來自於武松,這會用得正是武松的絕技‘醉拳’蘇定方攻擊的鷹勾撞在孫二娘的左手上,而孫二娘的右拳跟著從臂下探了出去,向著蘇定方的右胸襲去,高夢鸞眉頭一跳,蘇定方完全就躲不開這一擊,一旦擊中,只怕蘇定方的胸骨都能被擊碎了。
高夢鸞上前一步,一掌探了出去,孫二娘的右拳就擊在高夢鸞的手掌之中,兩個人同時一震,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蘇定方不由得暗出一口長氣,但是隨後就是一陣羞惱,在他看來,自己輸給一個村野農婦,實在是太丟臉了,於是冷哼一聲,裝著高夢鸞沒有出手,搶前一步,一拳從斜向裡搗了過去。
孫二娘和高夢鸞對了一拳的手,這會還有些酸麻,看到蘇定方出招,那拳頭向著自己的臉上搗來,她冷哼一聲,拳頭落下,後發先至,狠狠的鑿在了蘇定方的手背上。
蘇定方隻覺鑿到手臂上的拳頭全然無力,他心中奇怪,但是來不及再想,反手就向著孫二娘的手腕上扣去,就那麽一反手的工夫,手腕立刻脫臼,而他自己的甩力,讓他隻覺得好自己的手好像被甩出去了一樣,巨烈的疼痛,讓蘇定方慘叫一聲,臉上的顏色都變了。
高夢鸞回手托住了蘇定方的手臂,把他脫臼的手腕,給兌了回去,然後把剛才拿出來裝藥的小玉瓶取出來,捏破之後,裡面流出來那金丹的藥屑,高夢鸞把那藥沫子就在蘇定方的手腕上抹了一圈,蘇定方這才緩解過來,只是那手微微的顫抖著,高夢鸞沉聲道:“兩天之內不要用力。”
蘇定方驚怒交集,先謝了高夢鸞,然後指著孫二娘叫道:“你這賊婦人,好狠的手段!”
孫二娘冷笑道:“許你向我出手,就不許我還手嗎!”
高夢鸞看了一眼孫二娘,向著丁立一拱手道:“閣下,你的部下好俊的身手,只是傷得是我的晚輩,我既在此,這個面子不能不找回來,還請閣下的同意,我們在馬上一戰!”
丁立沉吟不語,這個時候,丁立只要說幾句好話,就能把這件事給讓過去,但是丁立是要收復高夢鸞的,不然自己不就白選一回了嗎,而且高夢鸞就算是現在同意歸降,自己手下這些人也不可能服她,其實這還算是好的,這些人都是他新聚起來的,要是北邊那些人,個個戰功赫赫,貿然的把高夢鸞提出來,就是再有能力,也別想推到高位上去,做了一段時間主公的丁立現在也明白,一個高級將領,不單要有很強的能力,還要有很高的資歷,不然下面的驕兵悍將根本就不會理你,當初上杉謙信上位,也是一步步從營將爬上去的,就這樣並州平定,上杉謙信也沒有能成為一軍主將。
而高夢鸞雖然會有高家的支持,但是這些女將能不能支持她,卻更是重要,想到這裡,丁立拱手道:“這位姑娘,請問您貴姓?”
高夢鸞只是說說請教,這裡有位女將,看樣子都有幾分本事,而且高雅還在丁立的手裡,她不想真的激怒了丁立,惹得他傷了高雅,所以聽到丁立相問,隻以為丁立想要找一個台階,只要能讓兩個人都下來,就可以不在交手,所以高夢平靜的道:“小女子高夢鸞。”
丁立做出一幅驚呀神色的道:“可是陳留高家的長房大姑娘嗎?”
高夢鸞心中暗道:“果然來了,這就攀上關系了。”於是陪著笑臉道:“正是小女子。”
丁立一揮手叫道:“既然高家的人,而且還是這麽高輩份的,那您的確有資格替我教教她們,只是……還請您說下留情,不要真的傷了她們的性命!”說完之後,丁立又大聲叫道:“來人!把那位公子給我放了!”
高夢鸞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丁立,蘇定方卻是大喜過望,向著高夢鸞道:“小姑姑,既然他這樣不知好歹,那您也就不必客氣了!”
蘇定方的意思是讓高夢鸞直接下殺手,只是高夢鸞必竟是丁立召喚出來的,對丁立本身就有系統植入的好感,此外丁立的身上帶著玉女卡,而這張卡,封印著高夢鸞命定的愛人,對高夢鸞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所以高夢鸞對丁立全無敵意,暗自忖道:“既是這丁立如此講理,那我盡量不傷他部將的性命就是了。”
雙方各回本陣,各自上馬,壓住了陣腳,隨後孫二娘催鐵青獸,輪著手裡的水磨镔鐵杆棒衝了出來,尖聲叫道:“那女子出來!”
高夢鸞,也催出來,手裡端著一條六尺短槍,正規馬上用得長劍,還要五尺,大槍是有名的長兵器,就是那種步兵用得槍,還要九尺,這樣的短槍孫二娘還是頭一次見過。
但是孫二娘並沒有小覷這條槍,她仔細看看,隨後才道:“好一條槍!”讚過之後,催馬上前,輪起杆棒橫空劈掃過去。
高夢鸞單手執槍,左手用力一帶馬,那匹照夜登山玉竟然向後一縮,孫二娘的杆棒劈空,向著一側擊去,不過孫二娘手上留力,因此並沒有因為這一下劈空,而失去平衡。
孫二娘收棒回手的一刻,高夢鸞的槍驟然的刺了出去,本來雙方離得已經遠了,可是高夢鸞的那條槍竟然好像長了一截似的,一下就刺在了孫二娘的杆棒上,槍尖頂著杆棒,滴溜溜的轉了一個圈,孫二娘隻覺手裡的棒子,好像要從她的手裡飛出去一樣,擦得掌心皮火辣辣的疼痛,孫二娘急忙較力,生生的拉住了杆棒,有些疑惑的向著高夢鸞看去。
高夢鸞卻沒有讓孫二娘平靜下來的意思,催馬而進,這一會的工夫,槍好像又變短了,孫二娘大棍一輪,把高夢鸞的槍給梟到了外圍,然後大棍平直的向著高夢鸞的心口戳了過去。
這會工夫兩個人的馬已經靠近了,高夢鸞的槍在外圍,一時拉不回來,眼著孫二娘的大棍就要戳到她的身上了,高夢鸞左手揚起,把懸在腕子上的青梅銅鐧給抓在了手中,用力一捺,把孫二娘的水磨镔鐵杆棒給按住了,跟著右手的槍貼在了水磨渾鐵杆棒上,平著向前劃去,大槍的槍刃劃得杆棒上火星子飛揚,發出好齒輪磨鐵一般的聲音來。
孫二娘根本來不及變招,無奈之下,隻得松手,只是這孫二娘也不白得武二郎的本事,變化奇怪,松手的工夫,杆棒被手掌向吐力,向外送了出去,跟著從背後撥出一對雪花镔鐵戒刀,向著高夢鸞劈了下去。
高夢鸞的大槍這會已經劃進了中門,用力向上一挑,把孫二娘的雙刀都給挑得崩了開來,然後左手青梅鐧向前一送,點在了孫二娘的右臂彎上,孫二娘的右臂立時酸痛無力,就那樣垂了下去。
丁立在後面看到,立刻下令鳴金,孫二娘這會雖然落到了下風,但是再鬥下去,也不是不行,可是丁立只是為了給高夢鸞樹立威信,不是為了讓這些女將吃苦頭的,所以立刻喚了孫二娘回來,隨後向扈三娘一擺手。
扈三娘催馬殺到,二話不說,雙刀橫著搭了個十字,就像是大剪子一樣,向著高夢鸞剪了過去。
高夢鸞的青梅銅鐧向著一格,扈三娘的大剪子,就剪在了銅鐧正中,發出叮得一聲高夢鸞手裡的銅鐧被剪得一陣飄落一層銅屑,高夢鸞,不由得尖聲叫道:“好刀!”跟著右手槍向前平刺,直取扈三娘的咽喉。
扈三娘肩頭一沉,肩上背著的團牌滑了下來,正好擋住了扈三娘的身體,高夢鸞的槍就刺在了團牌上,扈三娘本道有團牌擋著,就能蕩開高夢鸞的進攻,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槍上傳過來的力量驚人,但是那力量是在槍身上,而最鋒利的槍尖,反而並沒有那麽重的力量,所以團牌沒有被刺穿,而是被震得向後飛退,撞在了扈三娘的身上。
扈三娘悶哼一聲,隻覺得胸口處一陣陣發悶,她強自壓下去這股煩惡,催馬跑開,大聲叫道:“那丫頭,我這裡有幾柄暗器,你可敢接上一接?”
高夢鸞平靜的道:“既然姐姐提出來了,那我就接著就是了!”
扈三娘對高夢鸞頗有些好感,叫道:“小心了!”說完在團牌上取下兩柄飛刀,一揚手擲了過去,高夢鸞眼看著飛刀到了眼前,這才一側身,兩柄刀分別從她的兩隻耳朵邊上飛了過去。
扈三娘看到高夢鸞竟能閃開自己的刀,不由得眼中異彩飛揚,單手連動,三柄飛刀一齊飛了出去,只是這一回三柄刀的速度卻是不同,第一柄刀慢,第二柄刀稍快,第三柄刀更快,等飛到高夢鸞身前的時候,三柄刀竟然變成了平齊的樣子,分別向著好高夢鸞的兩眼和眉間刺來。
高夢鸞尖聲叫道:“好!”左手揚起,就在向前一探,把刺向眉間的那柄飛刀給抓在了手中,然後左右一劃,叮叮兩聲,把那兩柄飛刀給磕了開來,隨後握著那隻飛刀,剛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揚手把掌中飛刀給擲了出去。
飛刀一出,就在高夢鸞的馬頭前面,一柄飛刀閃了出來,就和高夢鸞擲出來的飛刀磕在了一起,扈三娘的飛刀最絕的一刀,就在這裡,可以擲出一柄快得讓人眼無法覺察的刀,在前五把刀的掩護之下,擲出這把刀,幾乎能一刀斃命,但是高夢鸞竟能察覺到飛刀,而且還把刀給擋住了,這讓扈三娘不由得又驚又愕,自己想想,就是換了自己在高夢鸞的位置,也躲不開這第六刀。
高夢鸞鼓掌道:“妹妹好刀法,我自愧不如啊。”
扈三娘淡淡的一笑,道:“姐姐才是好本事,扈三娘認輸了!”她其它的技藝都不及這飛刀功,這會就是再鬥下去,也是贏不得了,反正扈三娘看出丁立沒有殺高夢鸞的意思,所以乾脆自己認輸了。
扈三娘催馬回陣,丁立又向著劉慧娘看去,道:“你不下去嗎?”
劉慧娘鄭重的道:“這個女人我沒有見過,但是我自認,真要是鬥上一百個回合, 我能不輸,但是卻只能在下風,隨時都有可能受傷。”
丁立又道:“還有哪一位出戰?”眼看沒有人答應,丁立搖頭道:“你們往日的英勇呢?”
李鑫聽得狠狠的白了丁立一眼,心道:“若不是你暗中吩咐我,我怎麽會不出戰!”原來丁立早就防著李鑫上去挨打,讓她只在陣中待著,不許上前。
丁立問了兩圈眼看沒有人,這才整了整衣冠,想要上前說明他和高夢鸞的親近,就在這個時候,丁立的身後,一人尖叱道:“我來了!”隨著叫聲,夢烡甩開大腳板衝了出來,雙杵呼嘯,舞得風聲雷動,向著高夢鸞砸了過去。
高夢鸞也是目光凝重,特意把五節的槍身都給接起來了,孫二娘這才看明白那槍是五節的,用得時候,只要把陰陽筍扣住一擰,就是一條長槍了,而平時想要槍多長,就用幾節隨意扣緊使出來就行了。
高夢鸞和夢烡對覷一會,夢烡突然大吼聲,向前衝了過來,一對石棒槌下打馬腿,下打高夢鸞,高夢鸞尖聲叫道:“來得好!”大槍就在馬前一立,兩條石杵劈在了槍上,被生生的給震了開來。